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堡壘之上,李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甘鬆城。
沒曾想到,就在他抵達的那一刹那,一股五品的氣息升起。
好強。
那是一尊法相。
法相……就是柳君逸的樣子,和他一模一樣。
和他一樣,完美。
謙謙君子,剛柔並濟之材,其德性之養淑淑如也,其誌氣之發廩廩如也,其事物之情炤炤如也。
守禮以為民望,和聲以導民氣,合味之調以察民情。
義類足以廣己,經訓足以服人。
鈞陶足以長世,倫魁足以帥群。
砥厲足以存檢,莊敬足以持容。
忠勤足以吐款,記注足以明衷。
寧靜顓一,固於其節;
譸張變幻,止於其萌;
光輝絜白,徹於其鏡;
陰賊險狠,愧於其衾;
安居恬愉,係於其樂;
勞苦患難,剖於其誠;
真源活潑,證於其諦;
摧殘零落,天於其任。
其讀書論世,恢恢如也;
其觀天察地,章章如也;
其仁民愛物,肫肫如也。
其體優,其用贍,其言賅,其行詳。
遇大故,其學足以考,義足以斷。
遇政事,其慮足以達,力足以辦。
遇大災,其功足以補,氣足以勝。
遇奸賊,其靜足以窺,動足以翦。
其誌不回,其仁可親,其言可信,其人不惑,其德不慝。
宇宙之內,舟車所至,莫不信服。
慎守日月之數,以察星辰之行,以序四時之順逆,截十二管,以索八音之上下清濁。
律居陰而治陽,曆居陽而治陰,律曆迭相治也,其間不容發。
是故君子,能德法者為有德,能行德法者為有行,能理德法者為有能,能成德法者為有功。
德行已備,能功即成,故而——便是李啟看見的這尊法相。
僅僅隻是看一眼,李啟就知道了,柳君逸在道心上有了新的突破。
隻是,和柳君逸不同的是,李啟如今已經有了能夠隱隱約約窺破因果的能耐了。
他能夠察覺到,這背後有人。
有人在借此磨礪柳君逸,而自己則是柳君逸的磨刀石。
隻是……操縱命運不一定總能成功,對方顯然沒能做完整,就被另外的力量給打斷了。
三品們,也打的很辛苦啊,隻是他們的戰鬥,李啟看不見而已。
這種戰爭並非是此刻的力量之戰,實際上,物質領域的戰爭,李啟這些戰區指揮就是頂點了,凡俗的戰爭止步於此。
再往上,他們那些大能者打架,根本看都看不見,沒有動手,但處處皆是動手的痕跡,就好像現在一樣……
就連李啟和柳君逸的戰鬥,似乎背後都站著其他人。
隻是,三品不是萬能的,起碼在其他三品麵前不是。
所以,這條線斷了,最終導致李啟和柳君逸碰到一起的,終歸還是他們兩個自己做出的選擇。
隻是……李啟有時候會問自己。
真的嗎?
起碼李啟看起來是真的,其他就不用管了。
李啟思考著這些,同時麵對著那一尊法相,接著,他的身後,屬於李啟的法相也開始張開。
而且,不止是法相,還有身中神。
星官展臂,覆壓天穹。
李啟的法相也隨之頂天立地。
領悟了‘因果之網’的法相,也做出了對應的改變。
卻見李啟的法相依然是腳踩太極陰陽,佛魔相間,人巫交雜的模樣,隻是……
這些交雜的區間,多出了一根根透明的線。
李啟的法相,就像是一個被剁碎縫合之後的提線木偶。
又或者,像是巫道的‘偶人’。
偶,對也。以土木為人,對象於人形也。
巫蠱,詛咒,祝福,所有的這些力量,本質上都是對‘偶人’的操縱,而操縱偶人的,則是因果之線。
最終這些因果之線彙聚,出現在了李啟的身上。
這就是李啟此刻的法相。
他輕輕扯動法相,卻見法相之中,術法凝聚,佛門諸天驟然降臨。
佛門諸天的異象,再配合星官,沒有廢話,沒有寒暄,直接悍然出手!
在另外一邊,柳君逸的法相也隨之而動。
那尊完美的法相,好似春風拂麵一般。
一陣清風吹動,溫文爾雅,輕易的將星官的攻擊與術法拂開。
如沐春風,不受刀兵。
“李同學……”柳君逸似乎想要寒暄兩句。
但下一刻,李啟的法相直接衝了過去,兩尊數萬裡高的法相正麵碰撞在一起,將柳君逸的‘清風’打的粉碎,那股完美的優雅也落到了地上。
李啟根本沒有準備寒暄。
他寒暄半個字,都會有成千上萬人死在外麵的戰場之上。
和柳君逸多說一句話,都會有不可逆的後果產生。
所以,不必多言,搏命便是。
雙方上手,便是極招!
沒有試探,也沒有神通,不玩什麼互相見招拆招之類的鬥法。
因為沒有意義。
李啟自己知道,就自己這兩個人,都屬於學識淵博,底蘊深厚的類型,哪怕兩個人其實都才剛剛突破五品,但早已積累足夠了,所缺的無非是臨門一腳而已。
最頂級的天才,向來如此。
所以,鬥法,雙方估計是鬥不出什麼結果來,無非就是你看出術法的跟腳,然後拆解,接著我看出你術法的跟腳,接著拆。
這麼拆下去,根本沒有儘頭,打個一年半載也分不出勝負。
倒不如舍棄那些花裡胡哨的術法神通,直接以修為的深厚程度決勝負,正麵搏殺,以傷換傷,換到一方死了為止。
但是……李啟不想拖,想速戰速決,柳君逸可不這麼想。
對柳君逸而言,拖下去最好,隻要李啟一天之內分不出勝負,那就是柳君逸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