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獻上一把有刀芒的刀(2 / 2)

大秦 肥皂有點滑 15850 字 4個月前

這些大臣一邊看一邊將刀光往自己臉上照,他們斷定那就是刀芒,刀芒之錚亮直接都照臉上了,絕對是好刀。

有人甚至用手指輕輕撫了一下刀鋒,結果嘶的一聲,鮮血直流。

太鋒利了。

還有人將頭發貼在刀鋒上拉扯,幾乎不用力,直接斷成了兩截。

太鋒利了。

範雎都忍不住嘴角抽動了一下,秦國上下,果然人人慕戰,連朝廷上也是如此,一把新的武器出現,眾人都會往這方麵上想。

等大致傳閱了一會,得出一結論,武器雖好堪稱稀世,值得珍藏,但還不足以抵罪,遠遠不夠。

眾人不由得看向範雎。

範雎抬頭,語出驚人:“這刀其實無甚稀奇,不過是我家用的菜刀,平時用來切切蔬菜水果還算好用,剁點骨頭我都嫌棄它鈍。”

眾人:“?”

用這樣的稀世之刀切菜剁肉?

眉頭都皺了起來,多少有些不讚同。

範雎繼續道:“重要的是,我知道如何鍛造這樣的刀,將它鍛造成能上戰場的武器的樣子。”

範雎侃侃而談:“秦國之師被諸國稱為虎狼之師,驍勇天下第一。”

“一則是因為秦人慕戰,每上戰場,必定置死地而後生,士氣冠絕六國。”

“二則是秦國青銅工藝當世居先。”

“武器的鋒利堅韌,對戰力的提升有多少,想必不用我說各位比我還要清楚。”

“若我能讓秦國士兵的武器,都換成更加鋒利更加先進的材料和樣式,不知可否抵我以前的過錯?”

其實範雎的這把菜刀是不鏽鋼的,以春秋戰國的科技水平,估計很難鍛造出,但範雎用古法高爐鍛造出鐵器還是不難。

鐵器能取代青銅器,是曆史的必然,肯定有它優越的地方。

再不濟,各國大量開采青銅礦石,導致資源短缺武器產出減少,武器之昂貴怎麼形容呢?

一個有功勳的士兵服役一年大概能賺到一把矛。

而範雎若是提供一種新的可以大量製作武器的材料,光是這樣其功勞都能震驚天下,讓諸國難安。

範雎的話一落下,整個殿堂落針可聞,讓整個秦國的士兵都換成這樣鋒利的武器?

他們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把稀世的刀,雖然珍貴,但也僅僅是個人收藏品而已,結果……人手一把稀世的刀。

範雎繼續道:“若非如此,各位以為我為何敢隻身前來秦國?”

“在趙國,趙王偃三日一請,視我如坐上賓。”

“即便去了其他諸國,以我之名聲,亦會被優渥以待,奉之為賢能也不為過。”

眾人:“……”

持才而孤傲。

範雎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就是這樣。

但若範雎所言為真,他秦國有何理由殺了這麼一個人才?

殺一人容易,但得一提升國力的人才難。

眾人心道,範雎現在的意思很明顯,他能提升其他六國之國力,他自然也能提升秦國的,所以秦國人沒事就想著殺他乾什麼?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有些東西想不通。

範雎的立場到底是什麼?他是到了哪裡想幫誰就幫誰?

他在趙國幫趙國,他遇到楚燕齊魏韓的人,他幫楚燕齊魏韓。

他……都沒有任何立場的?如此隨心所欲?

