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二合一(2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1203 字 3個月前

這倒也是,二當家躲也是躲特定的人,不會對每個人都產生戒備。更何況他還有血海深仇未報,聽聞欽差前來江南的消息,不可能沒有動作。虞衡敢肯定,二當家肯定會留在夙州,找機會見虞啟昌。

畢竟,二當家之前放過虞衡,可是因為他是虞啟昌的兒子。這就證明,二當家對虞啟昌還是有信任感的。

隻要確定他會在夙州活動,尤其會在碼頭附近等待欽差的船靠岸,地點範圍再次縮小,蕭蘊的存在感這麼低,又一身本事,找個二當家,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但問題又來了,二當家之前根本就沒下山,蕭蘊沒見過二當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就算有一身本事,也發揮不出來啊。

急得虞衡連夜在係統空間加了一節素描課,也不知道學了多久的時間,終於能畫出一張十分真實的二當家的畫像,畫中少年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身形孱弱臉帶病容,一雙眼中的陰鬱和隱隱的瘋狂之色更是惟妙惟肖,沈修等人見了都不由嘖嘖稱奇,“好精巧的畫技,竟是這人站在我們麵前似的。”

蕭蘊記性不錯,掃一眼便將二當家的長相給記了下來。虞衡怕這張素描畫被梁繼先看見,拿去當通緝畫像用,等到蕭蘊記下後,虞衡直接找了個機會將畫扔進了係統空間,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虞啟昌馬上就要到江南了,虞衡想了想,決定去見一見另一個大惡人,向齊。

向齊和方山長並成為北方南向,並不是說他的戰績同方山長一樣彪悍。事實上,這位向齊向夫子從未參加過科考,也沒進過朝堂。向家是江南望族,在江南紮根幾百年,根基深厚,名望之高,便是江南總督這樣的官員,對向氏掌舵者也要以禮相待。

向齊,則是向家這幾十年來名聲最響亮的一個。不同於方山長全憑自己本事博下來的令無數讀書人心馳神往的名氣,向齊的名氣更多則是江南向氏替他打造出來的,說白了就是向氏用來刷聲望的工具人。

這個工具人確實也有幾分本事,但八分和十分還是有差距的。自打方山長在京城辦了書院後,向齊也一改以往久居深山當隱士的做派,也出山建了座書院,加上他在江南名望頗高,便有人說笑般將他和方山長一並提起,並稱為北方南向。十多二十年下來,大宣眾多讀書人也就這麼被洗了腦,覺得兩人確實是一個數量級的牛逼。

其他人沒覺得哪裡不對,見識過後世娛樂圈各種騷操作的虞衡一聽就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之處。嗬嗬,這手段,但凡稍微吃過娛樂圈的瓜就知道有種說法叫做“捆綁即提咖”,最先提出北方南向這個說法的人,要是不是向氏安排的,虞衡把自己的名字倒著寫。

係統給出的數據也印證了虞衡的猜測,根據係統的測量,向齊的智商值為90,和方山長的95差了一截。越到後麵,智商越難漲,90和95的智商值之間隔著的可不僅是小小的5個數值,而是一道宛如天塹的鴻溝。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說智商90的人是著名浪漫主義詩人,那智商95的人就是李白。

方山長多麼牛逼一人物,目前為止,整個大宣朝就沒能有人能達到他這個高度,竟然被一個從未踏入官場的人給捆綁成功了,完全就是在吸方山長的血給向齊漲名望。

虞衡忍不住為方山長感到氣憤,媽的要是捆綁的是個品行好的家夥也就算了,竟然和一團不可回收垃圾捆綁在了一起,想起來得多惡心?等到向齊的罪行大白於天下,人家一提到向齊就會順便問上一句,“不是有個人跟向齊齊名,並稱什麼北方南向嗎?那個人是不是也跟向齊一樣,是個偽君子?”

