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番外一·深宮寒(2)(2 / 2)

貴妃多嬌媚 鵲上心頭 13835 字 6個月前

這是她的心裡話。

舒清嫵太累了,她想的事太多,要操心的,要關懷的人也更多,宮裡都覺得德妃娘娘是個能人,可她也是耗費心力才把事情一一辦妥。

她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舒清嫵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氣裡,有著無可奈何。

“那不行的。”

————

舒清嫵讓雲霧起身,陪伴在自己身邊,她靠在雲霧的身上,感受著雲霧的溫暖。

“你看,我若是努力,陛下也會誇讚我,也會關心我,”舒清嫵忍著頭疼道,“若我不努力,不用心,這一切都沒了。”

“我沒本事,身體不爭氣,到底不能為陛下誕下麟兒,隻能如此讓他放心。前朝事那麼忙,陛下那麼累,我得讓他過得舒心一些。”

若非今日她頭痛欲裂,心痛難止,這些話她也不會對雲霧說!。

雲霧淚如雨下。

“娘娘,您……您對陛下……”

舒清嫵輕輕搖了搖頭,不讓她再說下去了。

“好了,哭著一場,就算是宣泄,”舒清嫵道,“你去取了藥來,我有些頭痛,吃了藥還得看太醫院送來的鄭選侍脈案。”

雲霧癟了癟嘴,發現怎麼勸她都沒用,隻得迅速退出去取藥。

舒清嫵這一頭痛,可真是難熬,得她的頭痛自己平息下去,才能重新活過來。

因著鄭選侍有身孕,宮裡好生熱鬨了幾日,就連不問宮事的太後也活泛起來,隔三差五往靈心宮下懿旨,讓她如何如何照顧鄭選侍。

望月宮中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鬨非凡,舒清嫵這的靈心宮卻越發忙碌,宮人每日進進出出,一會兒送這個,一會兒又去取那個,總歸沒個閒時候。

一晃神就到了大年初一。

因為鄭選侍的喜事,舒清嫵好生忙了半個多月,到了大年初一祭祀時,即便穿著厚重的德妃大禮服,她也依舊看上去蒼白消瘦,有著說不出的疲倦。

年根底下國事繁忙,蕭錦琛許久未來後宮,也許久未曾見她,此刻猛然一見,心裡咯噔一下,竟是從她臉上移不開眼去。

待祭天祭祖兩場祭祀都忙完,趁著宮宴的空檔,蕭錦琛還是讓人請了舒清嫵來。

舒清嫵原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蕭錦琛為何突然叫她來,進了乾元殿後也不敢東張西望,隻規規矩矩在花廳裡落座。

蕭錦琛換下冕服,待更衣出來時,發現舒清嫵已經睡著了。

她單手撐著側臉,那雙疲憊的眼眸輕輕闔著,眼下是一片青黑顏色,太醫院之前來報,說德妃娘娘又犯了失眠的老毛病,近來都睡不安穩。

蕭錦琛看她如此疲倦,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有些心疼,又有些歉疚,一下子就難過起來。

他輕輕來到舒清嫵身邊落座,沒有吵醒她的淺夢,就這麼看著她。

舒清嫵的比剛進宮的時候要瘦了許多,蕭錦琛記得她原來身上還是有些肉的,不胖,看起來卻頗為健康。!。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身體每況愈下,便是蕭錦琛有心讓太醫院好好醫治,她也一直不見好轉。

就在蕭錦琛胡思亂想中,舒清嫵悠悠轉醒。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因為睡了一會兒,腦子漸漸重複清明,不再困頓。

舒清嫵一下子就紅了臉,她剛要起身行禮,卻被蕭錦琛握住了手。

蕭錦琛的手很大,也很暖,如此握著她略有些冰冷的手,讓她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德妃,”蕭錦琛道,“你是不是太累了?”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卻沒有說話,她確實很累,可這份辛苦和累是她自己的堅持,所以她從來不肯輕易說苦。

蕭錦琛自來知道她嚴謹慣了,對任何事情都很上心,便是每季發份例,她也都要把份例單子親自核對,再辛苦都不說。

他想了想,道:“若是宮事太過辛苦,你可讓旁人來……替你分擔,且宮裡許多都有舊例,按照舊例也無不可。”

他原本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彆再勞心勞力,可舒清嫵卻沒有聽進心裡去。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臉上滿滿都是委屈:“陛下是覺得臣妾不足以當好德妃?不能協理六宮?”

