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領成績單看你們考多少分了，考好咱們去京市玩，考不好咱們去了京市你們也得在家看書。”
雙胞胎剛知道要去京市時候興奮到尖叫，這會兒是已經興奮不起來了，懶洋洋點頭，衛銘還笑著呢:“媽，那你也要在家陪我們。”
宋月明哼了一聲：“讓爸爸陪你們。”
衛真撲過來摟著宋月明胳膊，諂媚親親她：“我跟媽媽去玩。”
雙胞胎做個鬼臉，齊齊去抱住衛雲開，哼哼唧唧央求。
吃完冰糖燉雪梨，宋月明開始犯愁行李怎麼收拾。
“你們要穿啥衣服，選好了沒？”
他們要在京市半個多月，換洗衣服要帶上，幸好她早早就給仨孩子買好過年穿新衣服。
雙胞胎對穿不大關注，隻強調一點：“要帶著新衣裳！”
倆人買衣服都是一人件，從沒短過誰，對新衣服也就買回來那會兒臭美一下，之後穿什麼都無所謂。
衛真就比較愛美，要帶著她嶄新毛衣秋衣，棉褲至少也得帶一條換洗，零零碎碎一收拾，謔，好大包袱！
更要命是他們還趕上了春運，這人擠人火車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早知道咱們等暑假再去。”
最起碼夏天沒那麼多人，也不會帶很多行李。
衛雲開想了想：“臥鋪上下車人不多，咱們找準車廂就容易，到時候我背著行李帶著左左和右右，你抱著真真就行。”
宋月明扒著他一半肩膀得意道：“還是我家大男子漢靠得住，你倆小鬼趕緊多吃飯快點長大！”
雙胞胎吐舌頭擠眼：“我們也想快點長高啊！”
兩人身高都可以，衛雲開有一米八多，出門就是個顯眼大高個，宋月明穿著高跟鞋到他肩膀，但雙胞胎今年六歲多，剛剛一米一多點。
“兒子，你們得好好喝牛奶，長跟你們爸爸那麼高，以後才能找得著跟你媽我這麼漂亮媳婦，知道麼？”
雙胞胎哈哈大笑，饒是在孩子麵前，衛雲開還是忍不住耳朵發熱，麵上還是攬著宋月明肩膀淡定說：“媽媽說沒錯，你們得好好吃飯！”
衛真拉著衛越比身高，悲傷地發現自己還很矮，信誓旦旦說：“我要喝兩杯！”
宋月明十分滿意激將法效果，“好，每天吃雞蛋也能長高啊，真真加油！”
從他們斷掉母乳開始，奶粉牛奶一直沒有斷過，家裡吃也不錯，宋月明心想可能孩子厚積薄發，她喜歡大高個，多有安全感啊！
衛真握緊小拳頭，目光堅定：“好！”
第二天是雙胞胎領寒假通知書時候，他們吃過早飯早早去了，直到十點多才雙雙背放著手進門，一臉嘚瑟。
“爸，媽，小妹，你們猜我跟右右考多少分？”
宋月明與衛雲開對視一眼，學前班知識都是提前教過，他們上課肯定也會做，因此大著膽子猜：“雙百？”
衛雲開也說雙百，兩人笑嘻嘻將獎狀和分數拿出來，果然是雙百！
“我兒子真棒，咱們晚上就坐火車去京市好好玩！”
雙胞胎一蹦老高：“好！”
“唔，把你們獎狀也帶上吧，給爺爺，還有老爺爺老奶奶看看，好不？”
“好！”
衛真沒有獎狀，媽媽也沒有誇獎她，她嘟著嘴巴去找衛雲開，低落扯著爸爸手：“爸爸，我沒獎狀。”
衛雲開摸摸閨女頭發，柔聲道：“真真還沒到拿獎狀年齡，等你跟哥哥們這麼大時候就能拿獎狀啦。”
“真？”
“當然是真，爸爸沒有騙過你啊。”
衛真又開心起來，蹦蹦跳跳去找宋月明表達決心：“媽媽，我以後也拿獎狀！”
