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搬入新家(1 / 2)

大清早的, 溫禦史和老妻就看到小孫子睡眼惺忪地跑過來了。

溫旭昨兒忘記跟底下人說今日要早起,底下那些下人也就忘了要提前準備早膳, 一切還按著往常的習慣來。所以等溫旭破天荒地穿好衣裳打開門之後, 院子裡服侍的一乾人等都愣在了原地。

丫鬟說著便想去廚房取早膳。不過溫旭嫌麻煩,便直接來他祖父祖母這兒蹭一頓了。

直到溫旭坐上了飯桌, 老兩口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溫禦史咳了一聲:“阿旭啊, 你這是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祖父您說什麼呀,我這是要去幫顧兄搬家。”溫旭咽下了一口粥, 又夾了一個餃子,在那兒胡嚕胡嚕地吃著,吃得一頭是汗。

溫禦史恍然大悟, 他說麼,這憊懶的小孫子怎麼突然改了性子要早起呢, 卻原來是為了那顧狀元。溫禦史自然不會攔著小孫子親近顧狀元的, 難得他這朋友裡頭還有這麼上進又懂事兒的人, 溫禦史高興還來不及了。隻是溫禦史一直沒想明白,自家孫子怎麼就這麼看重這顧狀元呢, 明明之前也沒什麼交集啊。

他不明白, 便直接問出來了。

溫旭一抹嘴巴:“還能為什麼, 顧兄那麼好一個人。”

溫禦史挑了挑眉。

溫旭迎著祖父的目光, 又開始吹了起來:“狀元多難考啊, 那是一般人能考得中的嗎, 可我們顧兄偏偏就力挫群雄考中了。他不單才學過人,人品還好,上回我們贏了錢,嘉樹準備分給他的時候,他可是一分都沒要呢。換了彆人,早就見錢眼開了!”

“我就稀罕我們顧兄這種不為銀錢折腰的性子,多正直!我們顧兄視金錢如糞土!”

溫旭閉著眼睛誇顧邵,恨不得把他吹到填上去。

溫禦史點了點頭,聽著這些話,不由得對顧邵又添了一層好感。金銀置於眼前卻能做到無動於心,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個貪財的。

一時又聽到孫子說:“而且,顧兄還特彆會玩!”

他不說還好,一說溫禦史便想起了孫子之前拿回家的畫片。見天兒地對著那畫片兒拍拍拍的,自己還樂在其中,活像是個傻子。這會兒聽到這話,溫禦史不由得想著,怕不是顧狀元會玩兒,而是顧狀元在玩你們吧。

一個畫片就惦記到現在!想他們溫家一門兩進士,怎麼這小孫子,卻越養越憨了?

全然不知祖父如何編排他的溫旭吃飽了之後,便一刻不停地跑出了屋子,嚷嚷著要駕車去尚書府。溫老夫人全由著他,他要去便趕緊讓底下的人安排。

溫旭出門出得晚,不過到了尚書府的時候,卻也不遲。

顧邵的行李本來也不多,多的是自己的書,還有鄭先生給他的那些書,一裝便是半個馬車。他早起收拾了一番之後便可以走了,無奈胡老夫人吩咐了,新房子那兒灶還冷著,叫他用過早飯之後再走。

卻之不恭,顧邵隻好應了她。

用過早飯之後,溫旭他們幾個也都來齊了。三個人昨兒得了鄭嘉樹的消息,知道顧邵今日搬家,本來是叫喚著出大力氣的,結果到這兒一看,壓根沒有他們出手的機會。

輕鬆之餘,一行人又開始怪模怪樣地唉聲歎氣,道自己沒有了用武之地。

鄭遠安在一旁涼涼地笑了一聲:“不急,待會兒還要買桌椅櫃子,買了之後還一個一個得搬過去,你們既然這麼想出力氣,索性都交給你們好了。”

“桌椅……也要我們搬嗎?”

“那不可?”鄭遠安說得肯定,“你們不是特意來幫忙的,搬一下怎麼了?年輕人,就該多出些力氣。”

鄭遠安說完,還特意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似乎在打量他們這小身板能扛多重的東西。

幾個少年被打量得心裡發毛,瞬間沒有了聲音。

鄭遠安又嗤笑了一聲,慫成一窩了,難怪這幾個人跟他學生玩得好。

鄭嘉樹被他那一聲笑得低下了頭,臉上臊得慌。

不多時,幾個人陸續上了馬車。且因著鄭遠安剛才的那句話,他們也不敢再瞎嚷嚷,生怕到時候鄭二老爺真的讓他們去搬桌椅櫃子。他們可搬不動那些大件兒啊。況且買桌椅的地方不知道有多遠,從那兒搬到顧邵的新房子裡,說不定得累死。

他們乖乖地坐在車上,生怕鄭家二叔到時候又想到了他們。

顧邵掀開簾子之後,在馬車外瞧見他們慫得擠在了車廂裡麵,無奈道:“你們且放心,總不至於讓你們搬那些東西的。”

張若齡伸出了頭:“那如若鄭二叔非得讓我們去搬呢?”

顧邵看他們害怕,忽然樂了,兩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

幾個人當即又愁眉苦臉了起來。

想他們細皮嫩肉的,竟然真的要當苦力了嗎?幾個人頓時害怕得像個孩子。

須臾間,馬車緩緩前行。且走了沒多久後,幾輛馬車又都停了一會兒,隻是他們四個人在裡頭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的話,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馬車停了下來,更沒有人在意馬車什麼時候又自個兒動了起來。

待一行人終於到了冬青巷的那間屋子的時候,才有人過去將這四個人喊了下來。

張若齡幾個跳了下來之後,才發現他們後麵跟著兩輛眼生的車,裡頭桌椅櫃子什麼的,置辦得都整整齊齊的。

幾個人瞪大了眼睛。這……什麼時候弄來的?

顧邵見他們發愣,便稍微解釋了兩句:“途中路過一間鋪子,我和先生瞧著裡頭的東西不錯,便都買了下來,又讓掌櫃的派人送了過來,也免得我們再兩頭奔波。”

“這麼快?!”鄭嘉樹不可思議地感慨道,“我們竟然都沒發現。”

“等你們發現了,天都黑了。”鄭遠安白了侄子一眼,“口口聲聲說要幫忙,也沒見你們做什麼事兒,杵在這兒,倒像是個幫倒忙的!白長了這麼多年的個頭,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

“邊兒去,彆礙著我做事!”

鄭嘉樹乾笑著被趕到一邊兒去了。四個人都被嫌棄,張若齡走了過來,同情地拍了拍鄭嘉樹的肩膀:“你二叔對你可真是沒得說。”

該罵就罵,該懟就懟,半點沒含糊。比起鄭嘉樹,顧邵這個做學生的反而像是親侄子。

鄭嘉樹摳了摳臉頰:“其實,二叔素來隻喜歡生得聰明的人。”

“那就怪不得他喜歡顧兄了。”張若齡幾個頓時表示理解,畢竟顧兄可是會讀書的又聰明的,狀元郎呢,比他們可不聰明多了。

話落,裡頭忽然又傳來鄭遠安嫌棄的斥責聲,且明顯是對著顧邵的。

“哪兒有人把櫃子擺在那地方,白占位子又不好看,簡直糊塗!”

“瓶子放在這兒乾嘛,盛水喝嗎?這是花瓶不是你喝水的,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