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2 / 2)

雖然本質上沒錯,但商邵已經預見到要輸一晚上的局麵。

“德撲是博弈遊戲。”他認真道,拿起紙和筆,一邊舉例計算賠率,一邊教應隱:“加注,棄牌還是allin,都有算策。”

他的教學太耐心,孟泊還玩著籌碼,說:“你帶應隱一起玩不就好了?”

邱停安道:“不行,每次Leo在我都輸很慘,今天她來,Leo不準入席,給我們發牌。”

商邵一笑,偏垂過臉,將袖子慢條斯理地挽上去:“行。”

邱停安未雨綢繆:“不準支招。”

哪知應隱根本不怕,自信心充足:“不用他教。”

商邵放棄讓她在微醺下保持理智和算力的策略,出下下策:“你可以觀察他們,如果你無法琢磨他們的底牌和自己的勝率的話,就試一試分析他們的微表情。或者,用你的演技騙過他們。”

應隱合掌一擊:“這個簡單!”

小女孩的樣,讓數人都笑起來。

商邵便紆尊降貴地給他們當起荷官。他洗牌的模樣慵懶嫻熟,指尖修長,切牌、翻牌、攬籌碼,自有股賞心悅目。

這幾人都是老手,應隱初來乍到,腦子生鏽,連誰大誰小都要在心裡默背一遍,怎麼跟得上?

偏偏他們還故意在分牌下注間隙跟她閒聊。

話很少的建築設計師Lee問道:“我想知道Leo談戀愛是什麼樣子的。他帶你去哪裡玩?”

“玩帆船和皮劃艇,”應隱一手托著腮,認真道:“去森林裡露營,聽雨。”

咦,底牌是什麼?忘了。她看一眼。

其他四個:“……”

目光齊齊平移向商邵。

應隱:“怎麼了?”

“女明星都像你這麼好追嗎?”邱停安漫不經心,好笑道:“還是我談的那幾個不對?我隻記得她們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買包。”

“可是露營很有意思,帆船也有意思。”應隱想到什麼,聲音輕下去,目光垂落到牌麵上。

“你目光閃躲什麼?”孟泊還敏銳地拆穿,吹一聲口哨。

應隱:“……”

她麵皮泛起滾燙,所幸在昏暗的氛圍燈下看不出。

商邵手指點點茶幾,警告他們:“彆欺負她。”

他說話自然有效,但現在這個場合,效果有限。

靜待一輪發牌,孟泊還扔出籌碼,瞥一眼明顯在算大小的應隱,唇角一勾,故意問:“露營也隻是露營,不乾點彆的?”

應隱本來就算不清,喝完酒後腦袋直來直去的,玩不了這遊戲。被他這麼有意一打趣,雙眼本能地望向商邵求助。

商邵坐姿慵懶,搭在椅背上的手捏了一副牌,雙眸微闔掃了桌麵一圈。雖然不知道應隱底牌,他還是微微頷首一下,示意她加注。

“場外支援,罰一杯。”Lee很眼尖。

“什麼時候的規矩?”商邵問。

幾人同仇敵愾:“現在。”

商邵無奈一哂,搖頭認栽,喝光杯中威士忌。

又一輪發牌。

邱停安盯著牌,佯裝不經意道:“我們以前經常開玩笑,Leo那台港·3,拿來談戀愛也不錯。”

他話裡有話,應隱心裡有鬼,“唔”一聲,把臉埋進臂彎:“不打了,你們欺負我。”

大美女撒起嬌來無人能擋。幾個男人又是咳嗽又是找水喝,商邵笑了笑,將牌一扔,拉應隱入懷,示意道:“重開,我來。”

邱停安喝了口水,道:“嫂子彆介意,兵不厭詐。”

商邵既要入局,孟泊還打了個響指,叫一名侍應生來發牌。

牌局這才算正式開始。

他們打得仍然很放鬆,但應隱看得出,自從商邵上了桌,其他幾個都斂了玩笑神色,丟籌碼、翻牌、棄牌、閒聊,一切的節奏都很快。女士在場,無人抽煙,孟泊還把一支煙管玩爛。

其實不過幾萬上下的局,輸一晚上也無妨,但顯然,德撲的魅力並不在於輸贏多少。

應隱觀察得仔細,譬如林偉奇是喜歡唱衰罵牌歎氣的,孟泊還冒進,常常allin,邱停安有個習慣,以小博大後贏了,會洋洋得意地將底牌亮出,告訴彆人他的牌其實很小。但商邵從不,應隱一次都沒見過他亮底牌,即使他是用最不動聲色的方式,贏到了最小底牌的一局。

能忍住炫耀是很難的,尤其是在這種騙過高手的快感衝擊下。

因為醉意,應隱本來是有些困倦的,但看進去了,忽而覺得有意思起來。

孟泊還眼見她越琢磨越目不轉睛,笑道:“嫂子這是看到樂趣了。”

玩累了休息,邱停安分煙。商邵已經很久沒抽,想到戒酒一事既已挪到正式婚禮後再重來,便沒有掃他興,將煙接了過來。點起時,應隱湊道他耳邊:“你又給我上了一課。”

商邵指尖掐煙,一手掌心揉貼著她的腰,似笑非笑問:“什麼?”

