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玉蟬(6)(1 / 2)

這日子沒法過了 翟佰裡 14787 字 3個月前

芳沁姑娘承寵了。

這個消息雖說還未傳至後宮, 但福寧宮服侍的宮人們都知道了,能在福寧宮服侍的都是經過徐缺和曲嬤嬤親手□□的, 絕對忠心, 自然也不會隨意將這件事傳到後宮去。

天還沒亮, 這些宮人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明黃的床帳內, 鐘晉還沒醒。

徐缺從外頭走進來, 小心翼翼的站在帳子外喊道:“陛下,寅時正了,該起身了。”

鐘晉這一覺睡的舒坦, 徐缺這一喊就睜開了眼睛。

剛開始還有些茫然, 隨即就摸到手裡一片滑膩的肌膚,然後就猛地醒了神, 他低頭, 就看見睡在自己懷裡的姑娘,她閉著眼,嘴有些腫,被子蓋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隻露出耷拉在他胸前的一隻手, 那隻手白白嫩嫩的,手背上還有他咬出的牙印。

隻看了那微紅的痕跡,鐘晉就忍不住的呼吸窒了窒。

年輕的男人晨起的時候總是經不住撩撥的。

哪怕這會兒懷裡的女人還睡著,他都被自己的回憶給撩撥的有點難受。

鐘晉從被子裡伸出手,想把這個縮在自己懷裡的姑娘給推醒,卻不想這樣的舉動恰好將被子拉開, 露出她的肩膀,隻見白嫩的肩膀上青紫一片,可見昨夜他的孟浪。

鐘晉:“……”

算了,還是不喊了吧。

他輕輕的將胳膊抽出來,掀開被子撩開帳子:“聲音小些,她還在睡。”

徐缺:“……是。”

回答的聲音都被嚇得有些遲疑了。

他倒是想抬頭朝帳子裡看一眼呢,可一想到自家陛下的性子,又連忙斂眉,不再往裡看。

徐缺一招手,服侍鐘晉穿衣的宮女就趕緊進來了,手腳麻利又悄無聲息的給鐘晉穿上衣裳,然後又有下一波宮女進來服侍鐘晉洗漱,等洗漱完了,專門梳頭的太監進來給鐘晉梳頭,然後用膳,最後戴上冠冕,臨走前,鐘晉忍不住的撩開帳子看了一眼。

隻見司蠻縮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莫名從心底湧起一抹滿足感,鐘晉樂嗬嗬的去上朝了。

今天的陛下心情也很好呢!

站在下麵的臣子們下了朝後,不由自主的開始交頭接耳,唯獨左右兩相自從上次鬨崩了後就有點看對方不順眼,下了朝隻和自己這一派的人寒暄了幾句,就被徐缺派人攔了下來,說陛下有請。

謝之安懷裡抱著玉圭,林進容微微眯著眼睛。

哪怕這會兒這小耳房裡就他們兩個人,也不想和對方說一句話。

很快,徐缺從裡麵出來,請他們倆進去。

鐘晉這會兒正在看著一本折子,折子上寫的是渭水河堤一事。

渭水遠在千裡之外,年年決堤年年修,光鐘晉上台這一年,這已經是第二次上折子了,而上次修河堤鐘晉撥了五十萬兩銀子,可一年過去,如今居然還要修,所以鐘晉原本很好的心情,這會兒就有點不好了。

“五十萬兩銀子,朕都能造個城池了,你們卻連一個河堤都修不好?”

鐘晉忍不住的開噴:“說是廢物都是好的,至少廢物不浪費糧食。”

謝之安輕咳一聲。

攏右的知府是他的門客,算是謝家一派的,如今被鐘晉這般罵,就好似罵他一樣,所以臉色很是不好。

“陛下,渭水湍急,就算修好了,春汛之後也容易衝垮,所以這渭水河堤才要年年修。”謝之安自然是要為門客說情的。

鐘晉目光沉沉的看著謝之安:“謝相是把朕當成朕的兄長了?當真以為朕不知曉渭水的情況?你可彆忘了,朕曾經的封地是永州。”

永州靠近攏右,到了永州邊境,也是能看見渭水的。

謝之安不說話了,隻垂著頭,一副隨你怎麼說,反正我解釋過了的模樣。

又是這副樣子,鐘晉看見謝之安這樣就忍不住的氣悶。

這一年來,但凡他有點質疑,這些人就這副樣子,仗著他不會真的拿他們問罪,就肆無忌憚的瘋狂試探他的底線。

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們都給問罪了。

最讓他心煩的事,事情還沒說完,謝之安就扯到後宮裡的謝貴妃身上:“陛下,皇嗣乃國之根本,後宮佳麗眾多,陛下也可多去散心。”

散心?

散個屁的心,他老人家心情不好都是被你們給氣的!

所以鐘晉就忍不住開懟:“朕上次倒是翻了謝貴妃牌子呢,誰讓謝貴妃自己不知道珍惜呢?”

謝之安頓時老臉有些掛不住。

誰能想到謝貴妃上次侍寢的時候會忍不住‘噗噗噗’呢?

