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未來。(1 / 2)

那天下午,陸懷柔在辦公室裡見到了趙思嘉和景聞彬。

夫妻倆是特意為了景哲的事情,上門拜訪陸懷柔,趙思嘉手裡還提著新鮮的水果籃子。

陸懷柔遠遠地看著他們,甚至都沒有招呼他們坐下來,神情很冷,令人望而生畏。

趙思嘉率先開口道:“陸先生,您好,真是好久不見了,您還記得我們吧,咱們當過好多年的鄰居呢。”

陸懷柔依舊沒有回應他們。

趙思嘉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尋思著,陸先生也不缺什麼,所以就清早去市場上買了新鮮水果。其實我們夫妻倆很早就想著來拜訪陸先生了,隻是一直沒尋著契機,這次”

“這次你們的好兒子迷暈了我孫女,倒是個不錯的契機。”

陸懷柔一句話,直接將趙思嘉套近乎般的寒暄給堵了回去。

景聞彬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陸先生,您看景哲還隻是個孩子,就像小時候跟粥粥鬨著玩一樣,他不會存什麼壞心的。”

陸懷柔手裡的茶杯直接扔了出去,“啪”的一聲摔在牆上,碎了。

夫妻倆被嚇得連忙往後退了退。

“孩子?你知道他給粥粥下的是什麼藥?如果有男人給你們的女兒下那種藥,你們還能說他隻是個孩子?”

趙思嘉臉都紅透了,羞愧難當,景聞彬也臊得低下了頭。

“陸先生,真的對不起,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教育好小孩。”趙思嘉帶著哭腔說:“您要是不撤訴的話,景哲的前途就真的毀了。能不能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他。我們一定拎著景哲登門拜訪,讓他親自跟粥粥道歉。”

“我不會允許他再見到我孫女。”陸懷柔冷聲道:“如果什麼事都可以用道歉來解決,還需要法律做什麼。”

哪怕彆人蓄意傷害他、詆毀他,都不會讓他這樣憤怒。

陸粥粥是陸懷柔最後的底線。

“陸先生,我求您了。”趙思嘉流著眼淚乞求道:“您就算不看在我們鄰居一場,您也看在景緒的麵子上啊。”

“對對對。”景聞彬也連忙說道:“景緒和粥粥那麼要好,陸先生,您不看僧麵看佛麵,將來說不定咱們都是一家人。”

陸懷柔看著夫妻倆,冷笑道:“在這種時候跟我提景緒,甚至不怕我遷怒於他,你們可真是心疼你們家大兒子啊。”

“陸先生,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孩子鋃鐺入獄啊”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誰都逃不掉。他既然選擇了做這樣的事,就應該有承擔代價的勇氣。”

“可是那孩子他的心真的不壞,他隻是一時糊塗。”趙思嘉涕淚俱下,跪下來求陸懷柔:“您看到的,景哲真的是個好孩子,他不是也沒有對粥粥怎麼樣嗎,隻是鬨著玩而已。”

“好孩子?”

這三個字觸怒了陸懷柔:“所以在你們眼裡,即便他殺人放火,他也還是你們的好兒子。”

“陸先生,話不是這麼說的,景哲本性不壞,這件事肯定是有誤會。您說景緒做了這些事,我們信,他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但如果您說景哲我們作為父母,是絕對不信的。”

陸懷柔搖了搖頭,失望地說:“早些年,我也不太會做父親,沒有以身作則給兒子樹立一個好的榜樣。後來粥粥來了我身邊,我才開始學著怎麼樣當一個合格的家長。孩子變成什麼樣子,父母有推不開的責任。”

說著,他打開抽屜,將景緒的辭職報告翻出來。

辭職報告裡,還有幾張有燒灼痕跡的水彩圖畫,看著顏色漸漸褪去,應該是年代相當久遠的水彩畫了。

那是景緒不堪回首的過去,他把這幾副保留至今的水彩畫交給了陸懷柔,也向他表明,從今往後,他不會在執迷於過去。

陸懷柔將一張張水彩畫鋪平了擺在夫妻倆麵前,照片上用水彩筆繪著三個靠在一起的小人,是爸爸媽媽和景哲,他們幸福地生活在漂亮的花園裡。

而遠處還有一個人,便是景緒,他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大房子裡,房子外麵還畫了一把鎖,將他鎖住。

他蹲在地上,臉上掛著一顆顆豆大的眼淚。

他的陰森畫風,與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有好幾張圖畫,都是類似的內容。

景哲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吃蛋糕慶祝生日,而景緒被關在黑屋子裡,身上有紅色血跡、周圍有明黃的火焰,他表情扭曲,極度痛苦

甚至有一張照片裡,景緒的頭上甚至插了一把刀。

趙思嘉看著這一幅幅暗黑係的水彩畫,捂住了嘴,連連退後好幾步,心驚膽戰。

她能看得出來,在爸爸媽媽身邊的是胖胖的小男孩景哲,而被關進小黑屋的男孩,是孤僻的景緒。

“這這是誰是誰畫的?”

陸懷柔漫不經心道:“聽粥粥說,景哲小時候繪畫好像拿過校級一等獎。你們親兒子的畫,都認不出來了嗎。”

“你說這是景哲畫的?”

景聞彬看著麵前這些可怕的畫麵,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景哲怎麼可能畫這樣的東西!他的心性我們了解,他從小對景緒都是愛護有加,像哥哥照顧弟弟那樣,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傷害景緒!不可能的!”

