我娘是龍傲天25(1 / 2)

懷吉郡的事情聽起來簡單,但真的處置起來卻繁瑣,從查賬審問到捉拿同黨,整整七天過去,才算是初步有了結果。

這地方吏治已經爛了大半,官員欺上瞞下也是常態,若非燕琅此次撞破,還不知來日會釀成什麼苦果。

郡中官員從上到下都被清洗了一遍,官員空置了十分之七之多,行政運轉也隨之出現緩慢下來。

燕琅也不心慌,早在叫人查證懷吉郡中貪腐枉法諸事時,她便上疏京城,請求女帝調派能臣呂岱前來,一是坐鎮,二是把控接下來懷吉郡的一乾政務。

呂岱此人是標準的法家大臣,嚴於法度,注重農桑,熱衷於修建河渠工程,性情雖稍有死板,但就現在的懷吉郡而言,已經是最好的郡守人選了。

事實上呂岱也不曾叫她失望,到任之後便軍政一把抓,先把原郡守與齊家等豪強推出去砍頭,以正綱紀,然後就下令抄沒諸豪強家產,燒掉豪強家中仆從身契,按照人口分發田畝,鼓勵生產。

從那幾家人家中抄出來的家產有近千萬兩之多,已經是個極為可觀的數字了,呂岱下令將一半送到朝廷,另一半則一分為二,一份用來修建河渠,整修道路,另一份則充入府庫,以備不時之需。

百姓們分到土地,得了益處,自然稱頌這位新來的郡守是青天大老爺,至於空缺出來的官員位置,吏部門口有的是人排著隊想就職,拉過來一批曆練著,有呂岱盯著,想必也不會有所疏漏。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燕琅到了這位置上,已經沒必要再跟個陀螺似的忙個不停,權衡與放權才是她應該考慮的,至於具體行政和,那就是底下人的事情了。

官員被吏部和呂岱一起安排了個七七八八,抄家得來的土地也順利分發下去,懷吉郡氣象為之一新,燕琅正準備啟程返回長安時,卻出現了一點意外。

“虧空?”她神情詫異,問麵前的呂岱:“齊家府庫裡邊兒少了銀子?”

“的確如此,”呂岱年近五十,常年風吹日曬之下,麵頰微黑,此刻他皺著眉道:“齊家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一旦此事上達天聽,便求親朋故交說情,好歹留下幾分香火,到時候這藏起來的銀子,就是他們東山再起的資本。”

燕琅聽得嘴角一彎,那笑意卻是冷的,轉了轉腕上那隻玉鐲,她問:“送到哪兒去了?”

“京城,”呂岱垂首道:“鄂國公府。”

……

燕琅一行人在懷吉郡消耗的時間有些多,等出發離開,返回京城時,早已經超了女帝準允的假期,好在她的確是有正事要辦,倒也不怕女帝因為生氣,又或者是朝臣彈劾。

離京之時她尚且還有些遊樂之心,速度也慢,返程卻是身挑重擔,歸心似箭。

女帝此時正在太極殿中翻閱奏疏,謝良運與謝良舒被保母們領著,你追我我追你的在庭院裡打鬨,依稀有孩童的歡笑聲傳進內殿。

女帝接連操勞了幾個時辰,眼睛有些發澀,擱下筆揉了幾下,就見兩個孩子拉著手站在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內殿。

謝良運奶聲奶氣的問:“阿娘,姐姐跟姐夫什麼時候回來呢?”

女帝神情溫和,伸臂將他抱到膝上,道:“快了,快了。”

謝良舒不開心了,跺腳道:“怎麼隻抱他,不抱我!”

殿中內侍宮人都忍不住笑了,女帝也是忍俊不禁,揉了揉小女兒的頭發,說:“你們長大了,兩個在一起阿娘抱不動啊。”

謝良舒又悶悶道:“姐姐怎麼還不回來?真過分!”

謝良運補充道:“出去玩也不帶著我們!”

女帝聽兩個孩子帶著稚氣的童言童語,隻覺滿身疲憊都消弭無蹤,笑吟吟的哄了他們幾句,就見殿外人影一閃,內侍麵帶喜色,回稟道:“陛下,皇太女殿下回宮了。”

“哇!”謝良運一聽,忙七手八腳的從母親身上爬下去,招呼妹妹說:“快走!姐姐肯定給我們帶好吃的和好玩的了!”

謝良舒也急了,兩個成年人大腿高都沒有的小娃娃拉著手,急匆匆的往外邊兒跑。

女帝無可奈何的招呼他們:“你們姐姐肯定先過來問安,彆跑了。”

兩個孩子想也不想,便異口同聲道:“那好吃的肯定在姐夫那裡!”

太極殿的門檻挺高,他們倆邁不過去,也不等保母去抱,就摟著門檻,兩條小短腿艱難的往外翻。

女帝簡直要看不下去了,忍笑抬手擺了擺,保母們趕忙過去將兩個小主子抱起來,領著往東宮去了。

燕琅順著太極殿外的玉階上行,正好遇見兩個弟妹,畢竟是眼瞅著他們長起來的,自然也格外有感情,這麼長時間沒見,她著實有些掛念,想伸臂去抱一抱,卻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謝良舒嘴巴裡都淌出口水來了,說:“姐姐,你帶好吃的了嗎?!”

燕琅聽得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謝良運道:“聽說宮外有好多好玩有趣的東西,姐姐是不是給我們帶回來很多?”

兩個小娃娃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我們最喜歡姐姐了!”

“……”燕琅跟係統說:“我要是告訴他們我什麼都沒帶,他們會不會哭?”

係統堅定道:“一定會的!”

燕琅少見的有些訕訕,想著怎麼解釋過去,就聽身後侍從笑道:“殿下記掛著兩位小殿下,給準備了好些禮物呢,兩位小殿下隻管往東宮去跟姐夫要便是了。”

謝良舒聽完之後,就顧不上最喜歡的姐姐了,一拍抱著自己的保母,說:“快跑!先到先挑,我才不要落到他後邊!”

謝良運也急了,催促保母說:“追上她,我要第一個去!”

兩個保母顯然有些無奈,又不敢違逆小主子說的話,向燕琅行個禮,匆忙往東宮去。

燕琅這才問那侍從:“霍郎幫他們準備禮物了?”

“是,”那侍從含笑道:“您政務繁忙,把這事兒給忘了,皇太女夫便幫著張羅了。”

怨不得長輩們勸小輩兒成婚的時候都說早點成家好,屋裡邊也有個知冷知熱的,這話確實也有它的道理。

燕琅心下感慨,輕輕頷首,舉步往太極殿去拜見女帝,講過一路見聞之後,又提起徐家之事:“徐開業剛正,雖然業已辭世,但也應當給予一份哀榮,至於徐夫人,我卻另有些想法……”

女帝靜靜聽她說完,點頭道:“這法子可行,隻是不可太過急躁,須得徐徐圖之才是。至於徐開業,便追授他為戶部侍郎,諡號文莊,以表哀思。”

燕琅應了此事,又提起自己離開懷吉郡時呂岱說的話:“鄂國公私藏罪臣財物,此事決計不可姑息,否則親親相隱,那還得了?”

女帝似乎是有些累了,順勢倚在隱囊上,笑問道:“鄂國公之母出自齊氏,如此一來,你怕是要與鄂國公交惡,不怕嗎?”

“我是儲君,他是臣工,天下哪有主君畏懼臣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