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爵的心願(2 / 2)

全球高考 木蘇裡 13875 字 3個月前

他“嘖”了一聲,說:“我不太喜歡這張臉,你還把他弄破了。”

“抱歉,老爺。”

“沒關係,可以不用他的。不過我也不喜歡他的身材。”公爵又挑開對方的衣領。

他咳了幾聲,嘴唇帶了血色,遺憾地說:“不過算了,我心臟撐不住了。”

***

張鵬翼突然覺得一陣冷,接著頭痛欲裂。

他隱約聽見了說話聲,頓時一個激靈,睜眼一看。

就見自己坐在陌生的房間裡,四周白森森的蠟燭擺了一圈,還有一些枯樹枝。

他電視劇沒少看,一瞬間想到了什麼中世紀巫術之類神神鬼鬼的東西。

但下一秒,這些念頭就清空了。

因為恐懼占了上風——他發現自己不能動。

老管家道格拉斯站在圈外,公爵卻站在圈裡,就在他麵前。

對方俯下身,雙眼穿過麵具的孔洞盯著他。

張鵬翼聞到了一陣古怪的味道。

腐朽的、寒冷的……

公爵笑了一下。

近距離看,會發現他的笑容非常僵硬,就控製不太好,隻能牽動一下嘴角。

“看著我。”公爵說。

他的眼珠帶著蠱惑的力量,張鵬翼莫名變得有些茫然。

“好心的客人,你願意幫我一個小忙嗎?”公爵輕聲問。

張鵬翼張了張口。

他的嘴唇和大腦似乎分了家,他想說“不”,但嘴唇卻不聽話地要說“好”。

他跟自己較著勁,眼睛在掙紮中上翻,顯得狼狽又可憐。

公爵又“嘖”了一聲,對道格拉斯咕噥說:“更醜了。”

張鵬翼卻沒聽見。

他感覺下巴上的力道又緊了,他再次看見了對方的眼睛,然後所有的掙紮慢慢停止。

片刻之後,他啞著嗓子表情空茫地說:“願意。”

公爵笑了:“萬分感謝。”

***

臥室裡有悶悶的響聲,像是什麼東西紮進了皮肉裡。

好一會兒才停止。

接著,是重物被拖走的細索聲。

牆角立著一塊花紋繁複的鏡子,公爵站在鏡子前擦著手指,細細打量著裡麵的人。

他換了張鵬翼的禮服,上身扣子敞著,脖頸和腰腹處有細密的血線,像是均勻的針腳。

道格拉斯給他扣著扣子。

公爵說:“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不用他的臉了。”

“那這位先生的夫人呢?”道格拉斯說,“看得出來他們很恩愛。”

“恩愛啊……那最好不過了。”公爵說,“一會兒還是去試試吧。”

公爵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這張臉還是要儘快換掉,我覺得它這兩天不太聽話。”

說話間,他神經質地轉了眼珠,左右動了兩下脖頸。

就好像……他的頭在掙紮。

管家說:“我知道了,老爺。”

“這樣拚拚湊湊太麻煩了,如果能有一位完美的客人就好了。”公爵想了想,又說:“這次晚宴運氣好,我看見了兩位這樣的客人。如果他們之中有誰能違背我的要求,犯一丁點兒小錯誤,那就再好不過了。”

“希望他們是不遵守規矩的人。”管家應聲說,“我會為您祈禱。”

公爵抬起下巴,讓管家把扣子扣到頂。

他看了管家一眼,說:“道格拉斯,你這次的身體太老了,什麼時候能換掉?”

