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邪降(二十二)(1 / 2)

南舟就這樣想著心事,被江舫一路拐到了舞池。

置身於狂浪的人群,周遭都是人體溫暖的熱度和酒精發酵後的淡淡氣息,南舟下意識地將身體更貼近了江舫,抬眼看他。

江舫攬住了他的腰,他也禮尚往來地抱了回去。

抱穩了他,南舟才發?聲問道:“要?做什麼?”

“來這裡,他們是次要?的。”江舫溫和道,“主要是想教你學跳舞啊。”

南舟對“學”這件事本身就擁有無窮的興趣。

在江舫半誘哄的語氣下,他很快就投身到了實戰教學中。

不過,跳舞不同於遊泳,無法速成,是件需要?長久而精細的配合的默契活。

跳了十?分鐘,南舟還?是能夠剛剛好地錯過每一個節拍,並穩準狠地踩中江舫的腳。

他有?點苦惱,一心低頭看腳步,隻留給了江舫一個漂亮的發?旋兒。

……這並不是江舫想要達成的效果。

江舫想了想,腰身一弓,把人徑直扛上了肩,略微彎腰,上手把南舟的皮鞋脫去,將?那一雙鞋整齊地放進了倉庫。

南舟神?情困惑,攀著他的肩膀,任他擺布安排。

直到他穿著薄薄襪子的腳被江舫引導著、貼身踩在了江舫自己的腳背上。

“一直這樣踩著我。跟著節拍,學得更快。”

江舫的口吻相當理所當然,仿佛教跳舞就是要這樣的。

南舟也沒有多加疑心,趾尖微微彎著,勾住江舫的鞋幫,隨著江舫給出的節拍,摟著他的腰,慢慢地晃著身體。

很快,南舟便抓住了竅門。

但他裝作沒有學會的樣子,繼續抱著江舫,用指腹一點點去摸他薄而有?力、隨著動作而繃緊的背肌。

他的這點私心光明正大,隻是沒有?宣之於口。

江舫被他摸得發?癢情動,低下頭來,用嘴唇試探地碰他的唇角。

南舟主動地踮起了一點腳,主動親上了江舫的嘴唇。

他不理解這樣親昵的動作背後的含義,卻很喜歡。

觸摸江舫的身體,親吻江舫的皮膚,都是和學習一樣能夠讓他感到愉快的事情。

江舫也不再逃避或是抵觸。

他第一次在如雷的心跳聲中,穩穩把控住

了主導權,溫柔地撬開了南舟的唇舌,碰到了他偏於尖細可愛的舌頭,強勢地深化了這個吻。

南舟的麵容平靜冷峻,身體卻是溫熱柔軟的。

這樣的反差,讓他不得不愛,不得不吻。

兩人相擁著接吻,接吻中跳舞。

二人的衣料在快節奏的音樂裡摩擦出沙沙的細響,全世界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

然而,江舫今晚的約會計劃,最終還?是出現了紕漏。

隻是一點帶著酒液的吻,就成功把南舟放倒了。

……他當真是一點酒都碰不了的體質。

南舟被江舫背著離開酒吧時,碰過頭的小夫妻倆兩顆心齊齊虛透,已經返回旅館,各自惴惴不安去了。

路上的夜風很暖,大約3級左右,吹得人心直起漣漪。

江舫就這樣頂著風一路走著,買了一小瓶品質不壞的蜂蜜,帶南舟回了旅館。

開門時,一直等在房內思考人生的李銀航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看到進門的是南舟和江舫,先鬆了半口氣,可剩下的半口氣又?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腔裡,讓她好不難受。

江舫倒是一切如常,張羅著脫去南舟的風衣,給南舟燒水,衝泡了蜂蜜水,斜坐在床邊,一點點喂他喝下。

南舟倒也沒有鬨騰,隻是安安靜靜地仰躺在床上,皺著眉,似乎在閉目想著自己的心事。

問清南舟為什麼是橫著回來後,李銀航的那點心事又?冒出了頭來。

她規矩地坐在床邊,雙手放在膝上:“……舫哥。”

江舫的目光沒有從南舟的臉上移開:“怎麼了?”

身後沒有?回音。

這讓江舫覺出了一點異常。

他用涼手巾覆蓋在南舟的臉頰上,聲音裡沒什麼情緒:“有?問題就問。”

李銀航把嘴巴抿成了一條線,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他們之間從來不是互相坦誠的關係,李銀航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越界。

江舫卻無意讓這樣的沉默持續下去。

他望著牆上邊緣潮濕銅鏽了一角的畫框,沉靜道:“跟邵明哲聊過天了?”

李銀航一駭:“啊……是……”

江舫:“你故意留下來,就是為了找邵明哲探聽情況。問到了什麼?”

李銀航支支吾吾一陣,有?些說不出口來。

江舫卻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是讓你很為難的內容?是什麼呢?”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提出,曹樹光和馬小裴不是人類。所以,他是有能用來探查是否非人的道具嗎?”

“你這麼欲言又?止,究竟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話?”

“他是把那個道具用在我和南舟身上了嗎?”

“南舟不是人類,你早就知道。你唯獨對我表現得很戒備,那麼,是不是邵明哲告訴你,我也不是人類?”

李銀航甚至一點相關情節都沒有?交代,江舫已經輕描淡寫地推測完了全程。

他的腔調甚至都是一以貫之的柔和,和剛才哄南舟喝蜂蜜水時是一個調調。

在她毛骨悚然之時,江舫回過頭來,用指尖輕輕理過蠍子辮的發?尾,目光平靜溫和:“你信他,或是信我?”

李銀航也是心亂如麻,有?口難言。

說實在的,邵明哲並沒有拿出什麼有?效的證據來佐證他的指證。

但他能看出南舟不是人。

……這讓他的話的可信度不止多了一點。

當李銀航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轟得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後,她越想越覺得後背寒氣蒸騰。

江舫身上那股明明溫和萬分、卻讓人本能感到害怕的氣質,現在轉頭審視,不得不讓李銀航心驚。

她想,自己作為一個身邊人類濃度過低的人類,總有一點害怕的權利吧。

江舫也輕而易舉地窺破了她的小心思。

他從倉庫裡取出了隻剩下一點的【真相龍舌蘭】,放在了床頭櫃上。

他問:“還?記得這個嗎?”

李銀航點了點頭,又?口乾舌燥地“嗯”了一聲。

作為小管家,她對他們目前擁有的所有?道具和存量都是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