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輪轉動,蹍漢而過,拔山飛起,踵旋迷向,刹那之間隻見心懸旌搖,萬千盤旋,變幻頃刻,萬物頓摧!
火輪再轉,焰焰烘烘,千條火滾,萬道霞紅,瞬息之下噴出紅塗錯雜,光彩陸離,騰焰飛芒,千山儘焚!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風觸物輒有火光,有摧朽處皆焦爛,噴出焰舌三十萬裡,大地融化,就連地府的陰火都被覆滅,重新生出了無數火災之雹,將結縛界硬生生噴出了一個大空洞,無數火焰裹挾著狂風衝入其中,竟連佛理也被焚毀!
死魔之力,不像是之前的鬥法,各自克製,互相生滅,而是單純的毀滅,純粹的滅亡一切的力量!
純粹的毀滅,不克製任何東西,同樣的,也不會受到任何克製。
想要擊敗毀滅本身,那就隻有正麵壓製他!
當然,目前還沒有這種人存在,所以,和被鎮壓的天魔不同,死魔依然堂而皇之的存在,並且給眾生帶去死亡。
世界的成住壞空,人的壽命衰亡,萬物逐漸朽壞,背後,都是死魔的影子。
這是給一切事物帶去死亡的魔頭,也是一切衰亡本質的象征。
李啟和倉後麵對這波攻擊,馬上做出了對應的反應。
倉後雙手合十,再度封閉結縛界,這次直接以佛頂光明之力,喚來了兩界曼荼羅,依次插入世界,將顯現於天的金剛界和顯現於地的胎藏界各自反轉,以佛法屏蔽此世的法則,如此一來,便能借助兩界循環,阻止死亡的到來。
輪回,本身就是對死亡的拒絕。
這個行動,並沒有接受李啟的指點,顯然,倉後自己對佛法也有屬於自己的了解。
風火之災降臨,兩界曼荼羅阻擋,相撞之下,四周再度崩壞,無儘之力衝刷而過,十萬裡的空腔,硬生生被擴張到了李啟看不見的地步,已經不知道多少萬裡了!
李啟的目力,已經看不見遠處的紅牆了,他隻覺得自己是完全的懸浮在虛空之中,四周已經徹底浮空,上不見穹頂,下不見地麵,八方不見萬物,就和飄在域外之中一樣。
好在李啟有倉後的力量護持,沒有出事,寶船也沾了李啟的光,一起被保護了下來。
戰鬥依然在繼續,兩界曼荼羅與風火雙災的交戰持續,不斷橫掃四周。
李啟這時候,卻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另外兩人打的不可開交之時,敖光曉拆巨靈神傀儡的速度,慢了下來。
李啟微微頜首,敖光曉作為四品自然不可能是蠢貨,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是這場戰鬥的計時器。
作為計時器,是有議價權的。
對於死魔,李啟沒什麼辦法,對方這一手,確實掐住了李啟要害,李啟很了解天魔,因為五蘊魔血,也了解五蘊魔。
但對於煩惱魔和死魔,還真不怎麼懂。
知識的短板,就在這裡顯現了,有時候,不懂就是不懂。
但是……李啟也不是迂腐之人。
不懂可以,但是……有人說過不能用盤外招嗎?
李啟再度起祭,舞動身軀,以舞雩之法,開始祭龍。
這下可不是祭祀老馬了,而是祭祀真正的龍。
敖光曉!
反正在船上,大雩所準備的素材都是現成的,之前祭祀老馬所準備的那些材料,當場拿來就能用,一點都不麻煩。
這種巧合,是好事,但李啟現在真是有些害怕巧合了。
老馬突兀出現在背上的觀想圖,而且他自己還沒辦法看見……隻能讓李啟來看,這本身就很蹊蹺了。
觀想圖這種東西,隻要不是親眼看見原本,都是察覺不到其中的神意的。
想要複製一副,除非專門的書家或者畫家,花費大精力,嘔心瀝血的將其中的神意複刻出來,這樣才能做到副本,還不一定能完美複刻。
所以老馬哪怕以雲霧折射光影,也看不見真正的觀想圖,他也沒有真正的變形之術,自然也不可能長出額外一截脖子往後看。
除了幻術不談,真正的變形之術可是很難的,傳聞道門有地煞七十二變,那是大能者專屬的東西,變化的不隻是肉身,還包括整個人身小天地,乃至於自己的概念本質一起改變,是能靠變化躲避災劫的神通。
類似的,還有妖物的化形,不過化形之法,此生隻有一次,要化龍就不能化人,要化人就不能化神。
化形,對妖物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選擇。
至於單純的改變肉身,那種變形之術是不完美的,很容易讓身軀和體內小天地失去對應,內天地脫節,落下後遺症,屬於旁門左道,一般隻有些小門派或者修煉媚術的人才會修行。
可見,烙印觀想圖的那位存在,連這些都考慮進去了,是一定要讓李啟去看才行的。
李啟看了,起大雩祭,幫助老馬化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怎麼都是單純的巧合罷了。
所以李啟才討厭巧合。
唉,但也沒辦法。
巧合就巧合吧,既然麵前已經擺著了雩祭所需的所有物件,總不能不用。
要是不用,怎麼解決死魔的問題?
所以,其實李啟沒得選。
雩祭開始,祭壇所指向的對象是——敖光曉。
祭祀所形成的溝通開始浮現。
關於如何說服敖光曉,其實……李啟的心中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打了上千遍腹稿了。
因為,這就是他最初選擇來東海的原因。
祭祀溝通,建立成功。
不等敖光曉說話,李啟率先直入主題。
卻見李啟說道:
“敖光曉,我有一筆交易,真龍無法拒絕的交易,事關日月行路,應該比眼下的魔道更重要吧?”
敖光曉似乎本來也有話想說,但聽見李啟這話,他直接愣住了。
事關……什麼東西?
日月行路?沒聽錯吧?
就在敖光曉愣住的瞬間,李啟再度說話:“我可以給東海提供完整的,辰極金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