應隱掰著手指,一五一十:“永遠不要告訴彆人你的底牌,因為基於底牌,高手可以倒推出你的決策方式,甚至博弈時的取舍偏好。贏時不炫耀,輸時不懊惱,絕不因上一局的失敗而變成這一局的冒進。”

商邵靜靜地聽完,將那支隻抽了一口的煙撚了,拉她坐進懷。

抽煙哪有吻老婆重要。

“我想吻你。”他指骨貼著她臉,拇指在柔軟嘴角揉了一揉:“你介不介意?”

應隱沒回答,湊上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商邵呼吸沉下來。

那幾個在外麵透風的透風,打電話的打電話,商邵瞥了眼唯一還在場的Lee,Lee識趣地走了。

商邵一手攬抱住應隱,另一手停在她腰間,與她對視一會兒後,充滿侵略性地吻上去。

玩牌的快感確實是助興的。何況她這麼聰明,是個有天賦的學生。

他的舌尖僅有很淡的煙味,舌麵與應隱的摩擦,咬了她的唇含.吮。

Lee在門口打電話,聲音透了些進來:“我來門口接你。”

走了兩步,遇到回來的孟泊還,道:“Vic到門口了,我去接他。”

應隱不知道Vic是誰,隻注意到商邵的吻停了,繼而抽離出來。他神情未變,但眼眸莫名眯了下來,在如晦的暗色下,認真端詳應隱。

失策了。她今天還是太漂亮,尤其喝了酒。

“怎麼了?”應隱不明就裡。

“該回去了。”

“嗯?”應隱更奇怪。孟泊還剛剛還說留了瓶什麼酒最後開。

“陳又涵來了,你想不想見他?”商邵勾住她手指。

一枚,兩枚。

他確認她戴了求婚戒指及結婚對戒。

送命題。

應隱心裡迅速劃過這個念頭。就說這個英文名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陳又涵!寧市怎麼這麼危險?

她答“不想”,頭搖得十分果決,又快。

“心虛?”

應隱:“……”

“喝醉了沒有?”商邵湊上去親她,汲取她津液裡的酒香與甜。

“嗯。”應隱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兩手環著他脖頸:“醉了,要回家。看海綿寶寶。”

這回答很合商邵的心意。

走廊上,一道聲音由遠及近。

“坐會就走,老婆還在家裡等我。”

“你少來,葉開現在比你都忙。”

被揭穿,陳又涵戲謔笑一聲,從善如流道:“說錯了,是我得回家等老婆。”

“上次玩牌,你說Leo不在,玩得不儘興……”孟泊還推開房門,“而且今天他帶了應隱——”

屋裡早就沒人。

孟泊還:“……人呢?”

陳又涵咳嗽一聲:“看來有些人,不是很歡迎我。”

夜色下,被放在300sl車頂的手機嗡嗡震動,咚得一聲,砸到草地上。

車鑰匙給了門童,門童給了接待的前台,孟泊還這玩票性質的酒莊服務不到位,前台玩忽職守,商邵既找不到車鑰匙,也找不到司機。

將老婆私藏回家計劃宣告失敗。

升至中空的月色下,Benz車的銀光宛如童話裡才有,是給公主乘坐的。

應隱被商邵壓在車上,兩手抓緊了他的襯衣衣襟。、

商邵一手搭著車頂,一手撐著車身,將她圈禁在懷中,吻得她難舍難分,招架不能。

轉出來的五人都到了門前廊下。

孟泊還最了解他,抱臂看了半天,緩緩地問:“說吧,哪個惹毛他了?”

剩餘三人都扭頭看前科累累陳又涵。

“Vic,這你不地道了。”

陳又涵隻覺得一口鍋從天降,笑罵了一聲:“我對天發誓,她挺清白的,彆亂說。”

“總不能嫂子看上過你。”建築師Lee很有反向思維。

邱停安睨他一眼:“那不能,嫂子雖然眼瞎,倒也沒瞎到這地步。”

互損了半天,陳又涵兩手插進褲兜,懶洋洋笑了下:“算了,各位,好好欣賞,這風景難得一見。”

他話音一落,幾個大男人都掏出手機來拍照。

天色很暗,但路燈雪亮。畫麵中,六千多萬的銀色複古轎跑勻停月色,雖然看不清臉,但誰都能看出他護她護到極致。

拍完了,約好了似的發朋友圈,附文:

「主權神聖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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