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竇思武可是直了眼, 雖然白淺遮了胎記, 好像變了一個人, 可是那身形鼻眼兒沒有變,竇小將軍自然一眼便認出那是他的淺淺。
可是淺淺為何這般打扮?那衣服是布料短缺了?竟然勒得胸線明顯!那腰兒也是襯得身姿越發苗條!竟是白白便宜了台下一群孟浪的粗淺漢子,叫他們看了去。
竇思武心裡發急,恨不得扯了大布上去, 叫彆人不能看他的淺兒。
那端坐在貴人席上的竇老將軍也納悶地說了一句:“雖則前幾個上台的都不濟事, 可怎麼女人也上台起哄了?”
竇夫人則是隻覺得上台的女子眼熟,可是一時又說不出她是誰。
若是換了彆家的閨秀,這般被台下的男人起哄,一早就羞澀地捂臉下台去了?
可是白淺在兵營裡跟男人們打交道都習慣了, 隻任著台下的人起哄,她在高台上衝著此時台上的擂主抱拳還禮, 然後活動著筋骨問:“是拳腳還是刀槍?”
此時占擂的擂主是個二十上下的小夥子,正式血氣方剛時,看著個身材豐滿的大姑娘蹦到台上要跟自己比擂, 簡直就是比武招親啊!
難不成是這姑娘看上了自己,這才跳上來要跟自己比試?這便是夢裡才見的好事, 今日全成了現實,一會少不得憐香惜玉, 手下留情, 便是讓姑娘摔在自己的懷裡, 定下終身才好!
於是那青年便是嘻嘻一笑, 拳腳未動,眉眼先行,衝著白淺一陣的飛眼:“刀劍無情,傷了姑娘可不好,不若比試拳腳,我也好有個分寸,莫傷了姑娘才是!”
白淺看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兒也是招人嫌,隻皮笑肉不笑地挑眉道:“那先謝過您了。”
雙方打完招呼後,便是要到動拳腳的時候了。那青年是立意要讓姑娘看出自己矯健的身手,在正式交鋒前,先是耍了一套拳拳生風的虎鶴拳,隻引得台下的百姓們連聲叫好,再朝著白淺襲了過去。
到了白淺這裡,可看性卻是大打折扣!竟然在那青年眼中懷春媚意靠近時,一伸腳,咚的一聲,將人踹飛下台了。
一時間,街市安靜,看客們都是有些反應不及時。
薑秀潤倒是在高位上欣慰地一拍手,雖然她的淺淺不懂得這擂台要有一點點的可看性,可對方那麼的孬,便一腳踹下,不必留什麼臉麵,也叫下麵撮口吹哨子的好好認清楚,這立在高台上的乃是她波國的女將軍!
鳳離梧一看,薑秀潤這是看了起勁兒,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隻能陪坐著繼續看下去,在一旁給興奮的新後端糕餅,送茶水。
方才貴人席上,有許多人已經看得沒趣,想要走了,這白淺的一腳,倒是讓他們頓住了身形,決意再看看。
竇夫人此時也認出了那台上看上去健美漂亮的女子,竟然就是兒子一心戀慕的婢女出身的野丫頭白淺,那臉色登時不好看了起來。
在她身邊的竇家表妹嫣兒適時看了看姨母的臉色,輕聲輕語道:“原來那位女將軍的容貌竟是不俗,看來是知道今日打擂,特意打扮了一番……”
竇夫人對白淺印象不好,自然一百個看不上眼,聽嫣兒喂話,冷哼一聲道:“又不是紅巷攬客,沒得塗脂抹粉招人的眼!特意挑著人多露臉的時候打扮得妖裡妖氣,一看就是個不安生的!”
她說這話,既是衝著看直眼的兒子,也是跟自家老爺說,總是要跟老爺一起給兒子收心,娶個真正賢惠的嬌妻才能屋宅安寧。
可是竇老將軍的思緒顯然跟竇夫人不在一條路上,隻是內行看著門道,對於白淺方才那一腳讚許有加:“這便是下馬掃堂勢,在戰場上專門用來對付奪馬的敵手。若是在馬背上使,威力更大,那小子的下巴隻怕是整個儘碎了!”
竇思武一看父親讚許白淺,頓時來了精神,道:“可不是嗎?真真漂亮的腿腳,好久沒看到這麼標準的了!”
竇夫人一看丈夫跟自己說得不是一回事,頓時有些急了,隻拉扯一下老爺的衣襟,低聲道:“她就是害得我們家宅不寧的白淺,老爺你誇個什麼勁兒?”
竇老將軍雖然先前知道兒子戀慕上了婢女出身的白淺,可是自己的夫人沒看好,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不會同意一個身份卑賤的女人入門。
後來,他也不過是在那波國女王的身後遠遠看了幾眼,覺得夫人說得沒錯,虎背熊腰的一個,臉上黑紫胎記,全不似女人,兒子也是豬油蒙心,真是不會挑揀。
可是今日再看,這位姑娘認真打扮起來,竟然如此俏生,而且身手利索,乃是資深練家子,也難怪兒子看不上諸如表妹嫣兒那等子軟綿綿的女子。
不過,他向來愛重自己的夫人,自然不會在人前跟她唱反調,於是便是斂聲不再言語,隻專心看擂。
這白淺的一腳雖然震懾了眾人,可是依然有許多不服氣的,認為是那青年一時輕敵,這才著了道兒!
於是,先後又有兩三個後生跳上高台,前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