稍微這麼一想,虞衡就替方山長感到窒息,這他媽真是天降黑鍋,方山長巨冤。

站在向齊所辦的思源書院前,虞衡等人的心情尤為複雜。尤其是看見書院內來來往往滿懷期盼的士子,虞衡幾人的心情更為沉重。

雖然向齊是個渣,但虞衡幾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人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渣,博聞廣記滿腹經綸,在江南士子心中的地位,不亞於方山長在京城士子心中的地位。

但也正是因為有了方山長珠玉在前,虞衡幾人對向齊才格外痛恨。

尤其是展平旌沈修和周燁三人,他們可都是博陵書院的學生,方山長在他們心中就是一座讓人敬仰的高峰,想必思源書院的學生對向齊的感情也是如此。但正是因為太有代入感,展平旌三人更加難以控製自己憤怒的情緒。你他媽一個人渣批什麼人皮,就算想披層人皮假裝自己是個人,那也可以滾一邊去彆高調的出現在世人麵前。結果你他媽倒好,什麼不做偏要做傳道受業的夫子,還開書院,你他媽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配嗎?你他媽犯事前能不能為書院的學生考慮考慮,這些年輕的士子若是得知你的罪行,那種信仰崩塌的感覺,會有多崩潰嗎?

向齊平日裡雖然擺出的姿態較高,前來拜訪他的人,大多都見不到他的麵,有的甚至還三顧茅廬,傳為一段佳話,讓向齊的名氣愈發響亮。

若是以往,見了虞衡等人的拜帖,向齊肯定還要擺個姿態抻一抻,讓人感受一下他不為權貴所動的名士做派,怎麼也得讓虞衡吃一回閉門羹。等到虞衡他們第二次來,向齊再表示自己為他們的誠意所打動,“勉為其難”地見見他們。

但眼下,向齊得到消息,那個早該在三年前就該死的嚴丹楓又出現了,還和叛軍攪在了一起。向齊自問自己辦事一向穩妥,並未留下什麼證據,但不知為何,自從他聽到嚴丹楓的消息後,一直心神不寧,寢食難安,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時候,在聽聞虞啟昌被點為欽差來江南處理叛軍之事的消息,向齊對待虞衡的態度就慎重多了。特殊時期,不好再得罪人。虞衡要真惱了,跑去虞啟昌麵前告上一狀,那豈不是徒生波瀾?

可以說,要是沒有大當家和二當家鬨的這一出事,虞衡幾人前來拜訪向齊,隻會成為他刷聲望的道具。人家轉頭就能給自己臉上貼金——侯府公子也來拜訪我啦,但我不慕權貴無心相見,不見。什麼?侯府公子又來了?原來他雖然生在侯府,但卻沒養成紈絝性子,反倒做得一手好文章,我見之心喜,愛他之才,特地見他一麵指點他一番,又是一段佳話。

這套路,一個接一個,還他媽沒辦法跟他翻臉。

不過這次,在虞啟昌的震懾下,向齊則沒弄那些虛的,直接讓人請虞衡幾人進屋一敘。

虞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江南名士的麵貌,第一感覺就是精致,從頭到腳,衣裳配飾,無一不精致,他本人也一臉仙風道骨,目下無塵,整個人走的就是不染世俗的名士路線。

要不是在係統空間見過那位藝術大佬恍若謫仙的翩然風姿,虞衡說不定還真被向齊這副好皮相給糊弄過去了。但是氣質路線這事兒,就跟撞衫似的,誰醜誰尷尬。在真正仙氣飄飄的藝術大佬麵前,努力讓自己往出塵脫俗方向靠的向齊在虞衡眼裡,就跟個贗品一樣,還是個辣眼睛的贗品,隨便一看就能挑出不少毛病:腰背挺得太刻意,不若藝術大佬渾然天成姿態瀟灑;眼中的淡然也摻雜了太多欲/望,不似藝術大佬那樣,是真心無旁騖目下無塵……

其對比之慘烈,堪比西施和東施同時做捂心口的動作。

當然,向齊這一身優雅又瀟灑的姿態還是很能唬人的,比如他身後那幾個思源書院的學生,看向他的目光一片狂熱,整的就跟鞋教似的。

得知虞衡等人的來意,向齊對他們也十分客氣,低頭看了看他們的文章,在看到虞衡的文章後,向齊的眼中露出了明顯的詫異之色,忍不住問虞衡,“這真的是你寫的?”

