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2 / 2)

商陸怎麼回事啊!這種話也說!

“亂不亂寫我不知道,最起碼,”商邵抬了抬唇角,“這裡麵有我的本能。”

應隱呆住,開始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她好難受,覺得心臟癢得厲害,可又揉不到,隻能把掌根貼著心口,不住地打著圈。又驀地蹲下身,修長的身體縮成緊緊的一團。

好難受。

她“嗚”地一聲,倒伏在沙發上,抱住一枚抱枕滾來滾去。

商邵聽著她的動靜,眉頭輕皺,哭笑不得:“你在乾什麼?”

應隱臉熱得厲害:“我第一次見你明明很狼狽,濕透了,妝也花了。”

“那不是第一次。”

“嗯?”應隱傻了,懵懂睜著眼,齒間咬著指甲。

“第一次是拍廣告,在澳門綺邐,你跟柯嶼在跳舞。”

電光火石間,應隱驀然頓悟:“你早就算計我。”

商邵勾起唇:“為了愛你,不算算計。”

·

諸事既定,挑一個天藍花香的好日子,商邵正式帶應隱回深水灣見父母。

為了這一麵,溫有宜費儘心思。占地六千多平的彆墅莊園,平時就打理得十分光鮮的,為了她的登門,又興師動眾地灑掃了一遍,所有的草坪和綠植都修剪至最好的狀態,從花園剪下的新鮮切花插滿了墅中的各個角落,馥鬱芬芳被攀上山崖的海風,溫熱地帶到了各處角落。

溫有宜抖開一張織金方巾,與傭人一起換到了一處角落的邊幾上。

商檠業上午有商務接待,從前廳闊步穿過。在這房子裡住了二十多年,他從沒注意過這兒還有個邊幾。可見溫有宜今天是事無巨細。

“不用這麼緊張。”他擁住溫有宜:“走了,下午見。”

“這是阿邵第一次帶隱隱回家,要留下最好的印象。”溫有宜合掌貼在臉側,在他懷裡欣賞一陣,讚歎道:“我就說這個和花瓶最配。”

商檠業終於逮到機會出賣兒子:“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她回家。”

溫有宜回首仰眸,“啊?”

“他早就帶她回來過,暗渡陳倉,在房子裡過夜。”

“不可能。”溫有宜左思右想,問:“你看綜藝的那次?”

商檠業頷首:“他陪你吃早午餐,你看他很有孝心,其實早就歸心似箭。”

溫有宜:“……”

輕聲嘀咕:“上梁不正下梁歪。”

忙至下午,一個兩個都從各處回來。

商陸和柯嶼先到,帶回了一大束落日色鬱金香,用一張硫酸紙包著。溫有宜吩咐傭人去插瓶,交代商陸:“你今天禮貌點,放下導演的架子。”

商陸冤得要命:“我對她挺好的。”

“那是,你願意為她發微博,不枉阿邵送你那麼多畫。”

“我再重申一遍,那是為了柯老師發的。”

溫有宜“嗯嗯”,轉向柯嶼:“小島跟她最好,多照顧一些,怕她不自在。”

過了會兒,明羨也從綺邐回來了,見了商陸第一麵便說:“可以啊,陸陸,胸襟寬廣,為了大嫂發微博,不枉大哥疼你一場。”

商陸:“……”

耐著性子:“我那是為了柯嶼發的。”

商明羨“嗯嗯”,盤算著:“我要怎麼怎麼開口談代言費呢?”

柯嶼笑得不行:“有我免費打工還不夠?”

“好貴的,一年一千萬,六成都到了經紀公司。”商明羨認真地說:“一千萬,夠我把中庭那副畫換了。”

柯嶼:“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價格體係有點離譜。”

明寶是下午兩點多回來的,開著她那台張揚的銀色保時捷911,百褶裙騎士靴,噔噔噔一陣雀兒似的跳進:“大嫂大嫂大嫂給我簽名——”

環顧一圈:“咦,大嫂還沒到?”

明羨手裡拎了一盅鳥食:“沒呢,跟我們喂鳥去?”

穿過一重又一重高大門廊與廳堂,與溫有宜不期而遇。

商明羨不打自招:“……媽咪我保證!這次不會喂進醫院了!”

她手裡沒數,喂一回,總有幾隻要被醫生人工消食一回。

明寶跟在商陸身邊,抬抬眼神揶揄道:“小哥哥,你很口是心非嘛,不是跟大嫂不共戴天之仇嗎,怎麼還主動發微博呢?”

商陸:“……”

張了張唇。

“算了。”

墨綠濃蔭中,水灘清淺,上百隻火烈鳥濃淡相宜,或站立睡覺,或展翅引頸,水麵被風蕩出波紋,那波紋便也是粉色的。

不過,火烈鳥是中看不中聽的生物,喂了一陣,明卓來視頻,第一句就是:“好吵。”

“二姐,你敢說爸爸的愛情鳥吵。”明寶道。

明卓翻翻白眼:“小笨蛋,彆跟我上綱上線,快找個安靜的地方。”

“大哥估計也快回來了。”明羨說,把食盅隨手交給下人,沿著來時的步道往回走。

“我還沒見過大嫂真人長什麼樣呢。”明卓道,推開實驗室更衣間的門,在換衣凳上坐下。

“誰讓你要在美國的?”