宋月明抱著她狠狠親了親：“好啊寶貝！”
他們選是晚上火車，到達時候是上午九點多鐘，如果白天坐車，到時候是晚上，到時候還得在四合院收拾，難免折騰。
上火車時候果然如衛雲開預料那般，他們找到軟臥車廂，很容易就上去，衛雲開背著最大行李袋，宋月明手提個小，至於貴重物品都是貼身存放，上車之後，仨孩子都好奇到處看。
他們都是第一次出遠門。
“媽媽，我們晚上還回家嗎？”
“晚上咱們睡在火車上，你看這裡有床和被子，等你們一覺睡醒，就到京市啦。”
他們四張票是連著，四張床鋪都是他們家，雙胞胎分彆睡在上鋪，他們也不害怕，反而覺得非常好玩，在上麵東摸摸西看看，車上很暖和，宋月明也由著他們去，下鋪衛真從這邊跑到那邊，坐在衛雲開腿上看月台上人。
“爸爸，那是啥？”
“媽媽我渴。”
將三個小祖宗要求伺候好，火車才慢悠悠啟動，朝著京市而去。
衛銘衛越都趴在窗戶邊，差點就把眼睛貼在上麵，等火車越走越快，長長哇了一聲。
“怎麼了？”
“原來火車是這樣啊。”
宋月明想起來昨天晚上仨孩子纏著問火車長什麼樣，刨根問底恨不得把人煩死，這會兒看到實物發出這樣感歎，難道昨天描述不對嗎？
她問出了自己疑問。
衛越在對麵歪著小腦袋說：“媽媽講跟這個不一樣。”
宋月明有氣無力說：“那等天亮我拍點火車照片給你們拿回去看，行嗎？”
“好！”
“媽媽最好！”衛銘嘴也甜。
衛雲開幽幽看向對麵上鋪大兒子：“你倆晚上起來尿尿就叫醒我，我帶你們去，不準偷摸跑出去，要是跟爸媽走散，找不到你們就不好了。”
雙胞胎齊齊點頭，衛越手腳靈活爬下來，坐到下鋪來，衛銘有樣學樣，在這邊獨占宋月明，衛真一看不樂意了，掙紮著從衛雲開腿上下來，摟著宋月明腰不撒手。
衛越也擠過來，衛雲開哀歎：“我人緣是不是太差了，怎麼一個個都離我而去？”
“不是爸爸。”
衛真頭搖跟撥浪鼓一樣，但人黏在宋月明身邊一動不動，衛雲開對孩子很好，但他們跟宋月明相處時間更多，此時也有故意逗衛雲開成分。
衛雲開笑笑，站起身走過來：“我還是過來比較好。”
說這話就坐在宋月明身邊。
雙胞胎坐在床裡側一人一個趴在爸媽背上，衛真被衛雲開抱起來坐在懷裡，一家子擠在一張狹小下鋪卻熱熱鬨鬨，其樂融融。
玩鬨半天，已經超過他們平時睡覺時間，一個個打起了哈欠，兩人挨個親親仨孩子，衛雲開分彆將雙胞胎抱到上鋪，蓋好被子。
宋月明哄著衛真入睡，小家夥臉蛋紅撲撲，窩在她懷裡全心全意信賴。
等她睡著，宋月明給她蓋好被子，站起來伸個懶腰。
“都睡著了？”
“對。”
兩人輪流去洗漱，孩子身邊不敢離人，臨睡覺前看一眼，雙胞胎已經把被子蹬開，隻得幫著掩好。
衛雲開看她麵有疲色，抬手看看時間：“你快睡吧，晚上我盯著他們。”
即便是在家，他們也是誰半夜睡醒誰去看看孩子蹬被子沒有，出門在外，衛雲開睡更輕，稍微有點動靜都能被吵醒。
宋月明答應一聲，側躺下來摟著衛真睡去，她平時抱著孩子睡次數並不多，但對彼此身上氣味很熟悉，衛真在她懷裡動了動，無意識笑起來。
一夜平靜，天蒙蒙亮時候仨孩子輪流醒來去廁所，車上醒來人不多，他們洗漱起來還很方便，漸漸地能看清楚外麵景色。
“哇，好看！”
宋月明從包裡掏出來相機，讓衛雲開帶著仨小人兒一起照相。
