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還真是容易滿足,哪怕是未來的祖龍,那個殘暴,冷酷,冷血,無情的絕世暴君。
範雎心道,有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不知道趙政長大後,在他陰暗的記憶裡麵,能不能記得些許陽光。
旁邊的褚太平羨慕得眼睛汪汪的。
範雎心道,得,又扯下一張紙,寫道:“
贈太平,
願童心不泯,歲歲照海棠。”
兩小孩如獲至寶,抱著開心極了。
趙政看了看自己那張,又看了看褚太平那張,哼,還是他的字數多。
範雎將那張隨手畫的地圖留給了趙政,讓他拿著玩。
公子建公子熊公子丹三人都懵了,因為趙政拿著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他們不想看都不行,關鍵是範雎就在旁邊,半點阻止或者覺得不妥的感覺都沒有。
趙政還不時不時問上一句:“這裡是什麼地方?”
範雎看了一眼,也沒有任何避諱,直接給出了回答。
其他幾人:“……”
範雎其實也看到了幾人的表情,怎麼說呢,年齡最大的公子建也不過16歲17歲,在範雎看來不過一高一左右的學生,公子熊十二三歲,比公子建小四歲左右,初中生而已,公子丹就更不說了,又小四歲,七八歲的樣子,小學生一個,再就是趙政和褚太平,又小四歲,四五歲而已。
看著他們給自己打工,一起“經營”這個都算不上鋪子的生計小食鋪,還有學習一些對範雎來說隨手都可以搜索到的資料,在這裡,總能忘卻邯鄲城中,本
該有的爾虞我詐,刀光血影。
讓範雎時不時有一種,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大概這樣美好但又帶著一些其他惆悵的情感在內的感受。
趙政黏著範雎時,這時魏國公子假身邊的那個魏國知名劍客又上門來了,說是再次邀請範雎赴宴,商討科舉之事。
範雎眼睛一動,想著恐不僅僅如此吧。
大秦白虎上門,定是因為他們已經向範雎證明了他們的身份,來尋範雎,讓範雎證明他是秦國使臣來了。
魏國劍客又帶了些禮物,看來公子假是十分重視範雎此人。
範雎讓這劍客幫忙將禮品搬進房間。
範雎隨便去了一趟廚房,除了今天弄的魚,範雎還準備了一些土豆,也就是昨天從周宥那摳門的廚房取到的那一袋子。
隨手將趙政手上的那張簡單的世界地圖也取了回去。
進了房間,那魏國劍客略有深意地看向範雎。
時間緊迫,僅僅是幫忙搬東西進屋,呆得太久未免讓人懷疑。
範雎直接將手上煮好的土豆遞給對方:“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何出使趙國,秦國還沒有將消息告之你們。()”
原因就在你手上,實在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_[(()”
那人都愣了愣,看了看手上的食盤,應該是食物?
範雎也知道對方沒有聽懂,道:“這是一種新發現的食物,極容易飽腹,產量是麥子的十倍到二十倍,且即便是我秦國之土地,亦能大麵積耕種,不像麥或粟那麼挑地。”
秦國多山丘峻嶺,很多地方不適合開墾耕地,導致秦國耕地有限,糧產不豐,這一直以來是秦國的心病。
但如今……
產量是麥子的十倍甚至……甚至二十倍?
而且還能在秦國大麵積耕種,連哪些以前無法開墾的土地都能種上?
擲地有聲,如有驚雷慣耳。
事情之重大,關乎秦國之命脈,關乎國運之走向。
無論如何謹慎都是應該的。
大秦白虎,作為秦組織的頭號刺客和細作,心理方麵的堅韌和強大可想而知,但此時臉部居然激動得有些不正常。
“可真?”聲音都是顫抖的。
知道他為什麼當刺客,知道他為什麼遠赴他鄉,成為一個永遠做不了自己的陰暗中的人人喊打的老鼠嗎?
