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屍體、掃除痕跡(1 / 2)

簡手上的燧發槍“哐當”一聲掉下來,砸到草叢裡的石頭上。

伊麗莎白看到兩個姑娘的狼狽樣子,心裡就有了猜測:“你沒受、你用什麼打的?打在哪裡了?”

“石頭、是石頭!我抓起一塊石頭砸到他頭上,血、血一下子迸出來……”莉迪亞哭得咳嗽,她死命抱住二姐,“然後就死了!他被我殺了!”

“……我拉起瑪麗亞拚命跑,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她拽住我躲起來……”

伊麗莎白聽了,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哭的瑪麗亞·盧卡斯,儘量冷靜的拾起燧發槍:“我和簡馬上送你們回朗博恩,然後莉迪亞,你得帶著爸爸和我們的人找到那個人。”我得確認到底死了沒有。

她摟著妹妹,已經迅速用手和眼檢查過莉迪亞身上,伊麗莎白的心咚咚咚的跳,她卑劣的在心底慶幸,慶幸自己的小妹妹沒有遭到侵害。然後卑鄙齷蹉的決心要把瑪麗亞·盧卡斯帶回朗博恩,在沒能確定那個惡棍死活的時候,瑪麗亞這個唯一的證人不能被放走。

伊麗莎白強壓下愧疚。如果惡棍死了,莉迪亞和瑪麗亞·盧卡斯的關係會立刻從依存變成對立,盧卡斯家隻會儘力掩蓋瑪麗亞的遭遇,絕不肯賠上名譽同意瑪麗亞給莉迪亞作證。

伊麗莎白足夠卑劣,她現在對瑪麗亞·盧卡斯這個最可憐的姑娘也懷疑了起來,或許瑪麗亞拉著莉迪亞躲人的行為隻是羞恥難堪,可伊麗莎白仍舊狠心的對她抱有疑問和提防,這姑娘比莉迪亞要冷靜的多。

“不!我不去!莉齊,他死了,逃走的時候沒人見過我們!我們…”莉迪亞死命搖頭:“就當沒發生過,行嗎?莉齊,求求你!”

瑪麗亞也停下抽泣,乞求的看向伊麗莎白。

“如果沒死呢?

“莉迪亞,你聽我說!你的力氣不夠大,我不認為能要了他的命。想想農場的工人,有一次也摔得頭破血流,也沒有丟掉性命,還很快就好了!”伊麗莎白抓住她的肩膀,語速極快的說:“我們得趕快!他醒了跑了,隨處亂說——就什麼都晚了!隻有把人逮住,錢也好威逼也好,總之這才是抹平事情的好辦法。”

“況且有人看見過你們呢?我和簡來的時候就遇到過人,還看見了附近的農場工人。”伊麗莎白飛速說:“退一步講,你或許砸的重,放任他一直流血真死了——梅裡頓出現這樣的大案子,治安官一定會仔細調查,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趁現在,快點!求你,莉迪亞!”簡也說。

伊麗莎白和簡合力把瑪麗亞抱上簡矮一些的白馬,簡把那個彩色的袋子擋在瑪麗亞身前。伊麗莎白將莉迪亞也拉上自己的黑色夏爾馬,燧發槍塞進莉迪亞的手袋裡,歪歪扭扭的露出半根槍管——這個手袋經過這番折騰,居然還好好的掛在主人的手臂上沒丟。

她和簡穿上了加爾鬆短褲,能不必側坐騎馬,兩匹馬噠噠的小跑起來,一英裡的路幾分鐘就回到了朗博恩。

庭院裡的工人在太陽最烈的時候都回農場的房子裡休息了,隻有班納特家自己的仆人在。希爾太太一把捂住要尖叫的薩拉的嘴。從休息室窗戶看下來的瑪麗捂著自己的嘴,而吉蒂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薩拉,快去請爸爸!希爾太太,麻煩你找一件我的衣服給盧卡斯小姐換下來,彆驚動媽媽。”伊麗莎白抬頭看到樓梯上站在的瑪麗,和被她擋在身後的吉蒂:“瑪麗,帶著吉蒂回起居室去!媽媽如果醒了,你得安撫住她,彆叫她知道。”

“親愛的簡,麻煩你在一樓的客廳陪一下瑪麗亞。”伊麗莎白隨即靠近姐姐耳邊,小聲飛快的說:“在我們回來之前,請彆叫她跑回家去。”

班納特先生很快從書房走出來,一看這情形臉上陰沉的厲害。他快速打量兩眼,馬上移開目光,看向站著的人當中顯得最鎮靜的二女兒,伊麗莎白輕輕搖搖頭,班納特先生吐出一口氣,繃緊的後背微微一顫。

瑪麗亞受不了這麼多人,已經開始微微發抖,簡馬上扶著她進了一樓的小客廳,她輕輕向二妹妹點點頭,低聲道:“你們小心!”

