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暗暗忌憚起來,但表麵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熱情。
“咳咳,好茶,不過,迎後,玨赤淩對閣下卻多出了些疑問,鬥膽失禮想開口問詢,不知閣下介意否?”吞天妖主問道。
李啟馬上回答:“自無不可,妖主乃貴客,有什麼不能問的?請——”
“敢問閣下,先前說我隻是誤傷,意外參與其中,是何原因啊?”吞天妖主和善的問道。
李啟聽見這個事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馬上回答道:“噢,原來妖主疑惑的是這個,是這樣的,此次出手,其實隻是了斷當初和綠山神金齒的一段因果,妖主或許不知,我與他的兒子金不喚,昔日有過恩怨,險些死在他手中。”
“後來,我將金不喚打敗,但綠山神金齒這時候卻出手,欲要將我於死地,若不是我身上有老師布置的後手,恐怕就真的要葬在那裡了。”
“所以,此番我有了朋友和長輩相助,便起了教訓教訓他的心思,所以這才出手,想奪了他這個世界,讓他白忙一場,隻是不曾想到他找到了妖主,這才鬨出了許多是非,我在這裡給妖主賠個不是。”
李啟笑著回答道。
吞天妖主聞言,打量了李啟一下。
說實話,李啟的鬼話,他最多信一半。
但這一半也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了,最起碼恩怨這塊應該是真的,但動機上應該是有保留的,若真是單純為了泄憤,那絕不可能說動兩個五品幫他。
五品不是傻瓜,更不是任人驅使的仆從,自然也有驕傲所在,哪有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哪怕對大道統而言,五品的地位也是高於那些年輕天才的,許多的所謂天才,未必能成長到五品。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純粹為了泄憤就能夠命令兩個以上的五品,這種程度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和金齒發生衝突。
所以,吞天妖主隨後斟酌著說道:“原來是這樣,隻是……金齒畢竟和我是同門師兄弟,同出移山大聖一脈,還望閣下懲戒一二後,手下留情,也讓金齒有個彌補的機會,親自給閣下道一聲歉,大家化乾戈為玉帛,日後也能相逢一笑,或許還能成為彼此臂助,豈不歡喜?”
這是在給金齒討活路了。
這反應讓李啟有些驚異。
他是親眼看著在局勢不妙之後,吞天妖主掉頭就走的,本以為是個冷血無情之徒,沒想到這時候反而惦記起綠山神的性命了。
但他卻不知道,吞天妖主能混的這麼開,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忘恩負義之徒,實際上他的名聲不錯,有‘急公好義’之稱,隻是他分得清楚事情能不能做。
當時的情況,已經救不了金齒了,倒不如乾脆逃命,回去稟報師門,或許還能救回綠山神的真靈。
不過,因為李啟本身就沒準備親自動手殺金齒,所以乾脆的說道:“那是自然,既然妖主親口與我說項,那自無不可,隻是綠山神中了我的秘法,此法我尚未研究透徹,暫時無解,隻能靠他自己掙紮出來,但難度不大,花個幾百年時間,應該就能清醒過來了。”
“區區幾百年而已,無妨,也算是個懲戒,讓他知曉閣下的利害,日後也好長長眼睛。”吞天妖主馬上說道,對李啟感官也好了一些。
這人還是很給他麵子的,或許真的不是什麼要命的仇,隻是公子哥發泄一下而已。
二人再度飲茶,寒暄,商討了一些實際上的利益。
吞天妖主做主,將聖焰界送給了李啟,當做金齒的賠禮,李啟自然含笑收下。
兩方暫時‘冰釋前嫌’,各自吹捧一番,起碼表麵上是賓主儘歡。
茶裡添了三次水後,吞天妖主便起身說道:“今日和閣下相談甚歡,隻是我還有要事要做,還要帶金齒回去,以及救下一個侄兒,就暫不留下了。”
“妖主請留步,聽完我這段話再走,如何?”李啟馬上開口攔住。
“嗯?閣下請說。”吞天妖主停下,知道正戲來了。
“妖主,敢問你拆解這個世界群所用的陣法,是以引力為主的嗎?”李啟開口說道。
“噢?閣下竟然看得出來?確實如此,我自身便是妖星,所以這陣法便我以我為核心,萬物的吞噬之力彼此勾連,互相容納,此乃事物的本質,不可違逆,所以借助這點,便可以拖動整個世界群。”吞天妖主如此說道。
“確實思路很利害,不知妖主可否借陣圖與我一觀,小子恰好喜歡閱覽各種不同的法門,隻是看看。”李啟馬上說道。
說實話,這個要求其實有些失禮,但並沒有到關乎身家性命的程度。
畢竟,陣圖這種東西,本質上是一件法寶,是用諸多材料結合,有珍貴的寶物作為陣眼,有契合性質的寶物做陣樞,有彆的各種材料當陣基,再由陣法高手出馬布陣,製成陣圖,然後就可以直接用了。
吞天妖主思索了一下。
對方毫無阻礙的就讓自己帶走綠山神,恐怕就是打了先賣一個人情的主意。
那這麼看,他拉攏指揮羅浮山餘孽的籌碼也從水中浮出。
這種陣法,恐怕羅浮山已經沒有了,但羅浮山現在急需開源,多掙些錢來穩定形式,所以需要一張陣圖。
所以,眼前這個七品的年輕人,便是以這個為籌碼,吸引到了羅浮山餘孽們的幫忙?
不過,這裡有一個問題,是這個年輕人耍的心眼嗎?
陣圖畢竟是一個實際存在的東西,看一眼雖然能窺破一些底細,但想要複製一張出來,可不是看一眼的事情。
如果真能看一眼就複製,那這人的本事和陣法水平,根本不需要看,他憑借自己的底蘊也能做一張陣圖出來。
更彆說這張陣圖,實際上陣眼是吞天妖主自己,是他的妖星本體作為陣眼。
思慮再三,吞天妖主笑道:“若隻是看看,那有何不可?閣下請,隻是我忙著辦事,隻能借出半個時辰,還請閣下見諒。”
“夠了,夠了,我就隻是見識見識,哪裡需要半個時辰?給我一刻鐘就好。”李啟馬上擺手,如此說道。
這個態度卻讓吞天妖主有些迷糊了。
五品的,能夠撕裂世界群的陣圖,肯定是極為複雜的,一刻鐘,也就真的隻能看看了。
莫非他真的沒有那麼多奇怪的目的,單純隻是想看看?
吞天妖主這麼想著,手中卻也不停,卻見他脫下上身的衣物,展露出皮毛覆蓋著的後背。
李啟一愣。
這陣圖,竟然是直接刻在吞天妖主身上的!
怪不得他不怕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