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三合一(2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4888 字 3個月前

接連下了小半個月的大雨,洪水終於漫過了河堤,給整個河堤都鋪了一層薄薄的透明毯子。虞衡心急如焚,看著腳底下的水直歎氣,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係統這時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安慰虞衡的辦法特彆實在:

【根據檢測,明日連州天氣變好,不再下雨,多雲,最高溫度有二十五度。接下家三天天氣越來越好,太陽也會出來,宿主可以不用擔心洪災問題了!】

虞衡的關注點卻在,“你竟然還能簡直天氣預報?”

【任何數據都能被抓取分析,預測一下天氣怎麼了?小事一樁!】

“以前怎麼沒見你顯擺過?”虞衡揚了揚眉,覺得自己好像虧了一個億,“這麼多年你就沒想著給我提醒天氣?”

【告訴你也沒用,你是想用這個和欽天監去搶飯碗嗎?天氣這事兒,你又不用出遠門,當日天氣和溫度,醒來後就知道了,衣裳都有人替你備好,要天氣預報何用?】

虞衡竟然覺得它這話說得有道理,再多的不滿都被係統這話給堵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天氣好轉不再下雨也是這些天難得的好消息了,隻要不再下雨,洪水水勢也不會再加重,如今洪水隻是剛剛漫過河堤,溢出來的部分剛疏通的河道還能扛得住,目前來看沒對連州造成太大的影響。

防洪能做到這份兒上,成績已經能算十分優秀了,回京後肯定挨誇。

虞衡提前知道了接下來幾天的天氣預報,有了心理準備,第二天見到久違的太陽時特彆鎮定,在一眾歡呼雀躍的喊叫聲中,畫風十分不一樣。

連著出了三天太陽,洪水也逐漸散去。眼瞅著水位一天比一天低,原本能漫過河堤的洪水又悄悄地矮了幾寸,被河堤擋得嚴嚴實實,後續奔騰而來的洪水也不若最初時那般凶猛,眾人齊齊鬆了口氣,而後,河堤上便響起了一陣直衝雲霄的歡呼聲!

覺得自己逃過一劫撿回一條命的青壯年們笑著喊著大叫著,激動得抱在一塊兒,無師自通地跳起舞來,你進一步我退一步,配合著暢快又瘋狂的吼聲,格外混亂又狂野,卻又透著一股勃勃生機,有一種野蠻生長的霸道美。

虞衡和蕭蘊對視一眼,齊齊一笑,抬手擊掌慶祝,暢快大笑,“辛苦了!我們贏了!”

王府護衛們也激動得眼角微紅,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相互抱了抱,擊掌後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痛快地喊上一句,“好兄弟!”

整個連州城都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比過年還熱鬨。

齊王看著麵前這一派歡欣鼓舞的情景,素來帶著幾分陰鬱的眼中也微微透出一絲暖意,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整個人都柔和些許,沒有往常那樣強烈的攻擊性。

等到洪水漸漸退去,先前被轉移到山上避險的百姓們也都回來了,將屋子裡外仔細檢查收拾一番,便開始敲鑼打鼓慶祝起來。

這時候,虞衡驚奇的發現,連州百姓還真是多才多藝。舞獅鬥獅耍大刀,各類雜耍表演看得人目不暇接轟然叫好,更有各色美食爭相登場,花卷麵餅小籠包,臊子麵魚頭湯,豆腐腦炸鵪鶉……都是些民間特色小吃,小販們有的擺攤招呼客人,有的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吆喝著,小孩子們湊在一塊兒樂嗬嗬地唱著自己剛編的童謠:“大洪水,嘩啦啦,欽差大人到連州,燒水泥,做風箱,百姓趕忙糊城牆。你挑擔,我挖泥,保衛家園人心齊!”

虞衡和蕭蘊走在大街上,正好聽見小孩子們一路玩鬨一路唱著這童謠,不由搖頭失笑,果然,百姓們的恢複能力尤為強悍,隻要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們就能自己恢複過來,都不用彆人疏導。

連州治水成績如此卓絕,左刺史直接一封加急密報送往京城,大力吹了吹連州上下團結一心抗洪水的壯舉。當然,左刺史這根老油條沒有忘記,首要功勞全放在了齊王頭上,這可是陛下親兒子,送他去連州就是給他刷功績的,左刺史自詡是個聰明人,摸準了景隆帝的心思,能不好好順著聖意好好吹一波齊王?

摸著良心說,齊王這次表現是真不錯。雖然上來就把倆官員吊上了城牆差點風乾成臘肉,但後續一係列手段都可圈可點,那種嚴峻的情況下,不強硬一點根本不行。這次抗洪零死亡,多麼亮眼的成績,必須好好吹一吹!

景隆帝看到密報後,關注點卻不像左刺史預料到的那樣落在齊王身上,反而一眼就抓住了重點,“水泥?風箱?這些是什麼東西?尤其是那個水泥,很是堅固,這次抗洪,多虧了這玩意兒,連的堤壩才沒被洪水衝毀?”

