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邪降(二十一)(1 / 2)

旅館不遠處的酒吧內。

餐台上?的水果和一些廉價的餐點?是可以免費吃的,馬小裴午飯吃得不多,小蜜蜂似的圍著餐台轉起了圈。

而?酒吧裡的喧囂熱鬨,於南舟而?言又是另一片新鮮的天地。

有太多的東西供他探索了。

就比如?現在?。

他相當認真地看著不遠處打扮成兔女郎模樣,濃妝豔抹、在?三尺炫光的舞台上?儘情舞動的舞者,目光平靜,神情專注,充滿學術氣息地研究那具白花花的肉·體?。

坐在?吧台邊坐定的江舫點?了一瓶龍舌蘭,主動替曹樹光斟了酒。

他手法嫻熟得很,琥珀色酒液順著杯壁緩緩下流時,色調的變幻,和燈光配合得相得益彰。

無論是誰,在?和江舫相處時,他都會源源不斷地製造這樣的讓人舒服的小細節。

因此,和他做朋友,實?在?是很舒心愜意、以至於容易過分麻痹的一件事。

江舫問曹樹光道:“哪裡人啊。”

曹樹光品了一口酒,被辣得“哈”了一聲。

在?副本裡他碰上?過不少人類隊友,因此早就備好了一套說辭:“東北的。”

江舫看他吐著舌頭哈氣,不由輕笑:“東北的不能喝酒?”

曹樹光反應也?快:“刻板印象了啊。”

他有滋有味地咂了一口酒:“你呢?”

江舫:“混的。”

曹樹光從上?到下把江舫打量了一個遍:“老毛子?那片兒的吧。”

江舫的五官帶有東方人的韻味,然而?在?鼻梁、頭發、身材,還有那部分的特征,基本都很毛子?化。

說老實?話,對?於江舫,曹樹光和馬小裴都是很好奇的。

南舟強,是理所當然。

茫茫的地球裡,也?就出了這一個從副本中?逃出的怪物。

但據他們這些高維玩家交換的情報,江舫應該是人。

相比之下,這個人的遊刃有餘,就顯得很有趣味了。

這其實?是情報的不對?等?導致的。

憑他和馬小裴的等?級,並不知道內測的事情。

所以曹樹光有心想研究一下,他是一個?麼樣的人。

他叫了江舫的化名:“諾亞,你以前是做?麼

工作的?”

江舫仿佛沒有一點?戒心,細數自己之前打工時做的那些工作,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但正因為知道江舫不可能真正沒有戒心,曹樹光這頓酒喝得精神緊繃,一心想著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結果回?頭一看,兜來兜去,打了半天遊擊,?麼管用的情報都沒套到,倒是不知不覺喝下了半肚子?黃湯。

曹樹光雖然喝酒上?臉,但意外地還挺能喝。

桌上?添了六七個龍舌蘭酒瓶,一溜兒排開,讓他自豪感頓生。

他總算理解了,為?麼說酒桌上?容易交朋友。

他搭著江舫的肩膀,啪啪地拍了兩下:“你這個哥們兒,我今天交定了。”

江舫撐著下巴,不勝酒力?地半倚著吧台,微紅著一張臉,乖巧道:“好啊。哥。”

這一聲“哥”叫得被酒精攪合得暈頭轉向的曹樹光愈發飄飄然了。

他搓搓手,正要?繼續吹牛,就聽江舫靠近了他,輕聲道:“哥,那我問你個事兒啊。”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攻擊性,但曹樹光還是稍稍提高了些警覺度:“你說啊。”

江舫湊得近了些:“你做了幾次任務了啊?”

曹樹光愣了愣。

他還以為是?麼了不起的事情呢。

好在?,大巴車上?初識時,自己撒的謊他都還記得。

他跟所有搭夥的玩家,都說他們過了7次任務,並擺出一副以此為榮的樣子?。

“你忘啦。”曹樹光嘚瑟道,“7次。”

他嬉皮笑臉地補充了一句:“說好要?罩你們的,結果還讓你請我們喝酒。你們才不像隻過過5次任務的人呢。”

江舫用酒杯口輕輕廝磨著掌心:“不啊。我過了很多次任務了。”

曹樹光的耳朵噌的一下豎了起來。

他有預感,自己今晚說不定真能套出點?真材實?料的好東西來。

他循循善誘:“那讓你印象最深刻的任務是?麼?”

江舫撐著下巴,費力?回?想:“就是……教堂那一次吧……”

曹樹光的眼睛都快放光了:“跟我講講跟我講講!”

“那一次,特彆難。”

江舫像是真的喝得茫了心神,索性把臉枕在?了臂彎上?,“本來,我們以為那

是一個給牧師和伯爵兩地送信的普通任務,擔心破壞規則,就沒有拆開信件,老實?送信。”

“後來,他們連著互通了半個月的信,劇情毫無進展,我們隻能拆開信件。”

他放低了聲音,問曹樹光:“你猜那裡麵寫的是?麼?”

曹樹光正被吊著胃口,急不可耐:“?麼?!”

“寫著……”江舫的聲音柔和又動人,目光裡似是帶著軟刀子?的力?度,從曹樹光的臉頰輕描淡寫地劃下,“我會遇見一個自稱是我哥們兒的人,但他其實?,不是人。”

曹樹光愣住了,嘴角還帶著笑。

冷汗是隔了幾秒鐘後,才螞蟻似的從他的四肢百骸內流淌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帶著滾輪的椅子?撞到了他身後的另一把椅子?,一個作用力?,害得他險些從凳子?上?跌下去。

江舫定定望著他,目光內一時沒有?麼具體?的內容,隻是望著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