陸懷柔平靜地收好了畫卷,說道:“很可怕,對嗎,養了這麼多年的親兒子,最後麵目全非到你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趙思嘉全身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景哲是她的親兒子,她怎麼可能認不出這些畫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趙思嘉不敢相信:“他是那麼懂得體諒父母的好孩子。”

景聞彬詫異地問:“你是說,這真是景哲畫的?”

趙思嘉閉上眼,沉痛地點了點頭。

景聞彬看著這些讓人汗毛倒豎的水彩畫,深深感覺到,作為父母的失敗,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兩個兒子都是

“如果一個人不能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那麼將來還會出犯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不會撤訴。”

“陸先生,您在考慮考慮”

陸懷柔打斷了景聞彬:“作為父母,如果一味地包庇孩子,恐怕也隻會讓孩子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偏,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要負全部責任。”

一句話,直接將景聞彬的求情堵了回去。

他們也沒有顏麵再為景哲說一句話了。

他已經成年,應該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而作為父母,他們也應該為自己的失職承擔責任。

陸懷柔將這些畫卷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至於景緒,他在考入北城大學之後,戶籍便已經轉到了北城,我會讓他進我們陸家的戶口本。是你們不要他在先。我孫女喜歡他,從今以後,他就是我陸家的人了,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景聞彬忽然又些生氣,說道:“陸先生,景緒他是個人,不是物品,什麼叫你孫女喜歡,他就是你們家的血緣親情是能夠割裂的嗎。”

趙思嘉和景聞彬自然不願意放棄景緒,一則親情是斬不斷的羈絆,二則也不是沒有私心。

而今的景緒,今時不同往日,早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小混混模樣,他考上了名牌大學,有了知名度,一場比賽能拿到好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獎金。現在親戚小聚,最熱門的話題就是景緒,無一不羨慕,他們麵上也有光。

“陸先生,我們不反對粥粥和景緒談戀愛,但是您說他要入你們陸家的戶口本,這我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景緒是我們家的孩子,是我和他爸的驕傲。”趙思嘉態度強硬:“我們培養他長這麼大,您一來就橫插一腳,這不是明搶嗎。”

“跟我爭這個,沒意思。”陸懷柔靠在椅子上,從容一笑:“景緒年滿十八歲,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意誌和想法,我勉強不了,你們當然更勉強不來。兩位,請回吧。”

“陸先生”

陸懷柔轉過身,不再搭理他們,艾倫打開了門,對趙思嘉和景聞彬道:“兩位,請回吧。”

夫妻倆無可奈何,隻能訕訕地離開了。

他們走後,艾倫撿起了地上的碎茶碗,感歎道:“多好的紫砂茶碗,爺,您扔什麼不好,非得扔您女婿孝敬您的禮物。”

陸懷柔回頭看了眼破碎的茶碗,表情有點心痛:“靠!沒注意。”

“應該能找到人修補修補。”艾倫收撿了茶碗碎片,無奈道:“懷爺,您剛剛是故意說這些話,激他們的吧。”

“我激他們什麼。”

“您就彆裝了。”艾倫笑了笑:“您想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彌補景緒這些年親情的缺失,對嗎。”

“我懶得管這一家子破事。”

艾倫知道陸懷柔是刀子嘴豆腐心,不過他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覺得您的苦心恐怕要打水漂了,景緒那孩子認死理,不是那麼容易捂熱的。這夫妻倆恐怕是真的永遠失去這個兒子了。”

“捂不熱正好,我白撿一上門孫女婿,不用把粥粥嫁出去了。”

“您這搶人也搶得理直氣壯。”

陸懷柔不滿地望他一眼:“看著我生氣,還給我用這麼貴重的茶碗。”

艾倫委屈地說:“您這一言不合就摔東西的毛病,能賴我嗎。”

“我什麼我快去找人修補,補不好,你今年的帶薪假彆要了!”

景緒是真正意義上的從頭再來,他全部的積蓄都給陸懷柔交了違約金,簽完解約合同,卡裡餘額也就剩了幾百塊生活費。

景緒個人和陸懷柔解約,fly戰隊依舊隸屬於陸懷柔的投資公司名下。儘管胖子表示,他願意跟景緒一起走,但是景緒沒有同意。

歡送會上,胖子喝了不少酒,也動了真感情,對景緒說道:“當初我出來單乾,就是為了你啊,現在你走了,把我擱這兒算幾個意思。你數數,咱們並肩作戰拿下了多少榮耀,沒了你,fly還算什麼fly。”

歐陽寺叼著牛奶吸管,連連點頭:“當初我加入戰隊,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打敗你神。後來也是你帶我接觸職業比賽,讓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什麼,沒有的fly,呆著也沒意思。”

景緒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說道:“趙子默,今時不同往日,過去隊裡就我們兩人,怎麼搞都行,但是fly發展到現在,你找進來那麼多小子,有的要追夢,有的想掙錢,都是信你能帶他們實現這一切,你能撂挑子不乾了?”

胖子悶聲道:“沒你,我覺得沒勁。”

景緒笑了:“有錢賺,有大房子住著,能做自己熱愛和喜歡的事,背後還有陸氏集團給你撐腰,怎麼會沒勁?”

胖子抱著景緒的胳膊:“沒你,就是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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