這世上之人,即便是聖人都還有國彆之分。

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就比如現在,範雎來了他們秦國,嗬,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幫秦國,看上去竟然變成了一種理所當然,但真的很怪異很讓人不能理解。

無論如何,一切結論的前提,都必須是範雎不得離秦,且他說的大量生產的新武器可以量產。

上麵的秦昭襄王老眼深邃地看著範雎,似乎要看出一點什麼來。

好半響,秦昭襄王才道:“既然先生有意在我秦國施展才能,我等便等著先生的好消息。”

殺一人,並不急在一時,若範雎因狂妄之言苟命,到時再殺不辭。

範雎心道,果然巧言令色在這位君主麵前沒用,隻有讓對方看到實在的才行。

範雎帶著趙政下去了,自有官員會和範雎接洽生產新武器之事。

李信被留下來述職,範雎不用想都知道,這些百官彆看一副鎮定的樣子,現在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範雎在趙國的所作所為的真相,以及為何趙王偃肯讓這麼一個人離開趙國,按理這樣的人寧可殺掉也不可能放任離開。

李信也的確是這樣回答的。

“趙王偃視範雎為坐上常客,甚至喚其為仙人,其親近關係惹得趙國群臣生了嫉妒之心。”

“範雎也著實是自己想來秦國,估摸是因為趙王室用了一些禁忌之術研究長生術且不顧範雎再三反對,這才生了嫌隙。”

“至於趙王放任範雎來秦?”

李信得將路途上趙人一次一次的追殺,他們如何千辛萬苦才回來的經過說道說道了。

哪裡是舍得放範雎走啊,那鋪天蓋地的追殺可沒打算讓範雎走出趙國。

又說了說,他所見的範雎提供的養馬術,麥兩熟,白雪瓷等成效。

秦國殿堂之人以前所得消息,不過竹簡那麼三兩句,竹簡嘛,這個世界的書寫習慣就是能用一個字表達的絕不用兩個字。

哪裡有李信講的這般繪聲繪色的仔細。

李信:“我們離開時,楚國公子熊冬日所種的麥子已經抽穗,我花了些功夫得了一麥穗,極其飽滿和驚人,楚國以後或真能一年收獲兩次麥子,糧食倍增。”

“還有那燕國白雪瓷,齊國育魚術……”

“若被他們成功,我秦國危以,且我覺得他們離成功並不遠了。”

說得殿堂之上的人痛心疾首,恨不得將範雎叫回來當場殺了。

一句一言,擲地有聲。

恨得也是咬牙切齒,眼珠子都是瞪的。

六國偷偷摸摸地就要富裕了,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就他秦國還在原地踏步,從未如此直觀地感覺什麼叫強六國而弱他秦國。

所以範雎以前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啊,現在卻又跑到他們秦國來提供先進武器,關鍵是他們恨得咬牙切齒還拒絕不了這樣的武器。

此時,範雎和趙政出了殿堂,坐著馬車,被人接去了公子異的府邸。

趙政如今回來,他年紀尚幼,肯定是跟著父母居住。

範雎的身份就有些不好判定了,可勉強歸類為趙政的幕僚?

一個幕僚是不能住公子異府邸的,還好趙政不是新得了一些商鋪房子,範雎去那住最為合適。

至於現在跟著範雎身邊的士兵,是安排的看守他不讓他逃離之人,就當他們不存在就行,反正範雎現在長途跋涉疲勞得不行,也沒想過逃跑。

範雎先送趙政去公子異府邸。

等到了時候,這就有趣了,因為府邸裡麵除了公子異一回秦國就娶的新夫人和新兒子成蟜外,趙政的母親趙姬也在。

趙姬原本在趙國,後基本和範雎等同一時間出發來秦,隻不過不同路,加上範雎等東躲西藏,趙姬倒是先範雎他們回來了。

範雎光是看著眼前的府邸,都覺得像是一部宮鬥劇。

怎麼說呢?