“人食五穀雜糧,自有抱恙的時候。”謝之安給自己的閨女說了句公道話。

“嗯,謝相說的是。”

鐘晉點點頭,一副理解的模樣,甚至還公開表明:“今晚就點貴妃的牌子。”

一副真的被管到的樣子。

謝之安捋了捋胡須,嘴角噙起滿意的笑。

果然,陛下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啊。

旁邊的林進榮就有點不爽了,聲音也有些冷硬:“陛下,後宮當雨露均沾。”意思是我閨女林淑妃也彆忘了。

鐘晉抿了抿嘴,也敷衍的應了。

而此時,司蠻才剛剛起床,身上的青紫嚇壞了來服侍她的小宮女。

“陛下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曲嬤嬤親自來扶著司蠻的手,嘴裡雖然說著埋怨的話,但臉上的笑卻是止不住的。

“嬤嬤,身上難受的厲害,想沐浴一番。”司蠻伸手揉了揉脖子,一副疲憊的模樣。

“早就準備好啦,嬤嬤扶你進去。”

小宮女為司蠻披上衣裳,曲嬤嬤親自扶著司蠻去了水房,水房裡的浴桶裡早就放好了水,泡進去後司蠻才舒了口氣,她身上隻是看著有點恐怖,明玉功走了兩圈後,身上的不適就消失了。

這會兒坐在浴桶裡,任由小宮女服侍,她沒有絲毫的不習慣。

想當初她做長公主的時候,她的那些丫鬟各個十項全能,服侍的比這些小宮女還精細呢,等泡了一會兒水,她又爬起來趴著讓小宮女給她塗身體油。

下巴枕著軟枕,幽幽的吐了口氣。

要麼說奢侈生活腐蝕人心呢。

這**的日子真是太快活了。

曲嬤嬤見司蠻這副模樣,隻覺得是陛下將人折騰很了,這會兒塗個膏子都忍不住的昏昏欲睡,等重新套上衣裳,小宮女給她絞頭發,曲嬤嬤才又走過去,試探道:“昨兒個夜裡陛下對你可好?”

司蠻掀起眼皮,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她的指尖附上明玉功,自然讓鐘晉舒服的直哼哼,但要說鐘晉對她好,這就是騙人了。

說真的,就做完鐘晉那架勢,若不是知道他有過王妃,她會懷疑他是初哥。

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司蠻吸了口氣,摒氣憋紅了眼圈:“嬤嬤,疼得厲害。”

曲嬤嬤一聽就知道,陛下這是滿意極了才會這般粗魯。

連忙安撫了一句:“莫怕,頭一回都這樣,日後便好了。”

等到了晚上,鐘晉從垂拱殿回來,沐浴後換上常服,徐缺帶著兩位公公捧著綠頭牌來了,鐘晉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托盤,翻了謝貴妃的牌子。

得了信的公公退下。

鐘晉則走回禦座,拿了本書:“姑娘今天幾時起身的?”

“回陛下話,芳沁姑娘今日辰時起的身。”

鐘晉無形看書,就起身往內寢走去。

司蠻這會兒正跟在曲嬤嬤身邊,看著曲嬤嬤指著香冊上的香給她講解。

鐘晉進來時就看見司蠻背著自己,滿臉疑惑的說著:“奴婢的鼻子自小就靈的很,昨兒個陛下帳子裡的香聞著就讓奴婢頭疼的緊,也不知是香的緣故,還是奴婢的問題。”

司蠻恰好側過頭,露出姣好的側臉來。

燭光印在她的臉上,將原本就白嫩的肌膚襯托的愈發瑩潤。

他往前走了兩步,從背後抱住了這個漂亮的姑娘。

“陛下。”

司蠻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卻被鐘晉按住了肩膀。

曲嬤嬤行了個禮,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身子可還好?”

鐘晉問了一句,就看見她的臉頰紅了。

“陛下這裡的藥膏子極好,奴,奴婢已經不疼了。”

一句話,就說的鐘晉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隻是想到自己剛剛翻的謝貴妃的牌子,不由得有些氣悶,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曲嬤嬤走到外頭,就看見徐缺門神似的站著。

她走過去,低聲問:“陛下這是來安置?”

徐缺撇了撇嘴,拉著曲嬤嬤往旁邊走了幾步,小聲提醒:“前頭不安分,翻得柔安宮的牌子,這會兒就是來看看姑娘。”

看曲嬤嬤蹙起的眉頭,徐缺又說道:“那邊已經準備著了,你給下頭的再敲打敲打,千萬莫要多嘴說露了姑娘。”他倒不是真的偏幫著司蠻,隻是:“難得陛下看上這麼個人,至少在陛下還稀罕的時候,彆給陛下添堵。”

曲嬤嬤臉色嚴肅的點點頭,想到這一年來陛下艱難的處境,難得有個知心人,她得看著點。

司蠻被鐘晉抱著,雖說鐘晉沒說什麼,可看他抿著嘴,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鐘晉抱著懷裡軟綿綿的姑娘,再一想到偏殿的謝貴妃,對世家的怨念就又深了一層,他低頭,將臉埋在司蠻的脖頸,問道一股與內寢不同的香味,原本還有些沉悶的腦袋,這會兒卻覺得輕鬆許多。

“你身上熏得什麼香?”

司蠻一愣,隨即低頭,仿若不好意思:“奴婢自己隨便做的香丸。”

說著,她從鐘晉懷裡掙脫出來,小跑著到耳房裡自己的屋子取了個小瓷瓶,眼睛亮晶晶的跑回來:“進宮時嬤嬤允許奴婢帶幾樣得用的東西,奴婢便帶了親手做的香丸。”

她從瓷瓶裡倒出一枚珍珠大小的香丸:“陛下你聞聞?”

鐘晉接了過來,湊到鼻尖嗅了嗅,清爽淡雅的香味讓他腦中瞬間清明。

“你自己做的?”

“嗯。”

司蠻低頭:“我娘,不,奴婢的娘在奴婢很小的時候,就教奴婢製香丸,奴婢愚笨,隻學了幾種而已。”

“這味道朕喜歡,比這屋子的味好聞。”

說著,鐘晉就毫不客氣的拿走了司蠻手裡的瓷瓶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徐缺今天吃的大山楂丸也是你自己做的?”

“嗯……”

鐘晉見麵前的姑娘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