蕭錦琛看她如此反抗,心裡歎了口氣,卻沒有再強硬勸她:“朕隻是看你太疲倦了,若是你覺得還能支撐,便就還是如此。”

無邊的委屈蔓延在心頭,舒清嫵輕輕咬了咬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蕭錦琛有些無措。

舒清嫵一向很要強,她很少哭,也很少同他哀求什麼,除了她家中的事,她幾乎可以稱得上無欲無求。

舒清嫵隻是這樣看著他,嘴裡反複說著:“臣妾可以做好,陛下請放心。”

惹了舒清嫵生氣,蕭錦琛也不知要如何善後,他心裡既是心疼又是不忍,最後隻能化為一聲歎息。

舒清嫵就是如此的性子,隻讓她自己高興便是了。

想到這裡,蕭錦琛突然想到今晨跟閣臣們的討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提前告訴舒清嫵,讓她能高興高興。

如此想著,蕭錦琛難得握住她的手:“德妃,朕已經同閣臣們商議過,!待過了年,正月十五時,就會宣旨立你為貴妃。”

舒清嫵微微一愣。

她原本還因為蕭錦琛的“不信任”而滿心難堪,但不過兩三句話的工夫,天大的喜事就砸向她,令她沒有一絲準備。

舒清嫵張了張嘴,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這個貴妃,朕早就想立了,不過年初才升你為德妃,如今再升貴妃有些為之過早,才等到了隆慶五年。”

蕭錦琛捏了捏她的手,這個動作可以稱得上是親密了。

“在朕心裡,你早就是朕的貴妃,”蕭錦琛道,“所以彆再妄自菲薄。”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就這麼強壓著心裡的感動,舒清嫵笑著說:“臣妾謝陛下。”

蕭錦琛看她笑了,便也放下心來:“你高興便好。”

如此之後,蕭錦琛為了能讓她多多休息,便也隔三差五去靈心宮,待舒清嫵被封為貴妃之後,蕭錦琛也沒有減少去靈心宮的次數。

可即便如此,舒清嫵也依然腹中空空,沒有任何喜事傳出。

一晃就到了隆慶五年春日。

這三個月來鄭選侍的胎懷得穩固,腰腹已經有了豐韻的模樣,舒清嫵每次看了她回來,都要沉默好長時間。

雲霧跟雲煙心裡著急,卻也隻能儘力去哄她。

不過,當上貴妃之後,舒清嫵的精神頭要好許多。

她少有失眠,頭痛也不再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身上帶著喜氣。

心情好的時候,她甚至還會跟雲霧說:“若是鄭選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往後我也算是母妃了,能過去抱一抱的。”

這話她笑著說,可雲霧心裡卻在滴血。

跟雲煙大喇喇的性子不同,雲霧自來就更是謹慎,她在舒家長大,也有些隨了舒清嫵的性子。

有些思慮過重。

就在舒清嫵同雲霧玩笑兩日之後,鄭選侍突然出了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春風和煦,陽光燦燦,鄭選侍心情好,就趁著這樣一個日子去禦花園賞花。

可明明有那麼多宮人前呼後擁!擁,她卻還是出了事。

春日裡的禦花園姹紫嫣紅,鳥語花香,可就在這一片明媚光陰裡,鄭選侍一頭從假山上摔下來,當場就落了紅。

恰逢這一日,雲霧去禦花園給舒清嫵折花,舒清嫵不知她都看見了什麼,也不知她去了哪裡,當聽到雲霧被領到慎刑司的時候,舒清嫵隻覺得手腳發涼。

雲煙急得都要哭了,正要去慎刑司要人,可慎刑司的宮人卻先一步來了靈心宮。

舒清嫵麵無表情坐在主位上,冷冷看著薑小宏。

她在宮裡的口碑一向很好,也很少掛臉,現在這幅樣子,薑小宏頭一次見。

他心裡也打顫,可差事卻還是要辦:“娘娘,臣也不是故意為難娘娘,賢妃娘娘跟宜妃娘娘身邊的幾個姑姑也被請去慎刑司,隻是事發時雲霧姑姑確實有所牽連,臣才鬥膽過來請雲煙姑姑去慎刑司走一趟。”

聽到他的話,雲煙猛地抖了一下。

薑小宏嘴裡發苦。

他隻能跪下給舒清嫵行大禮:“娘娘,臣跟您保證,這一遭就是走個過場,臣保準不動兩位姑姑一根手指,但兩位姑姑若是不去,後話可就不好說了。”

鄭選侍掉下假山的時候,雲霧剛好在假山上,如此陰差陽錯一遭,任誰都會懷疑貴妃娘娘。

若是雲霧和雲煙不審,就會有偏頗之嫌疑,後續更不好辦。

可舒清嫵卻咬死了不答應。

就在薑小宏腿都要跪麻的時候,雲煙卻麻利地給舒清嫵跪了下去。

“娘娘,臣願去。”

舒清嫵的眼一下子就紅了。

雲煙利落地給她磕了三個頭:“娘娘,慎刑司不敢在臣身上用刑,臣不怕走這一遭,再說,雲霧姐姐一個人在慎刑司會害怕,臣去陪陪她,熬幾日就好了。”

舒清嫵緊緊攥著手,不讓自己在外人麵前失態。

雲霧目光務必堅定,她對舒清嫵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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