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1 / 2)

極樂樓是一座純木製的榫卯建築, 應全大致在一樓轉了一圈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裡頭布置的所有東西都隻有兩個特點。

一個是貴, 貴的讓來這裡的客人都覺得這裡了不得,有品位,襯得起他們的身份。

一個是舒服,舒服到能讓人樂不思蜀, 全然忘了今夕何夕。

因此, 這麼一個龜縮在不知道哪裡的地下賭場,裡頭還正經有不少客人, 也稱得上是賓客盈門了。

應全不禁腦補了一下。

那些個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極樂樓進入方法的“肥羊”們, 半夜三更跟等末班車一樣杵在荒郊野嶺的地方等著帶著鬼麵具的人抬著專“棺材”來接。

那棺材還特有範兒的是實木大棺材,裡頭擠一擠能躺下倆人的那種,得四個鬼麵人才能抬起來。

這麼多客人,得多少口棺材,多少鬼麵人才能抬得過來。

大半夜的, 急著趕路,說不定兩夥抬棺材的還能遇上, 兩夥人路上再超個“車”什麼的......

哎呀,這場麵架不住想, 要不應全該憋不住笑了。

實際應全也知道幕後之人再蠢也不會弄出這種無厘頭的場麵來, 客人雖然多, 來的時間卻不儘相同。

樓裡的窗戶都是被封死的, 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照明靠的是樓裡不分日夜燃燒著的無數盞燈。

看不到日光, 感受不到日夜變幻, 對時間的流逝感覺麻木,多半客人不在賭場上輸到一敗塗地是不會想到離開這件事的。

看看這樓裡的各種場子。

外頭賭場的各種玩兒法一樓全都有,二樓還有外頭賭場找不到,客人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鮮玩法。

彆說那些本就賭/癮已深的賭徒,就是從來沒賭過的,看到那些被包裝得花團錦簇妙趣橫生的“遊戲”,也會忍不住手癢地想要嘗試一二。

這一嘗試,往往就是一腳踩進了泥潭的開始。

等到這些人都被極樂樓踢出去的時候才會發現,進去的時候他們都是極樂樓的貴客,出來的時候極樂樓已經成了他們的債主。

還是個看不見、摸不著、得罪不起、鬼一樣逃不脫的債主,極樂樓就是吸引著這群泥足深陷的賭鬼們一次又一次自己往裡闖的“鬼門關”。

進來了,就彆想真正的出去。

還是那句話,有這才華創意和算計人心的本事,乾點兒啥不能走上人生巔峰?

哦,造反除外,謀逆也不行,比如“小強”這樣自強不息的。

強迫症晚期患者——簡稱小強,都沒自我介紹,那他就隨便叫嘍。

“小強”真的給應全帶路,一副主人範兒地將人引上樓。

二樓開始就是“非常規”的賭場了,什麼賭鬥雞鬥蛐蛐的都是基本操作,應全還瞅見了鬥烏龜賽跑的。

稍微左顧右盼地看了兩眼新鮮,“小強”就體貼地問道:“可有看到感興趣的想試試?”

“不,並沒什麼特彆想嘗試的。”應全非常堅決地搖頭。

公務員,拒絕黃賭毒,他可是楷模。

見應全不願,“小強”也不勉強,繼續把人往三樓帶。

照極樂樓的規矩,這樓也不是隨便就能上的,一樓隻要有錢就能進,二樓就得夠本事才能上去,至於三樓......

看二樓那些人看他們羨慕嫉妒恨到幾乎出血的眼神,就知道不是特彆有本事的,連台階都踩不上去。

“小強”一直以引路的姿態走在應全斜前方。

光是看個背影,應全都在心裡歎為觀止。

這一身白衣穿得一塵不染倒還不難,頂多小心些,或者多換幾次也就是了。

可這連個褶子都沒有是不是就太過分了?

就是被套在一動不動的假人身上時間一長都有折痕呢,這穿著的可是會活動的人啊,難不成是“小強”的強迫症已經嚴重到連不算瑕疵的瑕疵都受不了,吹毛求疵到用內力隨時熨燙的地步了?

這可就沒救了啊~

幸好“小強”並不知道自己多了這麼個名字,也不知道應全都在心裡編排了什麼,還能維持住好客好主人的形象。

二樓與三樓之間的樓梯格外長一些,一上到三樓,感覺世界都不一樣了。

下麵那些喧鬨的噪音一下子都消失了,耳中隻聽到不知哪裡傳來的絲竹聲奏著靡靡之音,似有若無的,勾得人心裡癢癢。

三樓上的布置也比下麵兩層更華貴了一倍不止,腳下踩得長毛氈毯都快趕上貢品的質量了,走在上麵連腳步的聲音都聽不到。

應全聞到一股子脂粉香味,笑道:“兄台不是說要帶我來開眼界嗎?怎麼,就是香粉局嗎?那可不怎麼新鮮。”

“小強”聞言回過頭來,他臉上的麵具也是半包的,露出下半張臉。

所以說還帶著個麵具費什麼事,這樣好看到刺眼,冷酷到懾人的半張臉,誰再見了還認不出來。

“我這香粉局與彆的自然不同,不如先看看再說?”

應全上都跟著上來了,看看就看看唄。

三樓乍一看整個兒就一條走廊走到底,走廊很寬,不僅鋪滿了華貴的氈毯,每隔一段距離還垂掛著用不同材質寶石或者玉石珠子串成的珠簾。

應全瞄了一眼那些珠子的品質,心想這玩意兒回頭得帶回去,自己用膈應,留著給他家小皇帝拿去賞人也不丟份兒。

能被應全一眼看中,奢侈程度可想而知。

更神奇的是,這層層的簾子還是“感應式”的,也不見兩側有服侍的人,走到近前時,簾子就自動分開讓出路來。

好了,現在應全不僅想打包簾子,更想把設計這套機關的人給撈走。

這也是人才啊,要是人還活著,帶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一下,實在不行也可以丟去跟雄娘子一個待遇嘛。

最後一重珠簾分開,眼前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