異人的新夫人韓姬,乃韓國王室旁係,身份十分尊貴,她嫁來秦國,為了生存定會緊緊地抓住一切能護住她身份的東西。

而大名鼎鼎的趙姬又豈是簡單之人,還是一個擰不清的擅鬥擅嫉之人,不然她怎會私通情人在宮裡給情夫生了兩兒子,還為了助情夫上位甚至要殺自己的親兒子。

擰不清,但折騰勁兒比誰都厲害。

這兩夫人碰到一起,這府邸怕是能雞犬不寧。

所以範雎送完趙政,可不敢管彆人家閒事,趕緊溜了,去補他的大覺去。

趙政站在大門口,眼睛眨巴得厲害,哦,他原來還有一個母親的,他差點忘記了。

那韓姬冷著眉安排著:“既然回來了,就住東廂末院吧。”

韓姬身後露出一個比趙政還小一點的孩子,應該是成蟜:“末院有蚊蟲,我才住了一晚,被咬了全身包。”

原本末院在冬天是個好地方,但天熱就不行了,蚊蟲較多,所以成蟜搬出來空著了。

趙政眨巴著眼睛,從兜裡摸出一個盒子和一個打火機,舉高高:“沒事,我有蚊香。”

而範雎那裡也遇到了一點問題,範雎被人帶得越來越偏僻。

範雎記得關於趙政的賞賜時,殿堂之上還有人露出羨慕,也就是說秦昭襄王處於一些原因給與的賞賜定是不錯的,但怎麼來到了一個比在趙國質子府還偏僻的地方。

街道上有些商鋪,有些住宅,但深得都不見什麼人,不知道的人都很難相信這裡是繁華的鹹陽。

領範雎前來的公子異府邸的管家一口咬定就是這裡,還一副理所當然地說了說理由。

“公子政的生母趙姬也是答應了的,用此處來換公子政那條街道和商鋪。”

“如今公子政還小用不上這些,倒是公子成蟜從小錦衣玉食開支頗大,而且韓姬身份尊貴,也是當得的。”

範雎一幅你當真的嗎?公子政還小用不上?公子成蟜更小,怎麼就因為開支大將好地方換去了?

那管家一口咬定是趙姬答應了的,人家公子家的事情,你一個幕僚,甚至都不算幕僚管得著麼?

範雎大概知道趙姬的想法,初來乍到,以此拋磚引玉來站穩腳跟。

但她這一張口,直接將公子政的錦衣玉食給送人了。

而且著實擰不清,公子政如今才歸,是秦昭襄王親口所言的功臣,這麼勢盛的時候,韓姬都敢強奪,更彆說以後了。

範雎有些頭痛,怎麼說呢,說到底都是公子異自家府邸內的事情,這事得看公子異的態度,範雎一個外人貿然插手,著實會惹來極大的問題,因為即便是秦昭襄王賜下的賞賜,隻要不是直接搶奪而是由其父母進行置換,連秦昭襄王都管不著。

當然若真如此,以範雎的性子,以後恐怕少不了要當麵冷嘲熱諷。

範雎看著眼前的老舊深巷,半天說了一句:“也好,清淨。”

那管家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怕這人鬨事,聽說這人嘴舌頗為厲害,甚至有傳言,趙國如今鬨得不可開交的什麼推恩令,就是這人挑撥起來的。

反正關於範雎的事情,在鹹陽的市井也頗多流言,流言嘛,各種各樣的都有。

範雎走向深巷,巷子中熙熙攘攘有些清苦之人,估計是鹹陽中生活得較差的,若公子異不反對這等置換的話,這些人以後就是趙政的管轄之民了。

範雎將馬車停在巷子中一空曠府邸前,還算乾淨,以後就住這裡吧。

至於馬車,是李信的,李信還在述職,馬車暫時停在這裡,範雎這一路上倒是學會了駕馬車,沒事還可以駕馬車溜達一下。

推開府邸的門,這一刻居然有了一種新生活就要開始的感覺。

怎麼說呢,雖然偏僻,雖然老舊了一些,但內心不知道為什麼,卻沒了寄人籬下之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定和落葉歸根的錯覺。

這陌生的府邸既是起始也將是終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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