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繼國嚴勝伸出手在花枝頸邊摸了一縷金粉色長發,握在手心裡,然後低著頭衝著緣一,翹起了嘴角。
明明在一旁引路卻好像被這倆都無視了的香奈惠:……
作為柱,她到底是不是應該對這明“目”張膽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蒙上眼睛的紗布感覺根本沒用啊有木有!這一人一鬼分明就是趁著花枝枝看不見想要占便宜吧?就算其中有她的救命恩鬼她也要這樣說——
“花枝啊。”香奈惠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女孩乖乖地停下,然後轉過頭,眼睛上的紗布厚厚實實,一看就沒有任何敷衍塞責。
在一人一鬼的無聲的“威脅”視線中,香奈惠感慨萬千,“你真是太難了。”
這樣的修羅場,簡直看得她頭皮發麻有木有!
完全沒有察覺的花枝:?
“謝謝……您?”她疑惑地歪歪頭,沒有聽懂香奈惠的言外之意。
蝴蝶香奈惠其實還想說兩句提醒這個不開竅的姑娘兩句,但是就在此時,當主家的幼子出現在長廊的拐角處,她停下腳步。
“輝利哉大人,下午好。”香奈惠有些訝異地問道,“是當主有什麼吩咐麼?”
輝利哉向她問了聲好,解釋道:“今日天氣晴朗,又有故友重逢,和室未免太過於肅穆,不妨隨意一些,就在這雪後初晴的院落中,煨一杯暖茶,聊聊天便好。”
他的聲音很清澈,雖然帶著點孩童的音色,但無論是得體的措辭還是不疾不徐的語氣,都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鬼殺隊曆代血脈中繼承而來的溫柔與包容。
說著,他跑到緣一身側,幫他將眼前的黑紗布解開,然後仰起頭看向鬼塚花枝,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鬼塚花枝偏過頭,微微彎下腰,就感覺
眼前的紗布被輕輕地解開,對上一張帶著稚嫩的臉,還有一雙非常漂亮溫和的眼睛。
他帶著盈盈笑意,向花枝伸出手,“請讓我為您帶路,花枝小姐。”
這種感覺,和四百年前的當主一模一樣……
鬼塚花枝彎了彎眼睛,點頭,將手放到了他手心裡。
一直等著花枝給自己解開眼前的黑紗布的一哥:……?
手又被鬆開了的緣一:……QAQ
這一刻,兄弟倆生平第一次如此有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比花枝稍矮一點的,握著花枝的手正談笑風生的輝利哉的背影——
勁,勁敵!!!
等到自告奮勇地提出要先去見客人一麵的輝利哉回來後,產屋敷耀哉就發現了這令人失笑的一幕。
輝利哉拉著一個穿著櫻粉色和服的女孩的手正在說些什麼,從兩人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他們應該挺談得來。一向成熟穩重的幼子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耀哉自然非常開心,對於這位腰間有三把日輪刀的少女,也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而真正讓他哭笑不得的是,走在她左側的額前有斑紋的男孩和她肩膀上抓著她的頭發的玩偶大小的小人。
相似的表情,相似的充滿怨念的眼神,如果比較起來,耀哉覺得和大女兒養的那隻小貓爭寵時的表情,真的一模一樣。
再想想記載中的關於這兩位大人的傳說,耀哉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鬼塚花枝也看到了不遠處坐在長廊中的產屋敷一家。
鬼殺隊當主那種相似的笑容和溫和的眼神讓鬼塚花枝一瞬間差點覺得回到了四百年前的戰國時代。輝利哉和他很相似,但是唯獨時間所賦予的沉澱與智慧,欠缺了幾分。
輝利哉的母親天音夫人漂亮端莊,抬袖掩笑的時候,像古畫天女圖中的天女一樣好看。他的兩位姐姐和兩個妹妹正圍在父母身邊,或站或坐,或笑或靜。一家人相似的樣貌讓這樣的可愛與溫馨成倍地暴增,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不願意去破壞一點一絲。
“她們都很想見你一麵,不過第一次的機會被我搶先了。”似乎看出了她的一絲躊躇,輝利哉溫和中帶著點俏皮地說道,“雖然經曆了幾次變更,連姓氏都換了好幾次。但是唯一一定會繼承下去的,除了殺死鬼舞辻無慘的決心,就是每一屆鬼殺隊的成員的名單。”
他們才是鬼殺隊的基石,在曆史的洪流中,以身軀鑄造成銅牆鐵壁,讓惡鬼不至於肆虐,也讓鬼殺隊得以留存至今。
“您是第一個加入鬼殺隊的女性劍士,同樣也是鬼殺隊第一個女性的柱。其實您早就達到了成為柱的條件,所以在您失蹤後,先祖就將您作為那一屆的九柱之一,寫在了那本名冊上。”
鬼塚花枝看向他,又似乎看到了當初在病榻前用儘力氣伸出手握住她的當主,那位第一次讓她感受到父親的愛意,讓她真正意識到自己肩上擔負著的,名為港口黑手黨的責任究竟是怎樣的期望與厚待。
她彎了彎眉眼,似乎知道了自己這次的時空穿越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上一次讓她開始接受那些壓在肩膀上的責任,那麼這一次穿越,就是為了讓她知道,到底什麼,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所必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