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天踹了(1 / 2)

清早,顧梔從樓上下來的時候, 顧楊手裡的雞蛋正好沒拿住, 摔到桌子上,然後又一骨碌兒地滾到地板上。

她看到顧楊對著報紙呆愣愣的樣子, 於是好奇地問:“怎麼了顧楊?有什麼新聞,給我也念念。”

顧楊抬頭望向還在樓梯上的顧梔:“姐……”

……

進口的歐式大沙發上,顧梔翹腿坐在沙發上,露出的小腿纖細如藕光潔如玉,她把報紙展開, 緊緊盯著報紙上的照片,然後回想剛才顧楊跟她念的新聞。

“歌星顧梔率保鏢當街毆打無辜學生?”

顧梔哼了一聲, 看著報紙上的那張照片,照片裡三個人都躺在醫院裡, 渾身用紗布包的像粽子,紗布上的暗色應該是血跡,樣子一個比一個淒慘, 跟昨天作威作福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記得昨天跑走的時候這幾個家夥明明還能能跑能跳的,鼻青臉腫倒是有但是也沒被打倒流血,怎麼一夜之間就躺在醫院病床上下不來了。

這篇新聞稿密密麻麻全是字,新聞稱本報記者昨日接到新聞熱線,幾個家長稱自己的孩子在學校外麵被同學的家長人打了, 受傷嚴重目前正在仁濟醫院住院, 然後這則新聞的關鍵點, 就是那個同學的家長, 也就是打人者,不是彆人,是那個全上海幾乎都認識的才出道不就的當□□星顧梔,她指使自己的身強力壯的保鏢,因為一點同學之間的瑣事,就對跟自己弟弟發生小摩擦的同學下此毒手。

新聞原文裡,記者直接記錄了某位受傷學生家長的控訴:“既然把孩子送到聖約翰中學,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想上報紙,隻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惡,她仗著自己是個有點名氣的歌星,竟然能如此胡作非為,都是孩子都是同學,即使有什麼摩擦那也是孩子們之間的事,小打小鬨罷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就好,而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弟弟,竟然插手指使保鏢毒打我的孩子,這種行為簡直是喪儘天良,在全中國全上海,怎麼能容忍有如此仗著有點名氣有點權勢就為非作歹枉顧王法的人存在?”

“我們幾個家長都知書達理的人,要求也不過分,我們要求歌星顧梔帶著她的弟弟親自到醫院裡向我們賠禮道歉,然後再在報紙上登一封道歉信,連登三天,給我們的孩子一個交代,否則我相信,不光我們孩子家長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全上海的老百姓,也不會容忍一個如此囂張紈絝的人存在!”

新聞稿中記者雖然主要實在記敘這件事,但是在後麵的評議部分明顯也已經對顧梔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的這種行為十分憤慨,甚至發表評議,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歌妓都如此枉顧王法膽大包天,那麼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上海,什麼樣的中國?

顧梔放下手中的報紙,冷笑一聲,麵色如霜。

連一向標榜公正客觀不帶個人偏私的新聞記者的都忍不住在文字裡聲討她了,不用想也知道上海人今天看到這則新聞的反應。

顧梔想著那幾個家長提出的要求,當麵賠禮道歉不夠,還要登報道歉?

呸。

自己兒子做的那些事情僅用幾句“同學間的小摩擦”“孩子們的小打小鬨”就一筆帶過甚至隻字不提,而對她的要求,就連登報道歉幾天都寫的清清楚楚呢。

顧梔終於反應過來昨天為什麼那小子一直恨恨地盯著她的臉看,一定是把她認出來了。她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個上過《良友》的歌星,倒是難為那小子記得。

顧楊看到新聞後一直緊鎖著眉頭,趴著腦袋:“姐,對不起。”

顧梔看他一眼:“對什麼不起,你又沒做錯。”她從小在和顧楊有關的事情上就霸道。

顧楊到底還小:“那怎麼辦呢?”他很是知道這些報紙新聞對群眾的煽動性,仿佛全上海都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他姐那麼喜歡唱歌,如果因為這次名聲毀了,那該怎麼辦?

顧楊想到那幾個平日在學校裡就最好欺淩弱小的同學,咬牙。

顧梔低頭思索了一陣,客廳的電話鈴突然響了。

顧梔接起來:“喂。”

電話是古裕凡打來的。

他語氣焦急:“報紙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你,讓保鏢打人?現在公司電話都快被各家報社打瘋了,他們都想要采訪你。”

“公司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拉著橫幅讓你去跟人家學生道歉!”

相比於古裕凡的焦急,顧梔倒是顯得很淡定,淡定的仿佛不像是當事人:“是我,不過打人的不是保鏢,是我的司機。”

古裕凡:“………………”

勝利唱片旗下的歌星之前也出過一些新聞,他應對這些新聞還是有點辦法,當即做了決定,冷靜下來說:“彆急,我現在就去跟報社聯係,說打人的不是你,就憑一張躺在醫院的照片就能信口雌黃是你打的?那我現在也跑醫院去躺著拍張照片,明早能不能登報說是霍廷琛的手下打的讓他向我賠錢?”

霍廷琛這個名字古裕凡隻是用來作為這個上海市大佬的典型隨口一提。畢竟在上海沒人不知道霍家,沒人不知道霍氏新少東霍廷琛。他也並不覺得顧梔會跟霍廷琛有什麼交集。

古裕凡覺得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解決辦法,顧梔才出了一張唱片便大紅,唱片銷量一騎絕塵,長的漂亮連那期《良友》都賣到加印好幾次,將來賺錢的日子還長著,勝利唱片絕對要保住這顆行走的搖錢樹,人肉印鈔機。

如果真的承認,即使道歉了,顧梔的形象肯定也會大大受損,還不如一開始就矢口否認,等過一段時間大家把這件事慢慢淡忘。

古裕凡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嗯,就這麼辦!”

顧梔聽著古裕凡在電話那頭的自言自語,從想辦法到做決定一氣嗬成,彆的不說,就這公關速度,確實不愧是勝利唱片的掌舵人。

隻是顧梔並沒有立即答應古裕凡,而是問:“你為什麼從打電話過來到現在,就不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我為什麼那麼生氣要揍那幾個小子呢?”

古裕凡嘿然一聲:“害,小孩子之間鬨矛盾,無非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顧梔氣了:“為什麼小孩子的事情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且十五六歲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什麼都懂,卻仗著彆人覺得他們是小孩子而無法無天,他們有些人甚至比你想象中還惡毒的多!現在不教訓,難道要等到他們將來殺人放火了才教訓嗎?那不是已經晚了嗎?”

古裕凡沒想到顧梔反應這麼大:“你……”

顧梔:“人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用不著否認,但是讓我道歉,絕對不可能。我打了他還要道歉,那我還教訓他做什麼,日子過得太閒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

她又想到古裕凡說的那些堵在公司門口讓她道歉的人,說:“對不起,這次公司有多少損失,你算一算,給個數,我絕不還價。”

古裕凡這才有所動容,問:“到底怎麼回事?”

顧梔想了想:“你幫我選家靠譜的報社吧,我接受采訪。”

古裕凡默了一瞬,然後點頭答應:“好。”

顧梔似乎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顧楊在一旁聽著,麵露擔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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