道格拉斯:“等您和夫人團聚。”

公爵眼神溫和了一些,說:“快了,不是說,這位客人的夫人和他很恩愛嗎?那我的艾麗莎就快回來了。”

他又轉而看向道格拉斯說:“等你換回年輕的臉,我想找個畫家,在那些油畫上添幾筆,把你也畫上去。”

***

夜色更深,天又陰雲密布。

幾聲驚雷滾過,剛停沒多久的雨又下了起來。

石壁變得潮濕,水汽形成一道道長痕。

道格拉斯提著油燈回到了張鵬翼的房間門口。

他對身後的人說:“您先進去。”

公爵穿著張鵬翼的禮服,走進屋內,徑直進了臥室。

深紅色的床上,賀嘉嘉蜷縮在被子裡,睡得正沉。

公爵在床邊坐下,摘下對方的麵具,看著她的睡顏。

胸膛裡,心臟跳動聲變得又快又急,他閉眼感覺了一下。

對道格拉斯說:“很好……非常好,我能感覺到……”

床邊再度多了一圈白色蠟燭。

公爵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他輕輕拍著賀嘉嘉的臉說:“親愛的,醒醒。”

上一秒還在沉睡的人,居然真的醒了。

她半閉著眼睛含糊地問:“鵬翼?你怎麼起來了?”

公爵輕撫過她的臉,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說:“醒醒,睜眼看著我。”

“對……就是這樣。”

“好心的姑娘,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

***

雷聲陡然變大。

那間臥室正上方的三樓,周祺突然驚醒,心臟突突直跳。

她突然夢見了走散的男友,對方站在一塊巨大的穿衣鏡前,穿著古堡裡的禮服,手裡拿著摘下的麵具。

他臉色蒼白,對她說:“祺祺,我有點冷……”

她想走過去,對方卻讓開一步說:“彆過來,彆看我的眼睛,好好睡覺,這裡好冷……”

接著她就驚醒了。

旁邊的趙嘉彤身上散著紅酒的淺淡香味,睡得很沉。

周祺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身上忽冷忽熱。

她想起夢裡男友的話,又躺了回去。

她們沒有沾那張床,而是睡在了地毯上。

她睜著眼睛,看著牆壁上滑下來的水汽。

就好像有人在哭……

她縮了縮身體,靠著趙嘉彤又閉上了眼。

……

淩晨3點。

三樓靠近東塔的房間突然響起了手機鬨鈴。

鬨完,被摁掉。

幾分鐘後繼續,又被摁掉。

……

遊惑終於撤開手臂睜了眼。

他帶著滿肚子起床氣,皺眉看向一邊。

秦究站在他身邊,垂眸看著他:“再不醒,我就要采取激烈手段了。”

遊惑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終於坐起身來。

他帶著一身低氣壓,說:“叫我乾什麼,我訂了鬨鐘。”

秦究晃了晃手機,指著屏幕問他:“你是指這個響了八回的鬨鐘麼?”

遊惑:“……”

他癱著臉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長褲口袋,和秦究對視片刻說:“我的手機為什麼在你手裡?”

“它太鬨了,我偷的。”

秦究彎下腰說:“既然醒了,物歸原主。”

他們睡覺當然不會穿著束手束腳的禮服外套,隻有裡麵雪白的襯衣和長褲,口袋緊貼著胯骨。

遊惑看著某人撤回手指,手機從口袋裡露出一角。

……

高齊從臥室裡拿了外套出來,就看見遊惑從獸皮長椅上站起身,垂眸把手機往口袋裡推了一下。

這裡的禮服也是長靴,乍一看還真有點當初監考的模樣。

高齊愣了一下,說:“同樣是靴子,怎麼套你們腿上就又長又直的,我就勒得慌……”

遊惑抬眼看著他。

高齊覺得他張口也說不出什麼好話,連忙打斷說:“算了,當我沒說。那個……真要現在去騷擾公爵?我怎麼覺得這主意那麼餿呢?”

“你可以不去。”遊惑說。

高齊覺得友情有了裂縫。

他正想再勸兩句,陽台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趙嘉彤對他們說:“先彆忙著去騷擾公爵了,先把同伴的命救了吧。”

遊惑一愣。

趙嘉彤指著旁邊說:“小周不太對勁,你們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