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垃圾電影也能活下來(2 / 2)

紬小姐,真的好壞啊。

但是,我還是好想成為那個世界中的一員。

登上頂峰是如此的能夠充實人心。

一向怯於張嘴的順平此刻沒有什麼猶豫,安靜的軀殼似有千萬隻蝴蝶勃發著飛向無儘的蒼穹。他向少女坦露了他赤|裸|裸的欲望,“我想進入紬小姐所在的世界。”

想要觸碰矜傲的月季,荊棘刺破手心也無妨。

疤痕是被傷害的證明,又何嘗不是新的命運線呢?

*

咒術師隻會有一個「術式」。

官方也是依照這樣的設定,玩家戰鬥時,裝備的「術式」卡槽也隻能裝備一張,要打出不同的效果,就要取下原有的「術式卡牌」,替上你需要的「術式卡牌」,也就是【switch】。

花山院想要打破這樣的「規則」。

讓一個術師具備兩種乃至兩種以上的「術式」。

身邊不是有這樣一個溫順乖巧的適備者嗎?拿他做這樣一個實驗再合適不過了。

遊戲係統的功能幾乎完全留存了下來,「贈送」的功能也不例外,在遊戲裡,「卡牌」是可被贈送的,「術式卡牌」、「領域卡牌」、「咒術卡牌」都是可以贈送給NPC漲好感的,也可以贈送給好友等人,隻是有贈送數量和等級上的限製。

在一係列強製性的意念操作下,花山院手中出現了一張金色的卡牌,卡牌又被她拿著向吉野順平的胸膛按了下去。

選取「術式卡牌-十種影法術」,贈送對象「吉野順平」,確認「贈送」。

卡牌逐漸融入了吉野順平的身體,但是兩種「術式」在吉野順平身體裡明顯起了排異反應類似的效果,咒力像是蜈蚣一般在身體裡胡亂地爬行遊走,順平壓根無法看控製,也不懂得如何控製。

裝備「概念卡牌-六眼」。

眼前的世界一下變得清明又糟亂,周遭各處都傳輸來了各式各樣的信息——她看到了世間萬物,又洞察了世間萬物。所見仿佛被透明化了,變成了一組公開的程序,一切都收在她眼中無所遁形,但這信息數量太過龐大了,一堆並沒有必要的信息不斷往腦子裡搬,風的流向、樹上葉子的顫動、蟲鳴時鳴囊的鼓動……種種信息持續地占用著大腦的庫存,堆砌的烏七八糟。

但很快,這些信息逐漸變得暢通有序,花山院覺得她逐漸理解了世間的一切。

有「六眼」在,配合其他能力,她似乎可以無所不能。

是神明的境界吧……

順平隻覺得身體好熱,整個人就像電熱水壺一般處在加熱的狀態,自體內而生的熱量如同正在熔化鉛塊一般從五臟肺腑燒向外界,「術式-十種影法術」在自顧自地侵入他的神經,咒力化為劍一樣的東西一下一下地從皮膚下方穿刺著,痛楚源源不斷地蠢動著。

順平意識模糊的想。

他終究還是要像李徽那樣失去為人的資格、成為可憎的猛獸嗎?

順平快支撐不住身體內劇烈的痛苦了,他搖搖晃晃地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他看向花山院的眼睛,那雙琥珀棕的眼睛不知何時變作了蒼藍色,晶瑩剔透,如極南之地的純粹冰原,又像是他頭頂之上的天空延展進了少女的瞳孔中,晴朗也無情,在那裡見不到一絲情緒,色空一體,似是神明。

是否她無從體會人的喜怒哀樂,是否人之情感、人之抉擇、人之困頓,於她都是遙遠的夢?

不對。

紬小姐是人,她是個溫柔又惡劣的壞女人。

哪怕紬小姐說她是咒靈,可他此前也是能模模糊糊見到那種東西的,真正的咒靈不是紬小姐那樣的。

在魔女亦或是神明的皮囊之下,紬小姐內部律動的仍是一顆人心。

順平不知哪來的勇氣,在抽搐的苦痛中仿佛在地獄行走一般艱難地向前了一步,近乎倒在了少女的身上,以這樣狼狽不堪的姿勢擁抱住了花山院,像是在許願,但並非對神明祈禱,也並非被惡魔蠱惑許願,僅僅隻是對一個人訴說心聲,“紬小姐……我想、作為你的學生,我想活下去。”

我不想無聲無息地步入黑暗。

我還是想繼續坐在電影院看電影。

我的媽媽在等著我回家,我還留戀著這世間。

……

紬小姐,恐怖電影裡有許多垃圾電影,那些垃圾電影不止被他人評價的評分很糟糕,它的內裡也確實很糟糕。

即使垃圾電影再怎麼糟糕,即使垃圾電影不是紬小姐的菜,但他以為就像懦夫襯照了英雄,爛片造就了經典。

垃圾電影還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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