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邪降(二十)(1 / 2)

誰也沒想到邵明哲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包括早就知道小夫妻倆不對勁的南舟和江舫。

曹樹光臉上紅白交錯,張口結舌半晌,心裡發急,知道自己該馬上說些什麼給自己解圍,可舌根發硬,硬是說不出來。

他知道,假設這隻是一句尋常的罵人話,反倒好說。

關鍵是,如?果不是呢?

難道這個怪人發現了什麼?

“你才不是人!”虧得馬小裴反應快,適時從房間裡探出頭來,替老公幫腔道,“罵誰呢你?”

小夫妻倆色厲內荏,心裡統一地發著虛。

他們不知道邵明哲到底知道些什麼,手裡究竟握著什麼牌。

現在的情形可謂尷尬至極。

好死不死,他們的隊友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何況還是兩盞。

邵明哲卻沒再說什麼,隻是覷了馬小裴一眼,靠在了牆上,心平氣和道:“我不要理你。”

馬小裴:“……”

這個軟釘子硌得她連話也說不出來。

李銀航垂眸想了想,主動上前一步,調停道:“好啦好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這樣——”

小夫妻倆同時對李銀航投來了感激的視線。

邵明哲顯然也不喜歡和這麼多人打交道,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曹樹光暗暗捏了一把汗,直到邵明哲砰的關上門,那一身汗才落了下來。

籲出一口氣後,皮糙肉厚的他迅速調整了狀態,熱絡地問江舫和南舟:“去哪兒玩啦?”

江舫將這兩天的行程悉數告知,聽得在賓館宅了兩天的曹樹光豔羨不已:“真好啊。”

江舫:“你們沒出去嗎?”

一聽這話,曹樹光苦水直泛。

昨天,他們身上隻剩200泰銖,除了早餐外,就吃了兩盒巨難吃的泡麵。

他們憋到今天,本來打算吃一頓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誰想到因為語言不通,他們選了貴的,沒選到對的。

其結果,就是對著一堆牛胳肢窩味道的“大餐”難以下咽。

二人心情實在不大好,要不然也不會跟邵明哲嗆聲。

簡單聽過二人的煩惱,江舫抿唇一笑:“小事而已。要一起去喝酒嗎?”

曹樹光眼睛一亮

,但在想到現實問題後,不由望而卻步。

他們兩個中午一頓揮霍,把今日份的錢也花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我……”

江舫:“我請。”

曹樹光打?蛇隨棍上:“能帶家屬嗎?”

江舫回身問南舟:“你去嗎?”

南舟將?目光從邵明哲闔上的房間門轉了回?來:“嗯,去。”

江舫笑盈盈地轉身:“那就可以帶家屬。”

連曹樹光這種神經大條的,聽懂了江舫的弦外之音後,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用不用得著這麼彆扭啊。

哄著彆人當家屬可還行?

江舫又轉了個身:“你呢?”

“我就不去了。”李銀航打了個哈欠,“昨天在車裡睡的,沒睡好。我回?屋補覺去。”

於是,兩組人兵分兩路。

小情侶們去喝酒,單身狗回?房睡覺。

原本熱熱鬨鬨的走廊,很快走空了。

而就在靜謐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後,哢噠一聲,一扇門的門鎖被從內打?開。

李銀航捏著房卡,確認屋外安全後,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邵明哲門前,輕輕叩了兩記。

屋內沒有回?音,仿佛根本沒有人在裡麵。

李銀航離開南舟和江舫獨自行動,心裡難免打?鼓。

她壯著膽子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隱約聽到了內間的水流細響。

……在洗澡嗎?

如?畫夕陽間,電線杆上的鳥兒啁啾有聲。

邵明哲站在鏡子前,略顯肮臟的盥洗室台麵上,依序放著他的衣裳、褲子、帽子、手套、口罩,還有一頂亂蓬蓬、硬茬茬的黑色假發。

掩藏在黑發下的,是一頭略長的、柔順的金發。

不等熱水器將水燒開,他就將被日光曬得微微發溫的水潑到了自己身上。

他周身的皮膚都是淡黑色,黑得勻稱而漂亮,幾乎沒有雜色。

他身上的紋路,比臉上的貓須和額頭上的金紋更重,幾乎遍布全身。

他身上流金的紋路被水一衝,更具流動性了,水珠沿著皮膚肌肉紋理緩緩下落時,那金色在白熾燈下顯得更加輝煌奪目。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邵明哲皺著眉心,似是十分不喜。

他對著鏡子嘀嘀咕咕地罵自己。

“為什麼要說?”

“傻瓜。

他又用濕漉漉的手摸了摸外套口袋,安慰自己道:“應該的。”

“都要,趕走。”

把自己簡單清潔一番後,邵明哲重新將自己打?扮得密不透風。

但他的鞋子脫在了浴室外,於是,他光著一雙帶水的腳,悄無聲息地踏出了浴室。

誰想,剛出浴室,他的餘光就瞥到了李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