聊了一路,繞回前廳,正聽到電動鐵門緩緩移開之聲。幾個兄弟姊妹便都駐足,等著那台Tay駛過綠茵場間的坡道。

山間的樹影與光點,斑駁在淺藍色車身上,有流淌的畫意。

車子停穩,明羨對屏幕道:“到了。”

早有傭人上前去,為主副駕駛座拉開車門。

高跟鞋咯噠一聲,輕輕落在白色大理石的地麵上。

應隱來時的一路都很緊張,此時此刻,或許是海風剛好,空氣裡的一切,花香、溫度、濕度、乃至含氧量,都如此的剛好,令她舒展,令她鬆弛。

她被商邵牽住手,走了幾步,這個當大哥的散漫地問:“當門神呢?”

明羨趕緊舉起手機:“明卓也在。”

明卓揮手打招呼:“HelloLeo,我來迎大嫂。”

在商邵的示意中,應隱接過手機,有些矜持地問候道:“你好,明卓。”

屏幕那端是個穿白色實驗袍的青年女性,戴一副無框眼鏡,頭發束成簡單的馬尾,氣質清清冷冷的,像一杯無菌蒸餾水,與其他四個兄弟姊妹都不同。

明卓的屏幕被應隱的臉占滿了。她當然看過她的海報與電影,但這樣不帶濾鏡與精修的鮮活,才更襯她的美貌。商明卓一時失語,過了半晌才道:“你好,隱隱,你的美貌讓我震撼。”

應隱:“……”

商邵輕輕對著屏幕彈了一下,像是彈她的額:“彆嚇到她。”

又對應隱說:“她的思維很‘俊儀’,聰明版的俊儀。”

應隱倏然懂了,為俊儀成為一個形容詞而笑起來。

溫有宜聽到傭人通傳,迎出來時,視頻已經掛了,幾個人正在研究應隱手上的粉鑽婚戒。

溫有宜嗔怨道:“家裡沒地方坐了?”

趕緊乖乖去花園裡,坐下來慢悠悠地喝茶歎世界。

商邵掂著咖啡杯耳,另一手始終握著應隱搭在他腿上的手:“雖然陸陸發的微博搶先了集團公告,不過這份心意還是彌足珍貴,對不對?”

商陸:“……”

在柯嶼的瘋狂忍笑中,商陸放棄解釋,欠身禮貌道:“兩千萬票房,謝謝。”

深水灣主宅有專門的宴請會所,離火烈鳥島不遠,法式深灰色菱形平瓦,四麵都是落地窗,外頭墨色綠植環繞,棕櫚樹,散尾葵,龜背葉,南天竹,剩餘的應隱便不認識了,隻覺得疏密有致,相映成趣。林間還散養著些綠白孔雀,是用餐時觀賞用的。

漸漸四合的暮色下,星點燈光亮起,傭人捧著托盤魚貫而入,見了商檠業,都停下腳步問好。

商檠業進了會所,正聽到柯嶼說起自己第二次來,在花園裡迷路的故事。

他駐足,靜靜聽了會兒,臉上浮起笑意。等這一樁過去了,才在眾人的笑聲中走近:“我來遲了,讓你們久等。”

子女們都站起來,爭相控訴:“爸爸不守時,又讓我們餓肚子。”

商檠業洗淨了手,用一方潔淨的毛巾擦過,才對應隱伸出手:“歡迎你來做客。”

“叔叔好。”應隱與他輕輕捏了捏掌尖,顯而易見的拘謹。

不怪她,他這樣的男人,恐怕隻有溫有宜才能不怵。

商檠業微笑:“還沒有正式成婚,確實不習慣改口。不過,”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商邵:“這個日子也不遠了,是麼?”

餘下人都起哄起來。明寶開了一瓶起泡酒,“啵”的一聲,軟木塞彈出好遠。在香甜四溢的氣泡中,晚餐正式開動。

都是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禮儀可講究,鮮花枝朵掩映,水晶燈輝流轉在香檳美酒玻璃杯中,頻頻有“cheers”和叮叮當當的“這段祝酒辭輪到我來說!”

明寶拿著一柄小銀匙不鬆手,在她第六次敲響紅酒杯壁時,終於慘遭嫌棄。

“小明寶今天囉哩囉嗦。”明羨托著腮望她,笑個不停。

明寶咽一咽,“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明羨問:“你祝過了大哥大嫂,爸爸媽媽,我,明卓,陸陸和小島,還有什麼要祝的?”

她一數,剩下人都笑起來,說我們babe真是雨露均沾。

經她一提醒,明寶才意識到好像真都說完了,眼波流轉一周,她很快樂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叮叮當當的聲音又響起,宛如聖誕老人的馬車經過,天使的鈴鐺將臨,晴天的風鈴在風中流轉,電車駛進張燈結彩的夜。

“我要祝深水灣——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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