“等你們長大了，就算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坐火車，還能看看照片呢。”
衛越舉手表示：“我肯定能記得，但是妹妹會記不得。”
“我會！”衛真相當不服氣。
衛銘笑嘻嘻說：“就算小妹不記得，咱們可以跟她說呀，她看到照片就想起來啦！”
衛真點頭，還是大哥哥比較認可她！
很快，餐車來了，火車上沒有家裡條件，他們吃點雞蛋包子，喝粥喝也很痛快，畢竟是第一次，稀奇嘛。
吃完早飯，離京市漸漸近了。
仨孩子開始纏著父母問問題，問些衛雲開小時候，從前說再多，他們對京市也隻是有個模糊概念，現在見到，莫名帶著親切和好奇。
宋月明早就讓他們看過三位先人照片，有時候挨打了，衛越還會跑到全家福那兒訴冤屈，讓給他們做主，他們偶爾明白長輩們已經是去世，就跟隔壁冬冬爺爺一樣，走了就見不到，但有父母教導在，仍舊對長輩們很是尊敬。
“爸爸，你小時候就在這兒長大嗎？”
“爸爸，你小時候坐過火車嗎？”
“爸爸，爺爺打過你嗎？”
“爸爸，爺爺和老爺爺怎麼打仗？他們有槍嗎？”
……
衛雲開平時很有耐心，但一個孩子問一半，他好無奈倚在車廂上歎氣，一手摟著一個轉移話題：“咱們馬上就能到，你們能早起嗎？能早起咱們就去看升國旗。”
“能！”雙胞胎信誓旦旦。
火車即將到站時候，兩人開始收拾東西，給仨孩子穿好衣裳，京市火車站可比小縣城火車站大太多了。
倆人帶著孩子，最操心就是他們安全問題，這裡不比家裡，稍有閃失就可能是不能承受後果。
“下車跟著爸爸，不準跑也不準跳，你們乖乖，咱們接下來可以隨便玩，隨便看。”
“如果要是不乖，出了問題，咱們就不能玩了，知道嗎？”
雙胞胎點頭答應，衛雲開一手拉著一人手腕，車停來，喧鬨隨之而來，烏泱泱人群從車上下來。
三人平安下車，宋月明牽著衛真，好心乘務員幫著將衛真抱下來。
“謝謝姨。”
乘務員笑笑，宋月明鬆一口氣，牽著衛真跟衛雲開走到一起。
火車對麵還停著一列火車，衛銘一激動，就想跑過去看看，下一秒就意識到手腕被衛雲開攥死緊。
“爸爸，好多火車！”
“你喜歡火車嗎？”
喧鬨之下，衛雲開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說話，如果一味壓製，隻會讓孩子更好奇。
衛真也仰著頭，不斷哇哦，如果不是手被宋月明牽著，早就隨著隨著視線走，不知道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咱們先回家，去看看咱們家是什麼樣兒，行不行？”
家？
“好！”
他們知道那裡是爸爸長大家，衛越邊走邊說：“那咱們什麼時候去看看爺爺他們呀？”
“對啊，我還想跟他們說話呢，他們會跟我說話嗎？”
孩子偶爾還是會忘記死亡意義，但這一次衛雲開已經沒又那麼心酸苦澀，反而很欣慰回頭看一眼妻女，才對雙胞胎點頭：“咱們回家收拾收拾就去，好不好？”
“好！”
一路出了火車站，仨孩子還是好奇到處看，又很乖任由父母牽著往前走，宋月明看看時間還早，提議道：“咱們慢點走，讓他們看看吧。”
“好。”
天下之大，綠水青山，雛鷹早晚是要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