景隆帝頓時陷入沉思,活了這麼多年,水泥這東西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好用的東西,要真像左刺史密報裡提到的那樣神奇,那必須得在整個大宣都推廣啊,其他州也趕緊用起來!

這玩意兒好像是虞家老三搗鼓出來的?等他回京再好好問問,要是真的,這回功勞可少不了他的。虞啟昌真生了個好兒子,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能耐,這一個倒能頂彆家十個了。

景隆帝對虞衡的印象十分不錯,原先還是因為虞啟昌之故,經過連州治水一事後,已經完全轉化成對虞衡本人的欣賞了。

這年頭兒,這種一看就是乾大事,十分頂用的年輕人已然不多了,必須好好愛護。

太子見景隆帝心情不錯,便順勢問了一句緣由,而後就聽到了景隆帝對虞衡的讚賞,也是一笑,“先前兒臣送他們離京時,瞧著虞衡就是個心裡有成算的。錐處囊中,其末立現。難為他跟著三弟,還能這般穩重得用。”

齊王那性子,一般人跟著他,很難不被他壓製住光芒。主要就是齊王本人性格太突出,格外搶戲,其他人自然而然就沒那麼顯眼了。這一次,就算左刺史通篇都在吹齊王,也不能掩蓋住虞衡的出眾。

這種情況下,虞衡竟然能刷爆存在感,把齊王襯成背景板,確實優秀。

景隆帝聞言,立即點頭,“虞家這小子確實不錯。”

這對至高無上的父子都認定虞衡是個能當重任的好苗子,就等著虞衡回京,根據他的功勞給他升個職。

然而被至尊父子惦記著的虞衡這會兒也碰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看著麵前含羞帶怯的少女,虞衡隻覺得腦瓜子疼。

這事兒還得從洪水退去後說起。

成功擋住了洪水,這當然是件大好事,必須得好好慶祝一下。百姓們都自發載歌載舞慶祝了起來,他們這幫統籌全局的官員們不得好好喝一頓,聯絡聯絡感情?

尤其是左刺史,這會兒他心裡底氣可足了。雖然這回大功勞得算在齊王頭上,但連州治水功績如此優秀,又有個倒黴的遼州做對比,他這個連州刺史不得被記一個功?其他的不說,有了這份功績,明年的官員考課,他絕對能拿到一個上上的評定。

這就意味著他的烏紗帽保住了呀,要是活動得好的話,還能有機會繼續往上升一升,做京官也不是不可能。

對比起最開始被齊王一通騷操作下來,成天擔憂自己烏紗帽不保的提心吊膽的日子,左刺史等人現在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

這一高興,他們又膽肥了,選擇性遺忘了最開始因為請齊王喝酒被齊王下臉子的悲慘往事,又提出了宴請齊王和虞衡等人之事,地點也定下了,就在左刺史家,眾人一起吃頓便飯,喝酒聊天,慶祝抗洪勝利。

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是得好好放鬆一下。

齊王這回沒掃興,點頭應了下來。

沒了抗洪這個緊急目標,虞衡也接下了帖子。這種交際場合,就是結交人脈的時候,不管他喜不喜歡,總得去露個麵。

蕭蘊自然不用說,虞衡去哪兒他去哪兒。反正他在哪裡都沒差,都是被人忽略的命,去哪兒都無所謂。

虞衡就這麼開開心心地來到了刺史府,同左刺史等人談笑風生。一個說老弟對不住,之前是我眼神不好不相信你,這才給你添了點麻煩。另一個說老哥這不怪你,你隻是一個刺史應該做的事。雙方你來我往笑意盈盈,完全看不出曾經鬨過不愉快,瞧著就像多年好友似的親熱得不得了。

齊王今天出乎意料的沉默,安靜坐在位置上喝酒。見他這樣,眾人反倒鬆了口氣,不說話的齊王更好,省得發瘋,他那身份夠要命的,瘋起來在座的就沒一個能壓得住他的。

想想都窒息,還是繼續當啞巴吧,挺好。

酒過三巡,虞衡見眾人的話題越來越無聊,隨便找了個借口來到花園中散心,而後,就碰上了這個讓他感到頭疼的姑娘。

摸著良心說,這姑娘長得挺漂亮。彎彎的柳葉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杏腮粉麵,櫻桃小口,標準的美人長相,上來卻給了虞衡一記直球,將手裡的花往虞衡手裡一塞,目中滿是自信,宛若看到滿意的獵物一般,抬著下巴問虞衡,“聽聞大人尚未婚配,不知我……”

虞衡這個注孤生的大直男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趕在對方把話說完前開口打斷對方,“我出來太久,該回去繼續同左刺史他們喝酒聊天了,告辭。”

這等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就很讓人傷心,那姑娘明顯被虞衡的行為打擊得不輕,好似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麵色瞬間煞白,又有幾分不甘,強忍著淚水問虞衡,“我到底哪點不好,你看不上我?”

