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穿著挺好看。”
顧小妹抿了抿嘴,心裡仿佛開了一朵小花。
顧邵又打量了一眼,這布料他也眼熟,就是上回陳秀才給了一筆銀子後,他從縣城裡帶回來布匹。當初帶布料還挺多,今兒他回來時候,爹娘身上穿得也是新衣裳。
如今,小妹竟也穿了新。顧邵感慨,看來他爹娘是真變了。
“宿主想多了,這隻是看在秦先生份上,沒有多苛責顧小妹罷了。”係統出聲提醒。
顧邵一噎,隨即反駁:“不管什麼原因,總歸也是變了。”
卻說顧禮哭唧唧地跑出去之後,找了好久才找到在村裡那棵老榆樹下跟人吹牛陳金蓮。
也不能算是吹牛,畢竟他們說也都是事實,隻是被稍微誇大了一點罷了。
“你們家邵哥兒真有那麼厲害?”
“彆不是編吧?”
“就是就是,平時也不見他有這樣大能耐啊,那可是縣令,哪裡是咱們想見就能見,吹得吧!”
陳金蓮見他們不信,狠狠地啐了一口:“自家孩子沒本事,就以為誰都沒本事了?我們邵哥兒那是天生聰明!”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家孩子沒本事了,給我說清楚!”當即有脾氣衝不服氣了。
還是張氏開了口,替陳金蓮這個弟妹道了一句歉,這才將眾人怒火給按下來了。
眾人礙著張氏麵子,不好跟陳金蓮計較什麼,隻是在心裡卻越來越瞧不起顧大河一家了,還說什麼要去考舉人呢,那舉人是那麼容易考嗎?話放這麼早,等過些日子鄉試結束了,看他們一家人臉麵要往哪裡擱?
陳金蓮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隻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吹噓。不愛聽怎麼了,她就偏要說!
顧禮跑過去要告狀時候,陳金蓮嫌他在這兒礙眼,還沒等他說完便將他趕了出去:“有什麼事兒先去找你爹。”
顧邵呆呆地抹著淚,聽著陳金蓮話去找爹了。
可是結果是一樣,他爹嫌他來得不是時候,也輕輕地將他推開,“我這沒空,去找你娘。”
顧禮:“……”
他真傷心了。
顧禮誰也沒得找,可是他又不願意回去看看大哥,便硬生生地在大榆樹下坐著,乾等了半個時辰,才終於等到他娘消停了下來。
顧禮趕忙將自己委屈告訴了陳金蓮。
不想陳金蓮完全沒有要給小兒子撐腰意思:“不就幾個糖嗎,你搶她做甚?”
顧禮又傷心又氣:“娘,你從前不是這樣!”
“我說你這個孩子,怎麼一點都不懂事。”陳金蓮白了他一眼,拉著他往家裡走,“你哥哥如今一門心思奔著前程,咱們可千萬不能給他拖後腿。等他考中了狀元,什麼樣糖吃不到,又何必再惦記著小妹那幾顆?”
陳金蓮如今是醒悟過來了,哪怕是為了邵哥兒,她也要對小妹稍微好點兒。
畢竟他們不能給邵哥兒麵上抹黑呀。
“那憑啥讓我受委屈呀?”顧禮跺腳。
“乖,等你哥哥考上狀元就好了。”陳金蓮哄了他一句,沒多久便將他領會了家裡,又偷偷地再給他塞了兩顆糖。
等到陳金蓮過來找顧邵時候,顧邵便以為她是為了顧禮事兒。
心中罵了一句臭小子,顧邵麵上還是不招半分:“娘是替禮哥兒來說話了?”
“誰說是為了他?”陳金蓮笑了笑,在兒子身邊坐下,“我可是專門為了你過來。”
顧邵心中疑惑:“娘您要吩咐什麼?”
陳金蓮神秘兮兮,看了一眼周圍沒人,這才道,“你娘我放在打聽了,那杜縣令家,真有個女兒,如今雖說才十三歲,不過咱們家也不是等不起了。”
顧邵和係統同時震驚了。
許久,顧邵才找回了自己聲音:“娘,我可是已經定過親。”
“定不親算什麼,又沒有成親。那陳家不過是個小地主罷了,待你中了舉人,再中狀元,陳家哪裡還能高攀上?我瞧著縣令那兒才好呢,他看重你,家中剛好又有個合適女兒,可不就是天作之合麼。要我說啊,陳家這門婚事還是趕緊退了吧,免得耽誤你。”
係統已經在釋放電流了,滋滋作響,聲音聽起來嚇人得緊。
顧邵一個激靈,趕忙道:“娘,這話您彆再說了,陳家婚事不能退。”
“為何不能?”
“總之,就是不能!”顧邵慌忙之間喊了一句,生怕係統借此懲罰他。
唯一敢說,怕就隻有顧大河兄長顧大山了。這顧家,也算是十裡八鄉殷實人家,隻是自顧家老太爺去了,讓底下兩個兒子分了家之後,顧大山家是越過越好,弟弟顧大河一家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究其原因,也沒有彆,單隻一件,顧大河家出了個讀書秀才。
這人是顧大河家長子,名叫顧邵,名字挺好聽,長得也是英俊不凡人模人樣,比縣城裡頭公子哥兒還像是公子哥兒,一看就不是鄉下人。就是因為顧邵從小與鄉下孩子不同,顧大河夫妻倆對長子抱有無限希望,早早地將他送去了學堂裡頭讀書。
同為村子裡人,大夥兒其實並不知道顧邵學問怎麼樣,隻是聽之前聽同村另外一個小童說起,似乎顧邵在私塾裡並不得先生看重,還經常將先生給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上棗村人雖然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尊師重道,知道天地君親師,這樣不將先生放在心上人,能有多大出息?再加上之前還有村裡人看見顧邵私下裡逃了私塾課,跟幾個狐朋狗友一塊兒去酒樓裡吃酒,讓原本就不看好顧邵一群人,更加對顧家嗤之以鼻。
先入為主關係,這些年每每顧大河和陳金蓮夫妻倆在外吹噓自己兒子時候,聽到往往都會不屑一顧。直到——前兩年顧邵出人意料地過了縣試,又接連過了府試和院試,得了個秀才功名,這才讓眾人信了顧家兩口子話。
隻是考了秀才又能有什麼用,心眼兒壞了,想來也不是個能長久。
當了秀才就能賣了妹妹嗎?
若是顧邵能聽到這些鄉人心裡話,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能!他當然能!
再說了,他又不是真要將小妹給賣了,簽是活契又不是死契,等到了人家府上當個十來年丫鬟,不是還能被放出來嗎?那可是縣城裡頭大戶人家,多少人掙破腦袋想要進去當丫鬟都當不了,也就是他有門路,才能將小妹給塞進去。
進去之後,一舉兩得,不僅小妹以後有了出路,他也能白得一筆銀子,解了他手頭之急,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看熱鬨,在顧邵看來都是出於嫉妒。
院子中間,顧大山和顧大河兄弟倆還在拉扯。
“我說他大伯,這事兒你就彆管了,咱們這樣做自有咱們成算。”陳金蓮在邊上瞧著,覺得這個大伯哥還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他們家賣女兒,礙得著彆人什麼事了。
“就你們這樣,能有什麼成算?”顧大山也惱了,“咱們顧家又不是什麼窮揭不開鍋人家,哪裡用得著賣女兒。你家裡若是真缺了銀子使,回頭我借你一些便是!”
張氏聽了丈夫話,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隻是卻並沒有說什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