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19)(2 / 2)

陸玉倒也沒有說要蕭小白祈雨的話,書中記載,巫者求雨要搭建高台,焚香沐浴,再跳祭祀之舞,那得花上一大筆錢,國庫掙得那些錢,她花了大部分在鋪路上,還要儲備足夠多的糧食,以應對荒年。

現在農民主要是靠天吃飯,陸玉不能保證卡國每年都是風調雨順。

怎麼算都覺得自己很窮,她可不想要浪費在看蕭小白跳舞上。

蕭小白沒有作聲,用紙折了隻小鳥,他咬破了手指,在紙鳥的兩邊用鮮血點成它們的眼睛,吹了口氣,它繞著陸玉撲棱棱地飛了一會,然後又軟趴趴地掉到她的手掌心。

“我能夠做到的,隻有這個程度罷了,聊勝於無。”

蕭小白驅使完紙鳥,立馬一臉蒼白地往陸玉身上倒:“我頭疼,今日怕是不能去郊外做太累的事情,也不能處理公文了。”

其實他一點屁事都沒有,隻是為了示弱,順便降低陸玉的戒心。

陸玉看著掌心的小鳥,心中感慨:巫者果然不同尋常,可惜它極其看重血脈的力量,旁人輕易學不得。

阿史那玉一族信奉的是天空之神,又因為曾常住山林,陸玉感覺自己對飛鳥走獸稍微有很強的親和力——至少現在碰到那些飛鳥野獸,它們不會看了她就跑。

這個技能比起蕭小白的巫術顯得過於雞肋了一些,但陸玉也並不打算追求高大的巫術。

畢竟巫者多短壽,越是強大的巫者,往往活不長。她還要把卡國建立成比齊國更為強大的國度,絕對不要死在蕭小白的前麵。

陸玉往蕭小白的後背用力拍了一把:“站直了,真是站沒站相,去換身衣裳,半刻之後就出城。”

卡城很小,而且因為陸玉在建城初期十分親民,這裡的百姓對她頗為了解,出個門就到堵街,還要肅清街道。

陸玉隻是微服私訪,不想鬨太大動靜,也要喬裝打扮一番。

先前蕭小白折的那隻紙鳥,被陸玉隨手揣在衣袖裡。

蕭小白不喜那些宮女觸碰,堅持自己更衣,他把侍候的人都趕了出去,在鏡子上把傷口的血又塗抹上去,銅鏡中便呈現出紙鳥所看的影像。

在陸玉換掉外衣的時候,那隻軟趴趴的小鳥悄悄地從淩亂的衣物裡溜了出來。

蕭小白原本是想要看陸玉寢宮的擺設,順便在它被銷毀之前偷看一些重要文件,結果就看到年輕的女郎在鏡前更衣。

陸玉脫掉了外衣,露出裡麵貼身的褻衣。

她平日穿得寬鬆,比起不方便的裙裝,更為喜好寬鬆的男裝,不過她並未喬裝成男子,一看就能瞧出王君的真實性彆。

但外罩一脫,就能看到年輕女郎弧度優美的曲線,蕭小白嫩臉一紅,下意識把銅鏡一扣。

非禮勿視,他才不想看那個女人換衣服呢。

等他糾結了半晌,再把銅鏡立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鏡中的女郎已經換好了新的外衣,那隻溜出來的小鳥顯然被陸玉察覺了,正被她捏在手指間。

她看了眼紙做的小鳥,隻頓了一下,便把長燃著的宮燈罩子挪開,紙鳥便在頃刻間化為了灰燼。

因為小鳥離陸玉很近,蕭小白得以在鏡中窺見放大的陸玉容顏。

這個女人看著冷酷,但仔細看的話,五官竟然還挺柔美耐看的。

蕭小白捂住了心臟,又把銅鏡扣倒在地。明明對方並不是巫者,不可能通過紙鳥看到他這一邊,他剛剛還是直覺對方好像發現了一樣,害得他一時緊張,心跳如擂鼓。

這麼一耽擱,等宮侍來催的時候,蕭小白這才換好了外衣。

蕭小白身嬌肉貴,衣物都是用的特製布料,不然他坐在那裡一天就能把自己的皮膚磨破。

現在他裡麵還是穿著柔軟的裡衣,外麵用的卻是普通麻衣,看起來是個富貴出身的小公子,但沒有先前那麼亮眼了。

陸玉的裝扮比他變化更大,她放下女子略顯繁複的發髻,如同少年郎一般金冠束發,描繪了過於柔美的眉形,加深了臉部的輪廓,看起來簡直是個英氣十足的少年郎。

蕭小白一向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得,特彆是在他把臉頰上的肉重新養回來之後,他開始十分注重自己的穿衣打扮,看起來比先前在齊國時還更為出眾。

現在的蕭小白已經不是當初乾癟的小醜猴了,隨便一個眼波,就能勾得人心神蕩漾。

莫說宮女,便是那些硬邦邦隻喜歡女子的侍衛看了都要失神片刻。當然,這被勾的人裡並不包括陸玉,她對他的態度僅僅是從嫌棄貌醜變成了不嫌棄而已。

平日裡,作為女子的陸玉反而沒有蕭小白那麼注重打扮,她很少化濃妝,也不浪費時間在塗脂抹粉上,唯一堅持的就是每天抹一點正紅色的口脂,提升整體的精氣神。

現在陸玉作男裝打扮,口脂也不曾抹了,唇色淡淡,卻比不塗的時候更好看。她並未穿錦衣華服,身上唯一的佩飾,就是一把劍鞘樸素的長劍,可以說是十分普通的遊俠打扮。

蕭小白走了兩步,站到陸玉跟前,然後看發現宮裡的那些女子都盯著陸玉的臉犯花癡,夭壽了,他竟硬生生地被男裝的陸玉給比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