希爾太太從樓上取下來一件伊麗莎白的新裙子,路過伊麗莎白的時候沒等小姐開口就小聲說:“我知道,伊麗莎白小姐,我見過這樣的事,我……會把瑪麗亞小姐的裙子暫時藏起來。”

伊麗莎白摟著莉迪亞,湊到父親耳邊,飛速說了幾句話。

班納特先生立刻快步走回書房——隨即,他帶上帽子出來,男仆貝克背著一把□□跟在他身後。

“走!”

這次馬跑得快多了,班納特家一行三匹馬四個人雖都沒說話,沉重的氣氛壓在每個人心頭。

莉迪亞指的路,其實距離伊麗莎白發現她們的地方並沒有多遠,兩個姑娘才跑出去半英裡。這是山丘下麵一處雜亂的樹籬,山丘上麵遠遠的就是內瑟菲爾德,樹籬旁這條路雖然不偏僻,卻隻通向山坡上的內瑟菲爾德莊園。

一時,班納特先生和伊麗莎白的心都沉的厲害,恐怕那個惡棍本來的目標是莉迪亞!

樹籬後雜草叢生,班納特先生把女兒們護在身後,越靠近這裡,莉迪亞越抖得厲害,她隻比伊麗莎白矮一頭,姐姐幾乎得半拖著她走。

“你們呆在這兒。”班納特先生低聲說,他已經看見草叢裡的男人的衣服,皺眉不肯讓女兒在往前走。

還沒等兩個姑娘說話,她們就都聽到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那個臭.婊.子!哦,該死的上帝!疼死我了!”

“我一定要狠狠收拾她!”

草叢後麵一陣亂響,一個男人捂著額頭踉踉蹌蹌的走出來,將班納特先生看見的那件上衣撿了起來。

莉迪亞捂著嘴還是尖叫出聲,嚇得跪倒在地上。

“班、班納特老爺!”克勞德比莉迪亞還要驚恐,他粗著嗓子叫的還要大聲。

班納特先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強壯的男仆貝克抱著□□也虎視眈眈的看他。

伊麗莎白眼尖的看到克勞德的右手拎著一條斷掉的項鏈,她迅速看了一眼小妹妹的脖子,確定那是瑪麗亞的東西。

克勞德不愧是個無賴,他掃了一圈之後勉強鎮定下來,指著莉迪亞說:“班納特老爺,您的女兒砸傷了我,你準備賠多少錢?”

“為了您家的名譽,還有莉迪亞小姐的名譽,我建議您最好慷慨點,不然我可要告到治安官那裡去!”

克勞德一邊說話,一邊準備逃走,但這塊他自己精心挑選的地方,周圍的灌木叢很高很密,唯一的出口就是班納特一家在的地方。

莉迪亞被他無恥的話驚的尖聲嚷道:“是他,是他對瑪麗亞……他還打她!”

“我、我想去內瑟菲爾德,聽見瑪麗亞的哭著求救,才砸他!”越說小姑娘越激動,激動給了她勇氣,莉迪亞邊哭邊惡狠狠的罵:“無賴、流.氓、惡棍!就該砸,殺死你!”

克勞德捂著額頭,目露凶光。他滿心都是懊悔,自從盯上朗博恩一家,隻發現過一次這個最小的一個人跑出來,其他的女人就連班納特太太那個老女人都一定有人陪著,那些女人三三兩兩的或騎馬或坐馬車,這叫克勞德無從下手,而且更嫉妒班納特家的富有了。

他把目標定到莉迪亞身上,認定這個年紀的姑娘都蠢的很,尤其她那麼喜歡內瑟菲爾德,半個月足足去了四次!克勞德在發現莉迪亞獨身一個人跑出朗博恩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蠢貨一定會有第二次,可惜那次他才要動手,班納特家的兩個大的就找了過來。

天氣越來越熱,克勞德計劃了這麼久,天天守不著班納特的人影,在他最煩躁的時候倒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