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啟比其他用這招的人,多養了五成的兵。
大家做的都是一樣的操作,憑什麼他能多出五成的糧食!
這哪兒來的?憑空變出來的嗎?
這次測試不是禁止使用自己的神通?隻能全靠智慧。
全靠智慧,能無中生有?
可能嗎?
明明看破了他拿高分的根本,在眾人卻難以找到其中的秘密。
同樣的操作,他就是比彆人多。
為什麼?
不知道,哪怕是老生也找不到根源。
不過,總是有眼光厲害的人的。
過了大概幾分鐘之後,突然有一個老生抬起頭:“等等,我懂了!”
“你們看他的糧食在路上的損耗!”
損耗,很常見的一個詞。
鑄貨幣有火耗,鍛造物品要有冗餘量,哪怕是走路都要磨損骨頭,隻要物品存在交換這一措施,那麼就一定會產生損耗。
哪怕隻是呼吸,都會輻射出熱量,逐漸損耗體內的能量,所以人才要不斷的進食,來補充這些損耗。
糧食自然也是如此。
人運糧食,就要有損耗。
路上撒了點,人吃了點,發黴的,被雨打濕的,生蟲的,出意外丟了的,就算在這個洞天之中,基本上杜絕了貪汙這個最大的損耗,但總會有點情況造成額外的糧食損耗。
這屬於正常消耗,一般都會很普通的計算進去,不可能杜絕。
但這個叫李啟的人,極大程度上減輕了這種損耗,彆人一百斤糧,路上損耗十斤,他就隻損耗三斤!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後,所有人都開始鑽研李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麼,李啟是怎麼做到的呢?
其實很簡單。
本質上,其實就是最優解。
最優解,說這三個字很簡單,但實際上,采取通常統籌方式的人,都不知道什麼叫最優解,或者說,他們難以做到最優解。
寬闊的大路,人和運糧車走在上麵舒坦,不會把糧食抖落在地,但是要走三天,民夫自然也要吃三天的糧。
小路走的快,隻要半天就到了,但是道路陡峭,還容易在路上翻車,損失一些。
怎麼選?什麼是最優解?
很多時候,你根本無從計算什麼是最優解,你隻能儘可能的去靠近最優解。
但李啟不一樣。
他就是可以做到最優解。
巫道構築人身小天地的方法,他的多目標函數間題圖,以及他最新拿到的,祭酒傳授給他的卜筮之法。
這三者合一的結果。
巫道的‘圓融’之法,這是彌信大巫傳授給他的方法。(見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切的磨損和消耗都是因為不夠圓融,所以巫道追求的是‘圓融’,讓人身小天地的內循環達到沒有內耗和磨損的程度。
這種思路……不隻是思路,巫道對減少損耗有一整套可以實用的方法!
將這些方法,挑選出一些可以使用的,然後當做變量加入多目標函數間題圖,得到一個理想環境下的最低損耗模板,拿到這一重推論。
最後參考現實環境,用這個推論和現實裡的損耗作為變量,代入祭酒傳授的卜筮之法進行推演。
那麼,這一切就還缺最後一個東西。
那就是現實裡,切實可信的數據。
李啟要怎麼在一個時辰內確認現實裡的數據呢?
畢竟,公式再好用,也要代入正確的數據才能算出正確的結果。
比如正方形麵積公式,長乘以寬等於麵積。
這簡直是毫無破綻的公式,把這個公式套進去,就可以算出整個宇宙一切正方形的麵積,這就是道的一種體現,這個公式是絕對無錯的,水平不到一定的高度,根本沒有資格去質疑這個公式的真偽。
但真正要運用這個公式,你想要用這個公式算出一個正方形的麵積,首先要知道的就是測量長和寬兩個數據。
因此,實際運用中,計算失誤導致無法接近最優解,很多時候不是公式的原因,而是從一開始就把數據測量錯了。
但是,現實可不管那些,你算錯了就是算錯了,就是得不到最優解。
可李啟有真知道韻。
真知道韻,甚至可以穿透世界的影響,直接測量到本質。
如今不需要本質,他隻要用真知道韻這個這個精度極高的測量工具,然後去測量這些變量!
如此一來,數據有了,公式有了,方法也有了,勝利的方程式已經寫完!
正確的理論,正確的測量數據,正確的計算公式,得到的結果就是,正確的最優解!
其他人算的腦袋爆炸也算不出來的最優解,就這樣在李啟手中得到了複現。
帶來的結果就是,他明明什麼多餘的事情都沒有做,隻是和其他人一樣,普普通通的安排路線,規劃人員,分解任務,但是,就是能比彆人多養五成的士兵!
這就是統籌的力量。
降低內耗,提升效率!
計算?這種事情,李啟擅長的很呐。
因此,種種原因和他掌握的能力之下,讓他完成了其他人眼中不可能的完成的統籌任務。
李啟完成這一切的統籌之後,他坐在原地,頭腦出神。
他隱隱約約感悟到了什麼。
就在剛剛,他完成了許許多多的工作,進而繼續完成了整個統籌工作。
老實說,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切是如此的複雜,而他解決起來又是如此的順暢。
十萬人級彆的輜重運輸……
怎麼說呢。
想要管住一個人,很簡單,安排一個人沒有疏漏的行程,也很簡單。
但是,十萬人的數量級累積起來,這個簡單的事情,就變成了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有的不可能,背後都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可能’組成的。
正如同每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宏大目標都是由一個個細小的事件組成。
這中間的差異……到底是什麼?
李啟解決了‘統籌軍需輜重’這種問題,但他卻得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沒有沉浸在自己輕鬆解決了問題拿到高分的喜悅裡,而是陷入了苦悶的思考。
他被巨大的困惑籠罩了,甚至都有些不那麼在乎真知道韻感受到的古怪了。
在解決這次的輜重問題的時候,他按照大巫彌信的方法,把輜重問題拆解成了每一個運糧者的問題,然後通過龐大的計算,用卜筮之法,算出了每個人的最優解,以此得出了群體的最優解。
這代表了大巫彌信那句話的正確性。
一個巨大的問題,是由無數的小問題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