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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衛雲開先聯係了他囑咐盯梢人。

“宋建鋼現在還在家嗎?”

那人回複還挺快,“在家, 上午去看時候還從殺豬那兒買回來一條豬頭在家做飯呢。”

“那有沒有彆什麼人去他家?”

“沒見著, 老是去他家裡姓楊, 這兩天也沒什麼動靜,你說這倆人也怪有意思, 楊紅衛晚上紮破宋建鋼輪胎,白天倆人還是好哥倆。”

衛雲開聽搖頭,隻得繼續囑咐:“接下來還得給我盯緊了,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明白。”

電話掛斷,衛雲開將實情重複一遍, 沒有發表看法。

宋月明托著下巴,篤定地說:“這件事肯定跟這倆人其中一個有關係,楊紅衛是第一懷疑對象, 就仗著他們是同父異母親姐弟, 楊敏不能將他再給送到監獄裡去吧。”

雖然原文裡沒有發生這檔子事, 但直覺告訴宋月明, 這件事就跟這倆人有關, 楊紅衛有恃無恐,那宋建鋼也不會有危險, 當然會沒事兒人似呆在村子裡, 要不然以他這陣子被人逼債煩心程度, 想必沒什麼心情買豬肉吃。

衛雲開點了點頭:“論對這兩人了解, 我不及你, 就是不知道公安要查到什麼時候才會知道真相。”

宋月明同樣犯愁, 還沒細想呢,就見衛雲開目光灼灼盯著自己,與他對視之後,他又很快移開目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月明莫名其妙,“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太太聰明。”

“……切。”

宋月明沒再問,衛雲開不自在坐正身體,他剛才隻是有點不舒服,她與楊紅衛幼年相識,某種意義上說也是青梅竹馬。

思及此,又厭惡搖頭,楊紅衛早就不在他們生活裡了。

到了中午,報紙上已經開始報道楊敏店鋪起火緣由。

楊敏店裡丟失那麼貴重東西,不僅第一次時間報了警,報社記者聞風而動,都急著去拍攝現場慘狀。

被偷繡品是楊敏設計一件嫁衣,完工之前連照片都沒有拍過,因楊敏名氣大漲,這件嫁衣價值也是不可限量,完全可以高價賣出。

隻不過這賊也不夠聰明,店鋪裡沒錢,他隻能偷走繡品,如果打出楊敏名號賣繡品,那必定會引來警方追蹤,如果不用楊敏名號,就不會有人出那麼高價格。

楊敏店裡仍舊一片狼藉,她店裡許多高端布料都是從南方進過來量產,如今布匹被隨意翻亂堆在地上,上頭還有人踩出來腳印,偷繡品人是仗著晚上來,因此肆無忌憚搞破壞、放火,合該楊敏走運,是晚上有人起夜看見店鋪起火,否則沿街店鋪都得被連累。

“平時有什麼仇人嗎?”

“沒什麼仇人,就是前段時間我爸媽來鬨事,我弟弟也來找我要錢。”

楊敏堅信這件事不會和楊家人脫離乾係,楊大膽夫妻倆來鬨事時候嫁衣還沒完成,他們就想著將嫁衣拿回去給未來兒媳婦做聘禮,加上他們知道了繡品價值,一定會動手。

除此之外,楊敏並未想到誰會對繡品下手,除非是專業小偷,可專業小偷偷走布料變現速度比繡品還快。

公安詢問之後,決定出發去小宋莊傳喚嫌疑人例行詢問,公車開進小宋莊之後可是引起好一片看熱鬨人,這楊紅衛剛出來沒多久就進去了?

吳秀秀聽說了村子裡來了公安就去說給宋建鋼聽,宋建鋼不以為然道:“來就來唄,就算來了也不是找我,有楊紅衛在前頭頂著呢。”

“可是,你真不怕楊紅衛栽贓到你頭上?”

宋建鋼一聽這話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後頸直冒冷汗,給人背鍋感覺可不怎麼好,但他身上傷還沒好利索,跟著楊紅衛去市裡又摔了一跤,身上還疼著,他猶豫片刻才說:“不會,東西我一樣都沒沾手,楊紅衛娘把衣裳都收起來了。”

吳秀秀聽直咽唾沫,“真會沒事嗎?”

