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難得罵道:“你懂個屁!快取紙筆來。”
隻是五天而已,他已經抄了厚厚一疊了,在柔軟堅韌的宣紙上,用小楷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經文。“是人更能三七日中,一心瞻禮地藏形象,念其名字,滿於萬遍,當得菩薩現無邊身……更能每日念菩薩名千遍,至於千日,是人當得菩薩遣所在土地鬼神,終身衛護,現世衣食豐益,無諸疾苦,乃至橫事不入其門,何況及身。”
他在口中禱念千萬遍:“菩薩,地藏王菩薩……保佑他、保佑他平安吧……”
月池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雲中,她長長地睡了一覺,直到被人喚醒。那是一個溫柔、和煦的聲音,軟和得就像水一樣。月池慢慢睜開眼,一位麵如滿月,長眉秀目的老婦人正望著她,一見她醒,忙笑道:“可算是好了。”
好了?月池呆呆地望著她,侍女們將她扶起來。她步下床,走得穩穩當當,神思卻是一片混沌。這怎麼可能,她想掐自己一下,卻被那位夫人按住了,她輕輕一笑,唇邊就浮現出笑紋:“這可使不得。這一掐,咱們就說不成話了。”
月池一愣,她感覺腦子昏昏沉沉,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她難掩異色地看向對方:“您是神仙,還是菩薩?”這世上難不成真有神佛,朱厚照天天花的布施竟沒白給?
夫人失笑,她搖了搖頭:“
我不過是,還有幾分靈性的泉下之人罷了。因受人所托,所以來瞧瞧你。多俊的姑娘啊。”
泉下之人,那不就是……月池即便在夢裡也是毛骨悚然,她下意識躲開她的手,鬢邊的步搖輕輕搖晃。她一驚,回頭正對上妝台鏡,她竟是一襲盛妝華服,頗為陌生怪異。她下意識就拔下鳳釵往地上一擲。
夫人一驚,忽而笑道:“李禦史一身鐵膽,敢捋虎須犯上,怎麼見了我這老婦,反而膽怯起來。”
月池警惕地看向她:“您有何貴乾?”
那夫人笑著撿起地上的鳳釵,遞與她道:“老婦隻是想替我那耳孫說親罷了。”
月池非但不願接下,反而嗤笑一聲:“我不想再納人。”
夫人如聽笑話:“孩子話,你難不成能一輩子扮男人,女子總該有個歸宿。你難道就不想有個伴嗎?”
月池道:“我已有一妻一妾了。再來一個作甚。到扮不成那日,我再來見夫人就是。”
夫人頗為無奈:“何必如此。他情意之真,連我們早歸泉下之人,也為之震動,你難道就沒有一絲心動嗎?”
月池有些恍惚,她像是知道是誰,又想不真切,隻猶疑片刻道:“他若肯守口如瓶,我也可納個二房。”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忽而有怒吼聲、斥責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月池嚇了一跳,拔腿就想逃,卻被夫人攔住。她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她的背,一行笑一行道:“真真是郎心似鐵。禦史堅毅如此,老婦也深感欽佩。”
她拍拍手,喚出兩人來。月池瞥過去,從東廊走出的是一個斯文儒生,從西廊走出的卻是赳赳武夫。夫人笑道:“幽冥無長物,隻有二奴奉贈。禦史可都帶走,亦可二中取一,唯意所擇而已。”
月池見他們二人氣度不凡,不由想道,身邊正無人差遣,若有這樣兩個人在,時春也不必那麼辛苦,於是她深深一揖:“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夫人笑道:“果真是好福氣,竟勝過衛國公。”
她忽然伸手推了月池一把,月池冷不防跌倒,驚叫出聲,這時睜開眼,才發現身處破廟之中。時春正緊張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做噩夢了?”
月池半晌方
回過神來:“也算不上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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