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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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有情有意的言冰雲!
這等殷切話語,卻是夾著無數心碎與絕望,饒是心如堅鐵的範閒在旁聽著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衛華的臉上更是憤怒無比,瞧著安坐於椅的言冰雲,似乎恨不得馬上將這位敵國密諜頭目碎屍萬斷。
隨著陣陣弱不可聞的抽泣之聲,沈大小姐終於被請出了莊園囚室。
範閒又歎息了一聲:“好一個有情有意的女子。”話雖如此說著,他的心裡卻有大疑惑,就算那位小姐是北齊錦衣衛大頭目沈重的女兒,就算言冰雲潛伏在北齊的這些年,可能與她有些什麼情感上的糾葛……但言冰雲是誰?是北齊這十五年來抓獲的南慶最高級彆間諜,關押看守何其森嚴,怎麼可能讓那位沈小姐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並且恰到好處地在自己這些南慶使臣麵有演了一出戲?
他忽然間心頭一動,明白了北麵這些同行的想法。
此時不像囚室的囚室之中已經安靜了許多,坐在椅子上的言冰雲沒有站起身來,隻是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飲了,這位潛伏北齊多年的厲害人物,雙眉如霜,麵有冷漠之意,給人一種自己什麼也不在乎的感覺——似乎連自己的生死也不怎麼在乎。
衛華此時似乎已經從先前的憤怒中平靜了下來,看著言冰雲皺了皺眉頭,說道:“言公子,不管如何講,前兩年裡,咱們也算是好友……大家各為其國,本來也算不得什麼事情,但請你記住,有些事情,是我永遠無法原諒的,你此次離開之後,請牢記著再也不要踏入我大齊一步。陛下已經通過沈大人下了密旨,如果今後你再敢踏入我大齊一步,我大齊拚將三千鐵騎,也要將你的頭顱斬下來。”
言冰雲半低著頭,就像沒有聽見他的說話一般,手指輕輕玩著茶杯的小把手。自從去年他的身份被揭穿,下獄之後,這位曾經在上京交際場合中長袖善舞的雲大才子。就似乎變成了一今天生的啞巴。
“今天我是來看他的。”範閒麵無表情對衛華說道:“我需要一個確實的日期,我什麼時候能夠接他回使團。”
“不能回使團,他隻能偷偷摸摸離開上京,你要知道,上京有多少人……想生撕了你們這位言大人的鮮肉。”衛華寒意十足說道。
範閒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有旨,我必須將言大人接回使團,至於掩飾功夫,我們自然會做,難道你以為我們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衛華皺了皺眉,他知道肖恩與司理理已經入了上京,此次秘密協議中南慶方已經做足了先手,己方確實不好再拖。另外就是範閒上次闖入自家府第,確實惹了許多非議。但是對方那個看似荒唐的提議,不知為何,卻真的打動了宮中的人,還有那位手中握著許多權力的沈大人。
“我馬上辦手續。”
範閒平靜點了點頭、說道:“能不能給個方便?我想單獨與言大人聊兩句。”
衛華皺皺眉。心想如果對方真的要商量什麼,等言冰雲回使團再說豈不是更隱秘。想來想去,不知道這位範大人想做什麼,點點頭,示意那位副招撫使與自己一道退了出去。
房間裡就隻剩下範閒、王啟年……還有那位一直半低著頭,冷漠無比的言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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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全沒有身處敵國錦衣衛大牢的自覺。滿臉溫和笑容,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言冰雲的麵前,看著這位年輕人英俊的麵容,開口說道:“我叫範閒。”
範閒清楚,在言冰雲被捕之前,自己已經進了京都。對方身為監察院在北方的總頭領,一定聽說過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聽見範閒兩個字後,言冰雲的手指緩緩離開那個滑溜至極的茶杯把手,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隻是那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這一點讓範閒很意外。
“範閒?戶部侍郎範建的私生子,從小生長在澹州,喜飲酒,無才,僅此而已。”言冰雲又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綿軟,很輕柔,與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冷漠神情完全不符,“你來這裡做什麼?”
範閒歎了口氣,說道:“我說言大人,您被關了大半年,這世道早就已經變了許多。首先家父已經做了戶部尚書,其次,無才的在下如今恭為使團正使,今次前來北齊,首要之事,便是接您回國。”不知道為什麼,言冰雲似乎對範閒這個名字極為厭惡,範閒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接我回國?”言冰雲再次緩緩抬起頭來,他今年不過二十多歲,但那對眉毛裡卻已經夾雜著些許銀絲,看上去有些詭異的感覺,“你是何人?我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