“那肯定沒事兒,有我在,你怕啥。”

吳秀秀似乎是相信了,等她出去,宋建鋼懊惱又心虛,就不該讓吳秀秀知道這些事,萬一這女人出去胡說可怎麼辦,要是回來時候沒有偷走楊敏繡手帕就好了。

想到這兒,宋建鋼從衣兜裡拿出來一方雪白繡帕,沒結婚時候他也知道楊敏會繡這東西,就是不知道會這麼值錢,要是知道話,肯定得把她給娶了,也不用跑到廣市累死累活。

“小敏啊……”

吳秀秀躲在房門外聽宋建鋼睹物思情,氣直捏拳頭,她當初黃花大閨女一個嫁給宋建鋼,沒想到宋建鋼到現在都惦記著那個女人,這男人就是個沒心肝!

公安來了又走,楊紅衛都沒被帶走,隻是在家做了審訊,將他們一家三口給問了個遍,最後什麼收獲都沒有。

臨走前,公安警告楊紅衛說:“你可是剛出來,現在形勢大好完全可以憑借自己雙手吃飽喝足,千萬不要重複以前錯誤。”

楊紅衛似乎被嚇著了,木木呆呆點頭:“報告同誌,我記住了。”

公安見他這樣子也信服了,覺得這人在監獄裡被欺負怕了,不會再敢做壞事。

他們走後,田金芬喜笑顏開,得意問:“咱兒子可真厲害,連公安都給騙了過去,等過兩天,咱們就把衣裳賣了,給紅衛娶媳婦!”

楊大膽也嘿嘿笑:“公安算啥,你看咱紅衛這樣連我都以為他真變膽小了。”

楊紅衛聽暗喜,而後轉為陰沉,楊大膽夫妻倆一看他變了臉色也提心吊膽,楊紅衛從監獄回來後就變得陰晴不定,總是動不動發脾氣,有時候還要動手打人,楊大膽和田金芬不敢惹他,都是生受著。

“紅衛,你打算把這嫁衣賣給誰啊?”

楊紅衛盯著桌上土瓷碗不動,下一秒忽然伸手將瓷碗揮翻在地,瓷碗應聲落地摔得七八瓣,田金芬看心疼,家裡整齊碗本就不多,這些天已經摔差不離。

“我自己有主意,你們不要多問。”

……

“啥,賣給我?”

宋建鋼驚直接站起來了,楊紅衛拿著一瓶健力寶喝個不停,直到空罐才抬頭看向他,“就是賣給你,這水還有沒有?”

宋建鋼嘟囔:“我又不出門兒,我要那紅衣裳乾啥呀?”

楊紅衛沒說話,隻是直勾勾盯著他,看宋建鋼心裡發毛,隻得從床底下箱子裡翻出來一瓶,“就剩這一瓶了啊,這還是我偷著買。”

誰有錢閒喝這個。

楊紅衛打了個嗝,跟喝醉了似,喃喃自語:“我在監獄裡都沒喝過這個,就見人家喝過,你在外頭可真享福。”

當時去賭博,還是宋建鋼拉著他去,結果是他楊紅衛在裡頭呆了十年。

宋建鋼聽他這麼說就心虛,討好一笑道:“咱還是說衣裳事吧,你把它賣給我乾啥,我又不能穿,再說我手裡頭錢都讓人家要走差不多了,確實沒錢。”

一瓶健力寶再喝完,楊紅衛才回話:“我不認識人,你認識,你去拿著賣錢,我賣給你不收恁高。”

那宋建鋼也不想要,無緣無故要個嫁衣,不是傻子乾事兒嗎?

“要不這樣吧,過兩天我回一趟廣市,找人把嫁衣買了,她這繡活好,人家那邊有錢人多,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我把錢全部給你,就當是我還你人情,中不中?”

楊紅衛點點頭,同意了,“中,就這麼辦,我跟你一起去。”

宋建鋼表情微僵,又不敢讓楊紅衛看出來,沉默著點點頭,去就去吧,誰怕誰?

“那咱坐你車走吧?”

“行,就是等兩天我這身上好差不多再去。”宋建鋼眼底流露出一抹狠色,他一時不查上了楊紅衛賊船,要是一直受他威脅怎麼才能脫身,正好這衣裳值錢,要是楊紅衛死在路上,這錢就是他了。

楊紅衛卻沒看清宋建鋼神色,隻注意著宋建鋼可能放錢地方,若無其事回答:“中。”

兩人商定之後,楊紅衛悄悄從宋建鋼家裡離開,三天後,催促著宋建鋼趕緊出發,商定時間後,到那一天,楊紅衛直接提著包袱來到宋建鋼家,他爹媽還戀戀不舍跟在後頭。

楊大膽這會兒膽子不大,壯著膽子說:“紅衛,你可得早點回啊!”

