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邪降(十二)(2 / 2)

南舟坐在床上?,字正腔圓道:“睡覺。”

馬小裴:“……”

曹樹光:“……”

曹樹光有點急切:“我們不主動出擊嗎?他們可是知道我們在哪裡了!我們要留在原地,等著?他們來對付我們嗎?”

南舟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對曹樹光的擔憂並不熱衷。

江舫笑微微地提議:“你們也可以主動出擊啊。”

一聽這話,小夫妻倆一個對視,紛紛表演起退堂鼓來。

算了算了,睡覺睡覺。

他們兩個現在什麼?情況都沒摸清楚,主動送上?門那是給人送菜呢。

見小夫妻要走,邵明哲也主動起身,靜靜往外走去。

送走兩撥隊友,南舟仰麵臥倒在床,看樣子竟然是真的打算睡個回籠覺。

惴惴躺回床上?的李銀航還有些不安:“南老師,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南舟說:“嗯。還有11天。”

李銀航一時沒能領會精神:“啊?”

南舟:“boss需要好好保護。萬一死了,就沒得學了。”

李銀航:“……”

……這種說法,怎麼說呢。

真是門前發大水,浪到家了。

一旁的江舫倒是很理?解南舟的好學,替他蓋好了被子,同時在南舟臉頰上?落下了一點蜻蜓點水似的吻。

黑暗裡的南舟輕輕眨了眨眼,想,總算親我了。

那麼他不在自己臉上亂塗亂畫就是值得的。

這樣想著,他保持著?相當愉快的心情入睡了,並期待著?新鮮的知識打包送貨上門。

另一間房內,小夫妻倆花了半個多小時醒神,現在隻好雙雙精神百倍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而此刻的邵明哲,從自己房間半開放的陽台攀上?了屋頂。

屋頂上空空蕩蕩。

南極星曬夠了月亮,早就悄無?聲息地溜回了房間。

他已經尋不見那隻在窗邊一閃而逝的小尾巴了。

邵明哲獨身一個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雙手撐著?膝蓋發呆。

他的自言自語被悶悶地封在口罩後,顯得有些寂寥。

“……不是嗎。”

……

蘇查拉,一間平房內。

花了大量心血培養出的徒弟就這麼?玩笑似的死於非命,想邊緣ob一把,還被插了眼。

更重要的是,這種強烈的、被對方耍弄的感覺……

頌帕看著?床榻上狼藉一片的屍身,神情變得極度可怕。

他在床畔,凝視那爛糟糟的屍體多時候,轉身來到了沿著牆根擺放的一溜暗黃色的陶土罐前,將粗糙的手指放在暗紅色的紙封上?。

他的指肚在上麵摩挲出唰啦唰啦的紙響。

“殺了他。”他低低喃語著,“殺了他們。”

早在師父的腦袋爆開時,本來就惶恐不安的司儀已經徹底崩潰,一頭闖出了屋子。

逃走時,他還在門檻上?重重絆了一下,跌倒在地。

但他馬上爬起,繼續逃命。

他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想和這樣的邪術扯上關係了。

城門失火,他這條池魚除了趕快溜,沒有彆的更好保命的辦法了。

淩晨的夜市,徒留一地水果葉、椰殼、芭蕉葉。

火山排骨的醬汁混合著?被人倒掉的過期果汁流淌在陰溝裡,在將近24度的夜間,散發出餿臭的味道。

蘇查拉整體在地圖上呈標準的倒三角形,但內裡道路盤根錯節,他隻來過兩三次,路根本沒能走熟。

司儀沒頭蒼蠅一樣在空蕩的街道上?衝撞。

……直到他在街邊看到一個蹲著?的人影。

人影手裡握著一隻碗。

右手裡是一根筷。

他用筷子輕輕敲著碗,叮叮、當?當?。

司儀覺得陰氣順著腳脖子往上?流,慌忙低了頭,收斂起沉重的聲息,小步往前走去。

他低著頭,強逼著自己不要看,不要看,趕快離開這裡。

他心中影影綽綽地猜到了這是什麼?,但是他不敢細想。

他越走越快,以至於一路狂奔,拐過一條街,卻又一次在街邊看到了那個敲碗的身影。

叮叮。

當?當?。

聲音的頻率明明沒有變化,然而落在司儀耳中,卻是越來越緊促,仿佛催命的鼓點。

司儀嚇得喉嚨裡咕咯一聲,不再細看,拔足狂奔。

然而,轉過了一條又一條街,不管他向前還是向後,不管街景如何變化,那個人還在。

他慢吞吞地敲著碗,仿

佛知道司儀一定會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一定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來看看他。

在第十三次看見敲碗的男人後,已經跑出了一嘴血腥氣的司儀整個人已經處於半麻痹的狀態了。

他呆站了一會兒,終於放棄了無?謂的逃命,拖遝著?步伐,徑直走向了那叮當聲的來處。

走到那蹲踞著?的人的背後,他出聲低喚:“喂。”

那人緩緩回過頭來。

那是他自己的臉。

而當?自己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臉上時,他的臉開始像蠟燭一樣,慢慢融化。

司儀慘叫一聲,倒退一步,像是絆到了什麼?東西,一跤栽倒在地。

而當?他回過頭,四周的一切卻早已物換星移。

他看到,絆倒他的,是頌帕家的門框。

門內停留著?兩具屍體,一具在床上?血肉模糊,一具在地下頭身分離。

而頌帕正跪坐在一堆黃泥壇子前,念念有詞地撫著?封紙,連一個眼神都懶得落在他身上。

司儀恍惚且頹然地坐在地上,想,這是第幾次了。

……啊,是第十三次了。

他第十三次衝出門,第十三次重複地見到敲碗的自己,第十三次被送回這裡。

而每當衝出小院、衝上街道的一瞬間,他就會忘記他曾經試圖逃離這件事,然後陷入無窮無儘的輪回。

現在,他不想要逃了。

司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向著?黃泥壇子的方向緩緩走來。

而頌帕沒有轉身,而是麵對牆壁,露出了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

他摸著一個空壇子,對已經在輪回中喪失了心魂、變成鬼降一員的司儀的淡淡笑道:“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舟舟:所以這是新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