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眼看失態就要控製不住,容長老心中歎息,他使了個眼色,懲戒堂長老當即明白。

棄車保帥。

“肅靜!”

懲戒堂長老氣沉丹田,宣告:“此事本也是今日要宣告的一樁大事。”他大致描述了一下當日之事,最後宣判了桑雲惜的懲戒。

“雖未鑄成大錯,卻也過於浮躁。領取戒鞭十下,示眾人,以其戒驕戒躁,再不可如此妄為!”

這個懲罰一出,台下眾人頓時噤聲。

戒鞭十下,對於有許多法寶護身的桑雲惜而言,算不得什麼傷。

但是要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行刑,對於一個內門弟子而言卻實在難以接受!

她身體控製不住的發抖,抬起頭哀求道:“師父,不要——不要,徒兒知錯了……”

“雲惜。”容長老歎了口氣,蹲下身拍了拍桑雲惜的肩膀,“做錯了事情就要認罰。”

隻是丟點臉,總比要丟了命的強。

讓長老們暫且帶走桑雲惜後,容長老轉過身看向了桑寧寧。

“桑寧寧。”容長老神色帶著幾分老者的疲憊,“你是我最小的弟子,我知你素日與容訣走得近,可如今你也看見聽見了,他並非是你想象中那個光風霽月的‘大師兄’。”

桑寧寧抬起眼。

她說不出什麼大道理,隻能硬邦邦地開口。

“君子論跡不論心。”

言語真真假假,如風吹過,她再難捕捉。

桑寧寧想起了已經被她掛在了門上的小風鈴。

——但容訣做了什麼,她最清楚不過。

少女立在容長老身前,迎著那已起的劍鋒,身姿分毫不動

完蛋。

錢芝蘭一看桑寧寧這眼神,心中就在叫糟。

這人是狗脾氣又犯了!

容長老眯起眼,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另一道聲音出現。

“桑寧寧。”

桑寧寧身體一僵,回過頭。

許是天色昏暗,又或許是莫名的光亮來得太遲,以至於此刻容訣的眼神不再像是以往溫和守禮的大師兄,反倒像是在經曆長年累月的倦怠後,終於睜開雙眸的孤魂野鬼。

好奇、有趣,帶著評估的打量。

終是宛然一笑。

“謝謝。”他溫和道,

“現在,你該讓開了。”

每當容訣稱呼她全名時,所說的話,必然是不摻半分虛假。

他想讓她讓開。

桑寧寧不知自己是怎麼站到了台下。

她看著容長老口中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和理由,然後親自動手行刑。

一聲斷他脊梁骨。

二聲碎他玉容劍。

三聲……廢他今生所修。

而後就是長久的、痛苦的淩遲。

桑寧寧一直看著。

她沒注意到,台上的左儀水等人都控製不住地望向了她。

陰之淮本以為多年大仇得報,自己會無比快意,然而此刻他卻控製不住地將目光落在了桑寧寧身上。

君子論跡不論心?

他有些惱怒於桑寧寧對於容訣這樣維護的態度,又有些止不住的羨慕。

若是……若是當年茫茫大雪之中,也曾有人這樣立在千夫所指的他身前。

該有多好。

“我以為你會阻攔。”陰之淮神使鬼差地走向了桑寧寧,語氣控製不住地染上了嘲諷,“怎麼,還沒放棄?你和他關係就這樣好?”

這和關係好不好有什麼關聯?

桑寧寧看也沒看陰之淮,語氣平靜道:“若換做是陰師兄,我也一樣會攔。”

若換做是陰之淮做了容訣為她做的那些事,還在台上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她一樣會上前具以實告。

桑寧寧並不覺得自己說了多大不了的話,卻發現身旁人半晌未動。

她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卻見陰之淮在對上她的眼睛後,倏地彆開臉。

神情頗有幾分狼狽。

“你、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扔下這句話後,陰之淮就大步離開,竟然沒有再多看受刑的容訣一眼。

眼見他走後,錢芝蘭趕緊竄到了桑寧寧身旁,抓著她的肩膀輕晃。

“你搞什麼——你剛才快嚇死我了!”錢芝蘭壓低了嗓音,語氣掩飾不住地鬆了口氣。

她一直盯著桑寧寧就怕這狗脾氣的家夥忽然竄上台,直接攔下。

“錢師姐多慮了。”

想起那日的話,配上容訣受刑時候的神情,桑寧寧心頭像是起了星星點點的火。

容訣的笑容時真時假。

但此刻,在命令自己下台後,在他的佩劍被碎,脊骨被斷,修為被廢時。

容訣的笑容竟然如此真實。

桑寧寧覺得,自己現在大抵是有些生氣的。

即使這個氣生的莫名其妙。

她語調平平地開口:“我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本就沒什麼瓜葛,沒有為他觸犯宗門戒律的必要。”

容長老將桑寧寧與陰之淮和錢芝蘭的對話都收入耳中,終於放下心來。

他卻沒聽到,在他走後,錢芝蘭又問了一個問題。

“那你先前攔什麼攔?”

先前為什麼攔?

桑寧寧莫名想起了容訣當時的神情,抿了抿唇。

平日裡總是揚起的唇角依舊揚起,總是彎起的眼眸也依舊彎著。

他在笑。

可在那一瞬,在看到那雙眼的一刻,桑寧寧卻心中一悸。

因為那雙狹長溫和的眼中,寫滿了空茫。

他確實在笑。

可桑寧寧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另外一句話。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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