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學生(1 / 2)

與有情人做快樂的事, 時間總是格外短暫。

容見同明野花了十分鐘告彆,才推門走進主宅。

往日裡明亮的大廳此時卻很灰暗, 沒有點燈, 四周空蕩蕩的, 沙發後的角落裡站了兩個人影, 還有低低的哭聲。

是周小春在哭。

那旁邊的人應該是秦州了。

容見打了個哆嗦,不想摻和這對狗男女的事,本來想靜悄悄地上樓, 周小春卻忽然提高音量, 尖聲叫住了容見:“不用彆人, 你就問問容見, 我嫁進來後, 什麼事不都殫精竭慮, 麵麵俱到,我對你是什麼樣子?”

秦州站在沙發邊, 沉默不言。

吃晚飯的時候, 秦州忽然對周小春說:“他意外去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外頭還有個孩子,準備要接回來。”

陸城死了,可秦州還有奮鬥了一輩子的財產, 總不可能真給了容見,那才真是笑話。不過他在外麵本來就有一個私生子, 當寶貝養著,但沒打算讓那小孩子認祖歸宗。現在就不同了, 那孩子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秦州想好了這一切,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陸城的年紀太大了,難免會有野心,他在外頭的那個小兒子年紀正好,等長到能經事的年紀,他就正好退休養老。

周小春聽了這話,連筷子都拿不穩了,聲音發抖,“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的私生子認下來?”

韓雲看情況不對,叫所有人都一起出去了。

屋裡隻留下他們兩個人,周小春朝秦州砸了第一個碗。

他們對峙了半個小時,周小春像瘋了一樣發泄情緒,她的兒子都死了,秦州沒多難過,甚至立刻又要領一個雜種進來分她的財產。

直到容見推門的前一刻,周小春還砸了一個花瓶。

但她的這句話卻讓容見進退兩難,想要偷偷摸摸離開的願望化為泡影。

容見看不慣她,說話也很不客氣,他說:“我覺得吧,您在容家一直是個貴太太,連洗手作羹湯都有廚師代勞,應該算不上多勞累。”

周小春惡狠狠地剜了容見一眼,她這一輩子都花費在了秦州身上,本以為熬過少年、青年和中年,熬乾了年少輕狂的喜歡,到了老的時候,總會有好日子過,可唯一的指望卻死了。

可她還活著,還有下半輩子要過,總不能任由秦州牽著鼻子走。

周小春的理智終於回籠,她放軟語調,帶著哭腔,“無論怎麼說,這麼多年,都是我陪你走過來的。你想要一個孩子繼承家業,我能理解,可你也要理解我。”

秦州被她伺候了這麼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聞言說:“我也不是不理解,那個孩子進門,不還是要喊你媽的嗎?”

容見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怪不得周小春能瘋成這個樣子。

周小春壓抑著內心的恨意,試圖說服秦州,“但那個孩子都七歲了,早記人了,怎麼可能真心把我當媽。不如你重新找個年輕女孩,再生一個孩子,到時候直接交給我撫養,你說怎麼樣?”

秦州當然覺得不怎麼樣。現在他已經有了個長到這麼大的孩子,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和變數再去重新養一個?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周小春就說:“我們十五六歲就認識了,相識到了今天,那時候你認識了容小姐,我以為和你不會有以後了,卻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天,你懂我的心的。”

這話彆人可能聽不懂,可秦州卻很明白,這是周小春在威脅他,秦州當年做下的事再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甚至當年他敢這麼做,也有周小春煽風點火的緣故。

秦州看起來威嚴,實際膽子很小,這麼多年被那件事折磨的不輕,現在周小春用這件事威脅,他非常心虛。

周小春又添了一句,“無論我在或不在,這麼多年為你做過的事總不會消失,你說對不對?”

秦州不敢再和她多說,狼狽地應了一聲,“那就隨你吧。”

說完他連周小春都不看,直接抬腳從另一邊樓梯上樓。

容見知道劇情,站在上帝視角,隱約琢磨出點意思來。

周小春終於筋疲力儘,癱軟在沙發上,她一偏頭,看到容見站在門前,他長得很漂亮,很年輕,看起來很鮮活,手裡捧著朵半開的,一看就知道是才出門和心上人過節回來,心頭湧出一種刻骨的恨意。

如果當年容見的母親沒有喜歡上秦州,她能如年少時的夢想一般同秦州結婚生子,平平淡淡地過這輩子,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可惜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周小春笑了笑,吊著嗓子說:“小姐,你總有一天知道,阿姨為你付出了多少。”

容見沒搭理她,徑直走上了樓。

這對狗男女是狗咬狗,一嘴毛,容見不樂意看,連過情人節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大半。

他走回房間,告訴韓雲自己回來了,又迅速洗漱完上床,點開明野的微信,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其實和明野沒什麼關係,可容見心情不太好,就想同明野說。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難怪高中生不可以談戀愛,好像的確會浪費很多時間。

可容見心甘情願。

容見抱怨完了,終於神清氣爽,他問:“你還記得陸城嗎?上次好像還找你來威脅我。”

明野:“當然記得。”

然後是一條語音,容見點開來,聽到明野低沉的嗓音,他說:“他希望我能讓小姐懷孕。”

臥槽。

容見當即爆炸。

由於“懷孕”事件給容見帶來的衝擊太大,他已經下意識地忘掉了那句話,才又無意間提到了陸城。

這是容見此生不願再提起的事。

明野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扔下了一個驚天炸彈,又發了條語音過來,容見掙紮了三秒鐘,還是顫抖著點開了。

明野似笑非笑地說:“但是小姐懷不了,挺可惜的。”

有些話是不能在曖昧期說的,如果是從前,明野不會再提這件事,可現在不同了,談了戀愛,就可以拿這件事逗逗容見了。

容見麵若死灰,他冷靜地打下一行字,“那時候你是不是都知道我是男的了。”

雖然理智上知道明野是在說著玩,但容見的思維已經不自覺地飄遠了,甚至慶幸《惡種》是一篇男頻升級流,不是女頻男男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