虞衡頭大,想了想,認真對這姑娘說道:“不是你不好,而是這世上,有人喜歡牡丹,有人喜歡蓮花。你若要強迫一個喜歡牡丹的人接受蓮花,也並非好事。不是蓮花不好,隻是它沒遇到欣賞它的人。”

虞衡歎了口氣,在對方不甘心的眼神中將手中的花還給她,低聲道:“每個女孩子都是嬌美的花,值得被溫柔相待,重要的是,要找到真正的愛花人。姑娘這回是與人賭氣也好,自作主張也罷,日後莫要這般魯莽了。”

虞衡說完,轉身便走。那姑娘猶自不甘心,跺了跺腳,追問道:“你心裡已經有了一株牡丹嗎?”

虞衡愣了愣,腦海中飛快閃過另一張明豔端莊的麵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好脾氣地回答道:“沒有,但我隻要知道,自己不喜歡蓮花就夠了。”

這姑娘氣得將手裡的花枝扔向虞衡,虞衡反應何其快,頭也沒回,聽風辯位腳步一錯便躲了過去,留下那姑娘在原地生悶氣,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複又高興起來,嘴裡喃喃道:“那小蹄子成天虞狀元不離口,隻可惜也沒生出一張牡丹般國色天香的臉,想來她的一腔心思要落空了!”

虞衡回到正廳時,眾人正喝到興頭上。左刺史尤為高興,拉著人不停喝酒,壯了膽後還時不時招呼齊王一句,全然一股要把眾人給喝趴下的架勢。見虞衡進來,左刺史當即一笑,親自上前拉住虞衡,給虞衡遞了杯酒,笑嗬嗬道:“這回可要多謝虞大人了!要不是虞大人燒製出了水泥,連州這回說不定也會像遼州一樣,被洪水淹掉半座城!來,虞大人,本官敬你一杯!”

虞衡接過酒杯,乾脆地一飲而儘,換來左刺史滿意的叫好聲。

喝到興起,左刺史還悄悄對虞衡說:“這次給陛下的密報上,我可是狠狠地誇了一回!想必等你回京,便能得到重賞。老夫為官幾十載,看人眼光一向很準。虞大人,你是個有大前程的,他日飛黃騰達,可彆忘了本官啊!”

虞衡總覺得左刺史不大靠譜,再想想剛剛在花園裡碰上的那位明顯在跟人賭氣的姑娘,更覺得刺史府不是能放鬆的地方,敷衍了左刺史幾句,喝了幾杯後便裝作不勝酒力,半倚在椅子上假寐。一旁的蕭蘊見狀,轉身去了趟廚房,給虞衡端了碗醒酒湯過來。

虞衡接過湯喝了一口,更覺精神了幾分,小聲同蕭蘊說了方才發生的事兒,提醒蕭蘊今晚休息時警醒幾分。據說這位左刺史家中妻妾不少,兒女也是一大堆,誰知道會不會再冒出來一個纏著蕭蘊的姑娘。不是說姑娘不好,而是虞衡還是上輩子的觀念,總得彼此有好感才能繼續下一步吧?這會兒風氣雖然開放,但男女大防還是有的,被人逮住夜間相會,就算是第一次見麵,也基本可以準備婚事了,虞衡真心接受無能,也不希望他的好兄弟碰上這樣的事兒。有個奇葩體質已經夠可憐的了,要是一個沒留意娶了個不合心的人,豈不是更可憐?

蕭蘊對此很是淡定,小聲道:“無事,不一定有人記得我。”

虞衡:………這倒也是,酒喝多了腦子不靈光,沒轉過這個彎來。

蕭蘊瞅了對麵的齊王一眼,又壓低聲音問虞衡,“那幾個僧人我都安置好了,他們也不知道是真的什麼都不知情還是在裝傻,問什麼都說不知情。等我們回京之時也把他們一同帶上京。老和尚之事頗多疑點,還是謹慎些為妙。”

談到此事,虞衡的表情也慎重了幾分,認真點頭道:“你說的是。”

晚上,喝大了的一行人在左刺史的安排下去了房中歇息。虞衡糊弄功夫不錯,沒喝多少,離席時還保留著清明,休息時也十分警醒,倒是得了個安穩。

第二天起來後才得知,昨晚齊王從廂房裡怒氣衝衝地扔出一個女人,要不是屬下勸著,齊王都打算在刺史府鬨上一場,好好發作左刺史一頓。

就算忍了下來,齊王也膈應得夠嗆,直到離開連州,對著左刺史都沒什麼好臉色。

虞衡揉了揉眉心,看著一臉無奈又委屈的左刺史,忍不住想吐槽,妻妾成群還想她們一團和氣親如姐妹,你想的可真美!這回嘗到苦果了吧!

當日攔下虞衡的姑娘也很高興,樂嗬嗬地跑去祠堂嘲笑她庶妹,“你倒是心高,想撿最高的枝頭攀,還騙我說瞧上了虞大人。隻可惜,不管是虞大人還是齊王,都瞧不上你!真是笑死個人!”

跪祠堂的姑娘生得楚楚可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還是低眉順眼地任憑嫡姐辱罵。

虞衡不知刺史府還有這麼一段官司,這會兒他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京,心情很是愉悅,虞啟昌來信,說景隆帝對他多有讚賞,這回治水之功,首功便是他的。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開始的小目標完成了,真的把齊王的風頭和功勞都搶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