田金芬跟著加上一句:“回來就給你找個媳婦。”

楊紅衛不耐煩地答應了,宋建鋼聽暗笑,又不敢真笑出聲。

“我開車到鎮上加油站給車加油,這些天放在這兒都沒加油肯定跑不遠,就是這輪胎不知道半路會不會破了。”宋建鋼到底沒有戳破楊紅衛弄破自己汽車輪胎事兒,他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螞蚱,計較這麼多沒什麼用處。

宋建鋼坐上車準備開出去,並且喊道:“吳秀秀,你給我看著點彆撞上門框。”

大門塌了不要緊,以後啥時候回來還說不準,可要是車劃壞了,那可讓人心疼了。

宋建鋼小心翼翼在院子裡調轉方向,要將車開出去,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見一輛公安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四個穿著橄欖綠公安。

宋建鋼看見他們努力笑很無害,還淡定打招呼:“同誌,你們找誰?”

他和楊紅衛偷來衣裳就放在包袱裡,就在車後備箱裡,但公安隻是來審問,他完全可以推倒楊紅衛身上,不說彆,就看在衛雲開和宋月明是市裡納稅大戶份兒上,也不能追究他這點從犯問題吧?

楊紅衛也在車上坐著,公安去而複返,他同樣忐忑不安。

為首帶路公安是本地人,同樣笑和善:“我們同誌需要跟你們打聽兩個事情,下來說話吧。”

吳秀秀站在院子裡嚇得不敢動彈,靜靜等待他們反應。

宋建鋼給楊紅衛遞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後對公安點頭說:“好。”

兩人從前座下來,跟在本地公安身後鄭公安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逮捕令:“宋建鋼,我是廣市公安總局,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調查清楚,請你配合。”

宋建鋼腿一下子軟了下來,不敢置信看著他們:“你們怎麼找過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以為在廣市掩蓋你身份,我們就找不到這兒來了,你挺聰明啊,都學會反偵查了!”

鄭公安掏出一副手銬給宋建鋼戴上,看他渾身沒力氣,臉色蒼白樣子,鄭公安心裡鬆口氣,他們這來回一千多公裡總算沒白跑,總算抓到了宋建鋼。

楊紅衛也鬆口氣,不是找他就好,他站在原地沒動,不敢引起本地公安注意力。

鄭公安身後市裡公安拿出一紙傳喚通知,冷聲道:“楊紅衛,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在你姐姐店鋪現場找到腳印跟你相符,你跟我們過去接受調查。”

話剛落音,門外又有兩名公安進來一左一右抓著楊紅衛。

本地公安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他就是個給我方同誌帶路。

門外看熱鬨人漸漸彙集起來,一下子來了兩輛公安車,十來個公安,這一定是個大案子啊!

黃梔子和宋建軍一聽說出事就跑過來了,趕到時候宋建鋼正被公安往車上帶,宋建鋼看見親娘,忽然開始哭嚎:“媽,你救救我!”

“鋼子,這是咋回事啊?”

他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如果沒什麼事兒,這輩子都不會和公安打什麼交道,黃梔子一顆心直直往下墜,她知道宋建鋼一定是犯了大事了!

鄭公安問清楚黃梔子身份,安撫性解釋一句,但不會細說。

宋建鋼那輛車也有公安坐進去準備開走:“這車是從廣市開回來翻新車,牌照也是假,都是案子物證,我們得帶回去調查。”

黃梔子站在一旁呆呆看著,楊大膽夫妻倆趕過來,楊大膽畫蛇添足說了一句:“俺紅衛包袱還在車上,給俺拿下來吧,彆給弄丟了。”

那衣裳可不能丟。

市裡楊公安一聽示意人去打開後備箱,裡麵一共兩個包袱,輕飄飄沒什麼重量,那小公安不由分說將兩個都打開,一個放簡單衣裳,另一個是一件華麗燦爛紅色嫁衣,楊公安走過去一看,細節花樣與楊敏說一致,領子上還有獨一無二徽記,當即笑了。

“這是誰?”

楊紅衛立刻抬頭,掩飾性木木呆呆完全不見,惡狠狠說:“是宋建鋼!”

宋建鋼當然不承認:“不是我,是楊紅衛偷,他說是楊敏給!”

下一刻,楊公安就從宋建鋼包袱裡找到那張手帕。

“得,咱們一塊兒帶回去審吧。”

牽扯兩地公安,到時候還不知道案犯歸到誰手裡,有扯皮呢。

公安悄悄來了,開著車嗚嗚啦啦走了,黃梔子急得給宋月明打電話,平時再氣再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宋建鋼進監獄啊!

“月明,你跟雲開能不能叫人打聽一下子,看鋼子到底犯了啥事,有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