因為他小時候,他親眼看到父母活活被餓死,因為太窮了,根本吃不起飯,吃不到飯,隻有秦國強大,像他們這樣的窮人,像他們這樣的百姓,才能有一口飯吃。
每每想起他父母餓死之景,他都難受得心疾。
因為是真的沒食物吃。
若範雎說的是真的,若他秦國早些有這樣的食物,他父母又何需餓死。
現在他的感受,沉重得難以自控。
範雎直接拿出地圖,指向一個地方:“就在這裡,西域之地有這種名為“
() 土豆”的食物出產。”()
但趙國橫跨其中,想要大量運回這種食物的種子實在太難,所以我來趙國的任務,便是打通這樣一條秘密的運輸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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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們組織三番五次刺殺我,讓我受阻,這般重要的任務,我亦不會如此輕易的告之。”
“此事絕不可聲張,你我知曉便是。”
範雎說著,他也沒完全瞎編,因為地圖上那西域之國的確盛產土豆,也的確被趙國攔在了中間。
但什麼開拓秘密路線的任務,那就是胡扯了,他一個假秦國人,哪裡來的什麼任務。
兩人接頭時間並不多,範雎三言兩語說清。
那人用顫抖的手試了試盤中的土豆,放進嘴裡。
範雎放了不少調料,那味道讓堂堂大秦白虎,在邯鄲的頭號刺客探子,差點哭了出來。
食物的味道好到了超乎他的想象,還有吞進肚子的充實感,這是主食啊,而非那些輔食。
若真如範雎所言,產量和易種,這將是國之重器。
即便無法確認,範雎此行的任務也重要到了難以想象。
那人激動過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必須得出房間了,不然會被人懷疑,然後指了指範雎背上的青銅劍。
範雎:“……”
這地母器皿屬於秦國的刺客組織,臨時給他,也僅僅證明對方的身份,現在事了,自然得歸還。
範雎說道:“我有一事,想請你們打探消息,關於市集外近城門口的那個挖掘的洞穴,事無巨細。”
然後向外走去,將背上包裹的青銅劍遞給對方:“公子假實在太客氣了,這是回禮,請一定帶給公子假。”
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幫忙搬運了一點東西進屋,隨便禮尚往來的客套了一番。
那人點點頭,若有所意的道:“公子假十分敬佩先生才學,若有所需儘管開口。”
送走人,午飯時間。
幾人原本對沒用梅子粉去腥的魚不抱有什麼希望。
但魚一入口,酸菜魚那酸酸的味道,配合魚的嫩滑,哪裡還有半點腥味。
又新鮮又非人工養殖的魚,本就是上好的食材,加上切片的酸菜魚,他們還是第一次吃,不由得眼睛都是一亮。
還有酸菜魚的湯,鮮味美味得十分下飯,特彆是這寒冷天氣,一口熱乎乎的鮮魚湯下去,舒服極了。
這其實得多虧了範雎上次獲得大米時同時獲得的那些調料,不然沒有這些調味料,範雎估計也吃不下。
再有就是紅燒魚,沒有酸菜魚的滑嫩,但一口口滿滿的爆汁感,滿足了所有味蕾的需要,再配合上一口香噴噴的大米飯就太絕了。
範雎給趙政和褚太平,還有晉瀾理了一下魚刺,兩小孩簡直像兩隻小豬,小嘴巴一拱一拱地沒停下,隻有剩下那一個,喂一口吃一點,不喂不吃。
根本不知道味道為何,饑飽為何。
趙政:“太平以後可怎麼辦,回去之後就
() 吃不到這些了。()”
語氣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褚太平:不回去,我就住這。()”
趙政:“……”
這孩子可真……可真不客氣。
吃飯完,範雎回了房間。
拿起青銅盒子,進入盒子世界。
周宥正在房間內用電腦上網,大概在查詢劭文和劭宏德兩父子以及他們的研究室,也就是R源針劑的研發者。
至於護士蘇麗的死還沒有查到他們身上,估計還沒有人發現蘇麗的消失,連報警的案底都還沒有。
電腦椅下,那隻小金毛咬著褲腿磨牙,估計差不多到了牙癢的時期。
周宥正在認真看著電腦,這時一隻手突兀地從電腦裡麵伸了出來。
周宥心都縮了一下,有一種貞子從電腦裡麵爬出來的窒息感。
這窮鬼,知不知道這麼一聲不吭地來一下,得有多嚇人,心臟不好的人,他敢保證絕對已經躺地上了。
範雎手上拿著手機和充電寶,說道:“充電寶沒電了,幫我換一個。”
“借用一下wifi,我下點動畫片給小孩看。”
晉瀾那小孩肯定得治,範雎準備下點經典動畫片《貓和老鼠》,為什麼選這部?
因為它隻有音樂和音效還有畫麵,並沒有對話。
春秋戰國的人是聽不懂現代人的說話方式和文字的。
範雎能那麼適應那個時代,還是因為他那獨特的能力,無論文字,聲音,圖案,都是文明傳播的載體,範雎能夠輕易的通過觸摸文字觸摸圖案,以及將聽到陌生語音自動翻譯出其中表麵意思。
看似沒什麼大用的能力,卻讓範雎時刻都在本能的使用著這種能力,讓他以極快的速度適應了一個陌生的時代的生活和生存方式。
這能力要是放在現代,範雎絕對是最厲害的多國語言專家,翻譯專家。
而《貓和老鼠》這部沒有對話,但卻傳遞著快樂,連小孩都能看懂,都能笑得合不攏嘴的動畫片,不正是九大藝術中,讓人跨越語言產生共鳴的上好作品。
能觸動小孩靈魂的東西和觸動大人靈魂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範雎對這樣的作品是非常推崇的,因為比起那些有對話傳遞內容的作品,它更加的需要費儘心思才能足夠表達。
下載期間,範雎問了一句:“你調查劭文和劭宏德父子的研究室,是想揭露他們用白霜作為感冒藥的罪行?”
