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禹州過了春節後。裴疆說要趕回金都複命,所以選了一條比較快的道回金都,也就不會從淮州經過。所以在淮州和禹州來回奔波的玉盛便先行回了淮州。。
其實回金都複命也不是很著急。隻是因禹州同盟會剛剿滅了,而吳維如今正戒備著,若經過淮州再在其地停留,難免讓他揣測自己是否已被懷疑,從而破罐子破摔,趁著他們在淮州之時就反了。
雖本意就是要逼他反,但也得花時間部署妥當後才成,最少也還得有四個月的時間。
即便沈如月如今已被擒獲,但許是和吳維有什麼交易,又或者被要挾,所以無論如何逼供,她都沒有把吳維供出來。
吳維應當是知道的,所以這個時候他並不會輕舉妄動,他也需要時間準備妥當才能造反。
且百裡寒潛伏在他的身邊,若有風吹草動定然會發覺。
所以裴疆得先行回金都。而再次到淮州來,必定要有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才不會讓人起義。而這個理由裴疆也已與皇帝商議好了,隻等回金都後再聽調遣。
這回金都,玉嬌定然是與他一塊去的。而玉夫人不舍丈夫自己一個人在淮州,便隨著一塊回去了。
上金都這日,行囊陸續搬上了馬車。玉嬌戴著兜帽,把小團兒抱在懷中,用披風擋住了冷風,從彆院的大門出來。
平日能自己抱小家夥,玉嬌便不會假手於人。
讓婢女把小團兒先抱著,先行上了馬車,隨後才抱進了馬車中。輕輕放入了特意命人在車廂中定做小圍床裡邊。小圍床固定住在車廂的地板上,而四周都用柔軟的狐裘團團圍住了,甚是暖和且也不用擔心會磕著碰著。
小團兒的小窩尚且如此講究,玉嬌的窩自然也不馬虎。如以往一樣,車廂內的地板上都鋪著厚厚的一層柔軟的皮毛,車內角落擱了一個暖爐,整個車廂都暖意洋洋的,甚是舒適。
玉嬌在車上逗弄了一會小團兒後,便撩開帷簾,往裴疆所在的方向看去。
裴疆與禹州刺史,還有齊大公子一塊在外邊說話。
因沈如月的事情和齊繡婉的事情,齊家對裴疆滿懷感激之情。而禹州刺史也知道他們今日離開禹州,便與兒子一塊來送行。
約莫半盞茶後,裴疆與他們父子二人話彆後,上了馬車。
在踏板處脫了鞋,放好後才踩上柔軟的白色的皮毛。與玉嬌生活久了,裴疆便也隨著她過得講究。
入了馬車,玉嬌主動靠了來蹭暖,問他:“他們方才與你都說了什麼?”
裴疆不甚在意的回:“除了與我道了謝外,再者便是說要把禹州殘餘的同盟會除儘。”
齊家被沈如月和同盟會所害,對其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了。
而先前裴疆帶來的三千人馬,還有在他其後到的七千人。裴疆隻帶走了五百人,其餘的都留在禹州鎮守。
玉嬌調整了姿勢,屈膝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邊把被子拉上來,邊小聲的問:“那可有問起沈如月的事情?”
擔憂吳維殺人滅口,所以裴疆早幾日就命人暗中把沈如月與普一和尚押回了金都。
裴疆輕撫她的頭她柔軟的頭發,告訴她關於沈如月的事情。
在多日前,沈如月要求見齊大公子,原想著讓齊大公子去套話,但她嘴巴依舊嚴實,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齊大公子把休書給了她。道從今往後他的妻子已死,二人緣儘,再無瓜葛。
“沈如月確實可惡,但我估摸著她對齊大公子的感情是真的,隻是這感情在她的仇恨中,不值一提。”
沈如月的感情在仇恨中顯得微不足道,因此什麼都能犧牲,更害了整整一家人。
見她麵色帶有幾分哀愁,裴疆勸:“無論是齊家還是沈如月,你以後都不會與他們有所交集,所以莫要為他們的事情而煩惱。”
說著,帶著繭子的手輕撫平她的眉頭。
行囊似乎收拾好了,馬車外傳來福全的聲音:“姑爺小姐,可否啟程了?”
裴疆沉聲回了“啟程”二字。
玉嬌趁著他吩咐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看著他手掌上的厚繭,小聲埋怨:“你的手總是劃得我臉疼和身子疼。下回我泡手的時候,你也要與我一塊泡。”
玉嬌的手滑嫩,與她日日用花瓣精油浸泡有極大的關係。
若是旁的男子聽到自己妻子這麼說,定然會說一個大男人用花瓣精油泡手跟個娘們似的,打死都不泡。
但裴疆明顯是不一樣的。
低眸看了眼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手掌滿是厚繭。目光再而落到玉嬌那白皙嫩滑的肌膚後,點頭應:“那往後隨你一塊泡。”
見他這麼順著自己,玉嬌心裡歡樂,便把他的手抱入了懷中。
一會後,車夫坐到了馬車外,玉嬌與裴疆也沒有再說其他。
出了禹州城後,玉嬌才想起一件事。便問他:“上金都之時可會經過之前你被積雪砸到的那個驛站?”
“為何要問起這個?”
說起那個驛站,裴疆滿懷愧疚。若是當時自己並未以那種不靠譜的方式恢複少年時的記憶,那她也不會一個人等了他許久。
想到此,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玉嬌拍他的手:“你想勒死我呀……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想去那裡,瞧瞧你是被哪棵樹的積雪砸中的。”
玉嬌麵上帶笑,但心裡邊卻是尋思著等找到那棵樹,便直接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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