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淮州吳維這邊。從收到裴疆離開禹州的消息後,吳維的臉色都極為的差。
“朝陽公主不在行伍之中,似乎早已經暗中押回了金都,如此那朝陽公主會不會把大人供出來?”吳維下屬劉楊麵露幾分擔憂之色。
吳維搖頭,很是篤定的說:“她便是死都不會把我的事情供出來的,我擔心的是那百裡疆回去後會處處與我針對。”
沈如月雖有幾分聰明,但為了報仇也變得蠢不可及。她一直以為自己皇兄留下來的遺腹子在吳維的手上,也認為吳維是真心幫自己,幫自己的小侄子複位的。
可她卻不知道遺腹子是假的,如今在吳維手上的前朝太子,不過是一個隨意在山野鄉村中買來的小孩而已。
因為這個假太子,假侄兒。沈如月寧願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也讓自己沒了半條命。
為複國她都做出了喪心病狂的犧牲,又怎麼可能會供出扶持她侄兒複而的他?
所以即便是再大的酷刑,沈如月都不會把吳維的事情供出來。
再者禹州隻有沈如月知曉吳維的身份,其他同盟會的人並不知道一直暗中資助他們的人是誰。
因此吳維並不擔心自己造反的目的暴露。但他擔心的是那百裡疆,回朝之後若處處針對他,這就難辦了。
畢竟在百裡疆還是裴疆的時候,吳維故意把他帶到軍醫羞辱,讓他整條手臂差點廢了,這是其一。
再而便是裴疆失蹤的那半年中,他更是幾番上門暗示明示玉盛想娶她女兒為平妻,也直言會把她腹中的孩子待如己出。
嘴上如此說,但那時吳維心中所想的卻是把人給哄迎進門了,再讓那腹中的孩子出個意外,反正人到手了,也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誰曾想天算不如人算,玉嬌竟讓他措手不及的逃到了禹州,而後失蹤半年的裴疆,也就是現在的百裡疆出現了。
淮州城的人幾乎都知這玉家姑爺愛妻如命,百裡疆知曉他覷覦他的妻子,必然會報複。
見總兵眉頭緊皺,劉楊提議:“那百裡疆隻帶了五百人離開,若不然大人……在中途伏擊了他。”
吳維搖了搖頭,隨而揉著太陽穴:“禹州的同盟會被剿,元氣大傷,就算沈如月嘴巴嚴實,但朝廷恐怕很快就會查到我的頭上來……”靜默沉思片刻,隨而抬眸看向劉楊,沉聲道:“你去元記鐵鋪吩咐監工的人,讓那些人加快速度把兵器打出來,為免夜長夢多,得在今年入秋前提前起事。”
原本定的是明年八月起事,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定然是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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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裴疆玉嬌這邊。到底還是沒有從那間驛站經過,約莫二十日才到金都。
快到金都城的前一日。玉嬌因要見裴疆的娘,所以緊張輾轉難眠。
畢竟她是和裴疆成婚一年且生了孩子後才回去見公婆的,這擱誰身上都是會緊張的。
見她睡不好,裴疆便半夜起來在驛站的廚房煮了碗安神茶。
玉嬌身邊的婢女到底還是極為了解自家主子的,所以早早就配好了安神茶的材料。
把安神茶端到她麵前:“喝了這碗茶,會好睡一些。”
玉嬌從床上裹著被子坐了起來。接過來喝了一小口後,便皺起了眉頭,仰起臉看著他:“苦澀,難喝。”
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
裴疆默了一下,隨而把她手上的安神湯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要做……你怎麼喝了呀?!”玉嬌瞪大著眼看著他自己灌了一大口。
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低下頭伸手壓住了玉嬌的腦袋,吻了下來。
玉嬌:……?!
他……都是和誰說的這麼些把戲?!
這一個月下來,玉嬌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了解裴疆。在閨房之中,他總是把戲層出不窮,讓她招架不住。
唇舌頭糾纏許久,也不知半碗的安神茶最後到底進了誰的口中。
裴疆五指插.入她的指縫之中,把她推倒到了床上。
俯視著玉嬌流盼發姿媚的麵容,目光愈發的幽深,低聲道:“若睡不著,那便做些其他的。”
玉嬌被他方才親得昏昏然的,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他便欺身下來了,讓她原本就昏然的腦子更不清晰了。
鬨到了天亮,累得玉嬌第二日也沒心情緊張了。在馬車上睡了大半日,直到入了金都城,到了振國將軍府外,裴疆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嬌嬌,我們到了。”
玉嬌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不甚清晰的呢喃:“到哪了?”
她剛睡醒時麵容嬌憨可愛,裴疆看到她這模樣,心中愉悅,嘴角也跟著微勾了起來。
“金都城,振國將軍府。”
“哦……什麼?!”玉嬌眼眸驀地一睜,從他的懷中立即坐起:“你、你怎不提前喊醒我!?”
話音才落,馬車外傳入一道溫和的聲音,“疆兒你和嬌兒都在裡邊嗎?”
溫和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喜悅之意。
玉嬌心底疙瘩了一下,臉色都跟著變得極為慌張。
若沒猜錯,這說話的人,應當就是她的婆婆——振國將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