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苦修需要走南闖北,在各地修行,一路上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但是隻要能夠說話溝通的,都不算太危險。艬
他打開門,看向門外說話是什麼人。
卻見,門外站著一個長相英俊,但也不是那麼英俊,隻能說小帥,身高普通,但是身材很結實的年輕小夥。
隻是,對方絕不年輕了,起碼比釋迦紮巴老得多。
釋迦紮巴已經五十歲了,雖然修行不錯,但苦修畢竟還是磨人的,所以此刻是一副中年人樣子。
而對方雖然年輕,但那個眼神,還有身上的氣質,都給釋迦紮巴一種……那些成就須陀洹果位的長輩們的感覺。
佛門的果位,有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菩薩果、佛陀果。
須陀洹果,意為「初果」,代表你有了最初的成果。艬
證得此果位者,即永不墮三惡道,斷儘見惑,開始正式踏入佛法的大門,並且正常情況下生命無限,不會因為身體衰老而死。
他的長輩中就有證得須陀洹果的,如今已經九百歲了,但依然年輕,那位長輩的眼神,就和眼前這個人類似。
也就是說……
對方是七品以上的存在,不知活了多久年歲,但肯定是比自己長的多。
應該是七品吧?
「前輩有什麼疑惑,為何會來找小僧?如前輩這般已入門庭之人,恐怕智慧高深已非小僧所能企及,若有什麼疑惑之處,又豈是我所能解答的?」釋迦紮巴非常迷惑的說道。
李啟搖頭「三人行,必有我師,人人都有其他人
不知道的,學識這種東西,又豈是修為能夠決定的?好了,不談這個,既然法師願意為我解惑,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事後必有回報,還請法師認真對待。」艬
「學識不是修為決定的……哈,果然不愧是證得智慧的前輩,既然如此,那就請進吧。」釋迦紮巴微微頜首,似乎聽懂了什麼,然後讓出道路來,讓李啟進入房間。
李啟走了進來,找了一根凳子坐下。
關於釋迦紮巴這個人,他已經觀察了幾天,發現對方確實是普普通通,認認真真做事的僧侶,並不是禪智和尚那種貨色。
在確定了這點之後,他又去聽了釋迦紮巴說法,其中講的也是正法而非邪法,可見與魔道也沒什麼關係。
做了這些測試,他才主動敲門拜訪對方,想要問問,這西天之地,為何會如此的落後。
甚至連一個農耕文明都沒有,而且許多還是母係氏族,走婚製,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日子,這文明程度,簡直比九品世界還不如。
於是,李啟坐下之後,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他問道「西天是無人看管嗎?佛陀們在做什麼?為何如此落後,這麼多的凡人,這麼多的聚落,竟然無人傳法,這是怎麼回事?法師可知道其中緣由?」艬
聽見李啟的問題,釋迦紮巴皺眉「這有什麼問題嗎?小僧不太明白前輩的意思。」
「我聽說,西天佛陀們以慈悲為懷,這點沒錯吧。」李啟解釋道。
「這是自然,覺悟者以慈悲為懷,對世間萬物抱有同等的善意,不過這和前輩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呢?」釋迦紮巴反問。
「若真是以慈悲為懷,為何不傳法?為何讓他們如此受苦?你看外麵的那些牧民,為三餐所憂,為風霜所困,渾渾噩噩,如同牛馬,西天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讓他們得聞正法,能不受此苦,但為何不這麼做呢?」李啟問道。
巫神山對治下已經是完全不在意,任你發展的類型了,但依然保持了天地大源的強盛,巫神山治下的普通人可一個個都是天賦異稟,稍稍修行一下,入品和吃飯一樣,修行者和精怪一樣多了。
而以慈悲為懷的佛門,怎麼做的比巫神山還不如?這裡純粹就是一片荒地,不僅僅是生命的荒漠,更是修行的荒漠。
聽見李啟的問題,釋迦紮巴突然反問了一句「若讓他們生在佛國,天生享受七寶三美,傳授他們佛法,那……就算慈悲了嗎?」艬
李啟一愣。
確實,若是讓這些人過上和人道一樣,甚至更好的生活,那就算慈悲了嗎?
但李啟還是問道「若那樣不算慈悲,難道眼下這種境況就慈悲了嗎?我想,在這萬界之中,不管何等道途,都不會把讓人受苦受難當做慈悲吧?」
「是嗎?前輩已經證得長生,想來應該年歲不小了,不知是否有子嗣?」釋迦紮巴問道。
「我有子嗣。」李啟點頭,腦海之中浮現出李師薇的臉。
這讓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看著李啟的表情,釋迦紮巴又問「試問,前輩會讓子嗣吃苦嗎?這般的苦,是寵愛的表現,還是惡意呢?」艬
「這怎麼能混為一體?對子嗣之愛,不可發展為溺愛,所以需要讓他吃苦,本質上是為了子嗣的未來,但這些人,並無未來可言,他們死的很快,生來如此,死時依然如此,一茬接著一茬,就和雜草一樣,生生滅滅。」李啟解釋道。
說道這些人像雜草的時候,釋迦紮巴注意到,眼前的這位前輩並沒有憤慨,而是普普通通的陳述著自己的概念。
這讓釋迦紮巴意識到,對方並不覺得人會成為雜草是一件很特彆的事情,或許對這位前輩而言,這些人的苦難並不重要,他之所
以詢問,隻是因為想不通。
佛門明明號稱以慈悲為懷,為何要和自己一樣將這些人當做雜草?
「前輩是……巫覡?」釋迦紮巴問道。
「你眼力倒是不錯,確實,我是巫覡。」李啟點頭,直接承認了。
釋迦紮巴恍然,確實,對方的表現確實像是個巫覡。艬
對巫覡而言,雜草是自然存在的一環,不管是人,還是蟲子,亦或者植物,總有一個東西來當雜草的,他們隻會覺得這很正常,而不會有什麼感覺。
巫覡的同情心從來不會放在理所當然的事情上,就好像紀錄片導演看見海豹被虎鯨咬死也不會乾涉一樣。
「我是什麼道統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問題,佛門為何要如此做?」李啟沒管那些,而是追問。
「前輩是巫覡,自然對此沒什麼概念,畢竟在巫覡看來,人死之後,投入輪回,對巫覡而言就好像落葉歸根,自然循環,不過……佛門所想,並非如此。」釋迦紮巴如此說道。
李啟眨了眨眼「噢?此話怎講?」
「前輩先前說,這些凡人就和雜草一樣,生生滅滅,不斷死亡,可是,死亡並非終點。」
李啟聞言,深呼吸了一口。艬
他明白了。
無限次的輪回!這些凡人的生命,也是無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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