虞衡笑著反問,“難不成我還能找人代筆不成?”

“是我失言了,隻不過這篇文章太過精妙,像是已經過了大半輩子,閱曆頗豐的大儒手筆,三公子的年紀委實年輕了點,不想竟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

這篇文章正是係統昨天給虞衡的考題來著,虞衡都不知道自己經曆了多少次不合格才寫出這樣一篇針砭時事,圓融通透的文章來。

也難怪向齊會為此感到驚訝。

虞衡則怡然不懼,針對文章內容同向齊一來一往談得熱鬨,初步判斷,對方確實實力不差,但比方山長要低一個等級,方山長一句話能講清楚的東西,他得花一段話,還講得比較含糊,跟係統名師就更沒法比了。

事實上,商討到後來,向齊都快有點跟不上虞衡的速度了,隻能開口打岔將這事兒糊弄了過去。

向齊身後的三名弟子不忿虞衡不屑的神情,接連出口挑釁,卻都被虞衡一一懟了回去。

反正虞衡今天渾身上下就寫滿了十三個字:都讓開,老子今天就是來裝逼的。那表情,那眼神,一比一複刻最初李桓見到虞衡的表情,就一個字兒,欠!

思源書院的學生就跟博陵書院的學生一樣,誰能沒點傲氣?眼瞅著虞衡一臉“老子就是來踢館的”表情,誰還能忍得住?

但問題是,虞衡的水平是真牛逼,雖然和向齊還是有些差距,但吊打他們完全沒問題。他們來為難虞衡,那就是來送菜的,來一個跪一個,虞衡又不像之前對待博陵書院的學生那樣溫和,不屑的神態再加上冷嘲熱諷和無差彆的地圖炮攻擊,成功點燃了思源書院所有士子的怒火,哪怕他們挑戰虞衡的場景已經變成了葫蘆娃救爺爺挨個兒送,也沒人能忍下這口氣打住不再送,全都成了虞衡刷戰績的工具人。

展平旌沈修和周燁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氣場全開的虞衡竟是這樣的……討人嫌?

那肢體動作,那微妙的嘲諷表情,整個人臉上就寫了“欠揍”倆字兒。

展平旌不由慶幸,“還好他當初跟我們比試時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整個書院說不得都得被他挑穿。”

就他這氣人的樣兒,哪怕知道對上他沒勝算,也不能不上場試試,否則真的會把自己給憋死。

沈修想想那個場麵也覺得窒息,深感虞衡是個奇才,仇恨拉得這麼穩,要是當初他在博陵書院也來上這麼一招,沈修都覺得,就算是以他的好脾氣,都會忍不住想給虞衡套頓麻袋。

但彆說,當初他們被虞衡全方位壓製心裡很憋屈,這會兒見虞衡實力全開懟彆人,他們心裡又莫名覺得真他媽爽。尤其是這種對方看不慣自己又乾不掉自己的樣子,真下飯!

思源書院的學生見虞衡已經連續乾掉四五十人了,心下也很是發慌,有人大喊,“江弈然呢?把他叫來!”

“他什麼時候好好待在書院過?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哪個花娘的床上呢!”

“找找找!趕緊給我找!就算把夙州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混蛋給找出來。不然的話,今日,我們思源書院,就真的要成為一個笑話了!”

虞衡不由黑線,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個江南年輕一代最負盛名的大才子,貌似有點不太靠譜啊。

書院中比試比得熱火朝天,向齊也被虞衡請來做評委,沒人發現,虞衡一行人中少了一個人,已經悄悄溜進了向齊的書房和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