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捉蟲)(2 / 2)

今兒也一樣。

秦先生看著顧邵姍姍來遲,連批評都不願意批評一句,由著他,反正來不來都一樣。

說起他這位秀才學生,秦先生也是滿腹不解。這顧邵平日裡壓根沒上學問,經義都沒摸透,更遑論去考秀才了。可天底下偏偏就有這樣奇怪的事兒,瞎貓碰上死耗子,愣是被他考中了。

秦先生從不覺得顧邵是有真才實學,顧邵能考中,除了走運便還是走運了。除此之外,秦先生想不出來彆的解釋。

顧邵也是要臉麵的,知道自己來遲了,麵上稍微羞愧了一番。他坐下之後,迅速將書取了出來,鋪在書桌前,似模似樣地聽著。

實則,他在想著前幾日看得那些畫本子。

那冊子畫得那樣栩栩如生,這作者必定是親眼所見的吧……要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有這樣的豔福就好了。

係統暗暗道了一句齷齪。

上首,秦先生已經不知不覺間講了半節課。

剩下的半節,他給學生留了一道策論:“周天子之田方千裡,號稱萬乘,萬乘之馬皆具,又有十二閒之馬,而六卿三百六十官,必皆各有車馬,車馬豈不多乎哉?千裡之地,為田幾何,其牧養之地又幾何,而能容馬若是之多乎哉?千裡之地,為田幾何?馬之法又如何?今天下廣矣,常患無馬,豈古之善養馬而今不善乎?宜有說以對也。”

秦先生話落,學堂裡頭頓時起了一陣哀嚎。

秦先生不以為意,題目是難了一點,可是考科舉的,哪能隻盯著容易的題做。秦先生也不指望這些學生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隻要能將這題目說清楚了,能成一篇文章,那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顧邵聽了這題目之後,便鋪開一張紙,咬著筆頭苦思冥想起來。

他後麵的鄒成望見他這般裝模作樣,心頭嗤笑,調侃道:“顧秀才可有什麼高見啊?”

顧邵回頭,目光不屑:“自然是有的,隻怕到時候嚇著你。”

鄒成望“喲”了一聲,他正因為先前那位姑娘的事跟顧邵不對付,看到顧邵這樣惺惺作態就想捶他一頓:“那等顧秀才成文的時候,我可得好好瞻仰瞻仰了。”

顧邵哼了一聲,姿態端得要多高就有多高。然而,周天子的馬是怎麼樣的,如今的馬政又是如何,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彆說馬政了,就連正兒八經的馬,顧邵也沒見過一隻。

讓他做這道題,不是難為它麼?不得已,顧邵在腦中呼喚了一句係統。

係統裝死。

“……要你有何用。”顧邵咬牙切齒。他都快被這破係統氣吐血了,折磨它的時候本事比什麼時候都大,可要用它的時候,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題還得做,顧邵不得已還是沉下心,東拉一句,西扯一行,如此東拚西湊的,倒也叫他寫出了一篇文章。

收筆之後,顧邵吹了吹自己的文章,頗為滿意。

完美!也就隻有他,能寫出這樣的大作來了。

私塾裡頭不過二十來人,秦先生休了這麼多天的假,正想看看學生們有沒有什麼長進。是以眾人交了題目之後,秦先生也沒讓他們走,一個個還留在學堂裡。

眾人看著秦先生挨個翻著他們的答卷,容色肅穆,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打著鼓。

這次的題目也太難了,便是班上最勤奮的學生,也不能保證自己答的就如秦先生的意了。

鄒成望又戳了一下顧邵的後輩:“你不是自詡才高八鬥嗎,怎麼也緊張成這樣?”

顧邵死鴨子嘴硬:“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鄒成望也知道他是什麼德性,遂不再說話,隻等著,一會兒看熱鬨便是了。

不多時,秦先生便翻完了手上的卷子,等翻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就看到上頭顧邵兩個字。還沒開始看,秦先生便先頭疼了起來。

隻是既然已經交上來了,怎麼著也得看兩眼。

秦先生將顧邵的答卷抽了上來,這一看,卻是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這……這是顧邵的字?

還沒有看到內容,秦先生被先被上頭的字給震到了。

他家裡雖沒有多少先人的字帖,可秦先生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上頭寫的是歐體。此字法度之嚴謹,筆力之險峻,世無所匹,若非率更再世,誰人能寫得出這樣的一首字來?

有一瞬間,秦先生是懷疑顧邵作弊了。

可帶他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之後,彆毫不懷疑了。

能寫出這麼一番狗屁不通的文章,除了顧邵,就沒有彆人了!

一想到這個,秦先生的心就開始痛了起來,這麼好的字,配上這麼一篇文章,可真是暴殄天物。

突然,秦先生抬起頭,看向顧邵。

顧邵本來心裡就忐忑,被他這麼一看,更加沒了底氣。

“顧邵,你過來。”

顧邵還沒有說話,後麵的幾個學生便“噓”了起來,都一副看熱鬨的表情。

他們就愛看顧邵出醜,誰讓他沒個本事還能考中秀才呢,活該被秦先生批。即便如今秦先生沒說找顧邵有什麼事,但眾人都理所當然的以為,顧邵肯定又要倒黴了。

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晚上七點修改更換第七章的內容,大家到時候刷新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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