範雎想著,事情的真相一但公布,會是什麼結果?
現在無法證明R源針劑會造成意外死亡,會造成心理扭曲,這個世界每一天的死亡人數大概有20W,這20萬人中有一半死於意外,死得奇奇怪怪的原因都有,沒有人能證明這些意外死亡的人中,有多少是因為R源針劑而導致的死亡。
即便能證明他們的意外死亡和R源針劑有關。
但當所有人都知道,注入R源針劑能變得力大無窮,能變得傷口自愈,甚至能
() 占據彆人美好的身體換一種人生活下去。
或許R源針劑不僅不會停產,還會以瘋狂地難以想象的數量生產。
不要太低看人類的欲望,也不要高估人性。
即便是知道它有害,在那麼難以想象的強大誘惑下,有多少人依舊會瘋狂?
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未必是完美的,一但有一點縫隙,似乎都可以通過白霜進行彌補,而從開啟全新的難以想象的新生活。
這才是白霜誘惑人心最恐怖的地方。
這個世界,畢竟活得不如意的人更多,活在底層的人更多,他們在不完全了解白霜危害的情況下,會無法想象地渴求擁有白霜。
這樣的人一但太多,哪怕任何勢力集團,官家集體進行禁止,也無濟於事,這就是多數人的力量,洪流一般可以摧毀一切機製和信仰的力量。
所以白霜若被太多人知曉,結果可以預見,無限的泛濫的使用,製造出數量驚人的“非人”存在。
罪惡將滋生,現有的科學基礎將被推翻,無所不在的混亂將伴隨而來。
最後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清楚。
範雎一邊想著,一邊將視線能看到的東西全部搜刮走,比如桌子上的半包抽紙,一盆盆栽,都沒有放過。
還說了一句:“要是能夠公之於眾也好,知道了白霜存在的白霜感染者死得更快。”
他現在深有體會,對白霜的渴望每時每刻都在挑戰著他,而接受白霜洗禮又代表著瘋狂和死亡。
其實範雎擔心的是,從他在春秋戰國時代看到的情況來說,白霜太多了,整個世界從地底往上麵冒,無論你有心還是無心阻止,似乎都沒有任何用。
範雎加了一句:“倒是可以去查一查白霜的根源,來處。”
然後提著一大堆可有可無的東西消失。
範雎將獲得的抽紙擺放在櫃子上,應該可以用幾天,上廁所再也不用……
想想都幸福。
然後將盆栽端了出去送給趙政,範雎還專門給它刻了一個牌子掛盆子上,“桂花”。
這是一盆小桂花,上麵的花可不少,靠近一聞特彆香。
他們這個院子雖然收拾了一番,但一點點綴都沒有,如今有點顏色也是好的。
趙政用鼻子嗅了嗅:“這花好香。”
桂花的香味本就是大自然的饋贈,清香脫俗,和那些會刺鼻的花香完全不同。
旁邊的褚太平,跑去搖搖擺擺地捧了一大盆水:“讓我給它澆點水,就澆這一盆。”
趙政默默地將花抱在了懷裡,這個殺手想害他的花!
直到範雎在房間內開始給晉瀾放動畫片,趙政和褚太平才跑了過來。
府邸裡麵現在就他們三人,公子熊他們吃完飯就回去刻字去了,將學到的都刻下來,一天光刻字都得半天時間。
手機中的畫麵,哪怕有一點聲響,對趙政他們來說都充滿了神奇。
小孩子正是最好奇的時候,更彆說十分適合小孩觀看的動畫片。
三個小孩坐成一排,眼睛都不眨地看著。
一開始估計還不知道是什麼,但也就一會,已經看得入了神。
那名叫晉瀾的小孩,由一開始的呆滯,開始出現了一絲絲奇怪,然後認真,最後嘴角都有了上揚的幅度。
而這時,趙將扈輒再次上門,傳遞趙王的意思,依舊是宣範雎覲見。
一日兩傳,看來趙國很急切地想要得到養馬之術,且應該對範雎提出的出兵退楚的條件有了決斷。
範雎再次拒絕了,對於趙國人上次的見死不救,範雎也得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而讓範雎沒想到的是,也就第二天一早,趙將扈輒第三次來傳範雎覲見。
事不過三,對於這次的趙王的召見,範雎是無論如何也拖延不了的,不然他脖子上的腦袋估計不太穩了。
一大早,扈輒和褚長曲就守在門口接人。
範雎帶著趙政來到趙王處。
趙國的大臣對於範雎連召三次才來,頗有些微詞,當然他們也知道範雎前兩次為何拒絕,什麼養傷什麼需要靜養,不過對上次他們趙國人打壓他表達的不滿。
但他們趙國可沒有義務保護一個秦人。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本以為,範雎拖拖掩掩,絕不會那麼輕易地交出養馬之術,結果話入正題,範雎倒是一點沒有猶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