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絕色(二十二)(1 / 2)

紅葉一路走來,見著了不少男子,看似猶在壯年時,實則已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生氣十不存一。

一見她的容光,他們齊刷刷的抻直了脖子,杯子也拿不穩了,從喉嚨裡頭發出抽氣的“嗬嗬”聲。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

“快哉快哉!若得此美人,當築金屋以藏之!”

追命一伸手,捏住了一人的手腕,心道這風流客好生下作,他平日也喜好喝酒吟詩,卻絕不會假借酒醉,就一邊念詩文,一邊湊過來摸女人的手。

他大聲斥責,道:“做什麼?手腳放乾淨點。”

紅葉對他一笑,道:“三爺,不必與他計較。”

她對必死之人,一向是沒什麼話的,多麼狂熱的吟詩,多麼真摯的讚頌,都不能打動她的心腸。

她一進到閣中,就丟開了輕紗,燭火下一張豔麗到近乎於危險的麵龐,美則美矣,卻如刀尖兒一樣鋒利,一開口,宛如色彩斑斕的毒蛇在吐信子。

男子駭了一跳,追命一放開手,他連手腕上的紅印子都顧不上,連滾帶爬的縮到了其他人後頭。

這時,周圍的一切忽的寂靜了下來,二樓的回廊上出現了一個影子,珠簾卷上去,露出一雙狐狸似的、神秘又風流的眼眸,碧色的發絲水藻一樣。

嫖客們大聲歡呼,叫道:“是閣主!是閣主!”

這個碧色發絲的男子,正是返魂香,他的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倚在一個美麗少女的懷中,一舉一動病弱又風流,懨懨的道:“紅葉大人,彆來無恙。”

紅葉一見返魂香如此,還稱她“紅葉大人”,心下一鬆,知曉它的意識才誕生不久,還無法分辨式神與任務者的區彆,在它眼中,她就是鬼女紅葉。

她幽幽的道:“你換了樣子,我險些認不出。”

返魂香輕咳一聲,向紅葉看了一眼,十分無力似的喘了口氣,道:“您不也一樣?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紅葉大人上樓,與在下敘一敘舊罷。”

它的妖靈十不存一,又才化作人形不久,這時對上鬼女紅葉,絕沒有半分好處,不如化乾戈為玉帛,同為妖鬼……分出一點人牲也沒什麼大不了。

“紅葉認識閣主,難道暖香閣真是殺人地…”

追命一聽這句“紅葉大人”,就知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他立在原地,不確定是否應該跟上去,沒有證據,也不能將其繩之以法。

紅葉一指探過去,點了下他的胸口,打斷了追命的胡思亂想,似笑非笑的道:“三爺,發什麼呆?”

她的眸子裡血色湧動,意有所指,道:“還不同我一起上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知會有多少女人要趁我不在,悄悄地吃了你呢,你說是也不是?”

追命立時又生出活力了,他立刻跟上去,有些好奇的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你真和他們認識?”

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哪怕是暗算,也要發出一聲大喝來,以作為儆示,自然也不會什麼彎彎繞繞的套話,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想問就問出來。

紅葉停了一下,她忽的一笑,細白的指尖撫了下追命的頸側,酥酥麻麻的,好似有一股奇特的衝動湧入他的體內,叫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太近了,她朱唇微啟,冰冷的氣息似乎也融入了追命的呼吸之中,有點危險的道:“你想知道?”

追命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有好奇心,以及對危險女人的征服欲,更何況他還是個捕頭,捕頭大抵是這世上最危險、最不值當、好奇心最重的職業。

於是他揚了揚眉,灑脫的一笑,道:“你要是想說,我就聽,你要是不想說,任誰也不可以多問。”

紅葉移開了目光,道:“你要知道,那不是一段愉快的過去,血腥的、惡心的……連我自己也不願意提起,你若是知道了,定然十分後悔認得我了。”

她說了這一句,就不肯再說點什麼了,與追命一同上到二樓,正遇上擺脫了豔無憂糾纏的鐵手。

他一見到紅葉,先是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何她會出現在暖香閣,就又看見了一旁的追命,心中又驚又喜:“三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追命一把握住他的手,快活的道:“鐵二哥!”

他哈哈大笑,從腰上摘了酒葫蘆,二話不說喝了一大口,這才道:“宜州出了一樁奇案,世叔命我來查案,不過我記得你似乎在崇州查剖心案…?”

鐵手歎了一口氣,似乎案子很是棘手,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不隻是你與我,小師弟也在宜州城中,這裡人多眼雜,咱們回了客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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