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天踹了(2 / 2)

顧梔掛掉電話,還是很淡定:“怕什麼,歌星當然會怕這些亂七八糟的誹謗,富婆,才不怕。”

她看著顧楊:“咱們去你學校一趟。”

……

第二天,上海《申報》發布了一則最近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的歌星顧梔的獨家專訪,一共分為兩個版麵。

上麵一張顧梔接受專訪時的照片,她坐在椅子上,穿一身淡紫色繡玫瑰暗紋的旗袍,旗袍領上的一排盤扣做得很精致,臉上表情嚴肅中帶憤怒,全身卻很是有女明星的風采。

眾人皆以為她這是出來道歉了,結果卻看到直白到甚至有點囂張的新聞標題——不是所有小孩子都配被稱為小孩子。

新聞以顧梔的角度大概記述了當時事情經過,記者把顧梔的話稍微加工了一下,說男生首先在顧梔小姐的弟弟沒有主動招惹的情況下,當著顧梔的麵用極儘肮臟汙穢的言語辱罵顧梔小姐和她的弟弟,因此才會有後麵的事情,請問當有人當著你的麵用辱罵你的孩子,你會因為對方也是個孩子,而選擇無動於衷嗎?

事情也並不是如男生家長所言的指使保鏢毆打,顧梔小姐當時身邊隻有一個司機,一個司機對三個少年,難道就因為你們一對三沒打贏,怎麼就變成了我們這邊單純的毆打。

寫采訪稿的記者文筆十分不錯,即使即使這個報紙,讀者也能感受出顧梔說這些話時的憤怒。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現在有些半大的男孩子最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有時候確實很想抽他,把他拎到家長麵前去,原想讓家長管教管教,可是家長卻把那東西當個膿皰瘡似的護著,用一句他還是個孩子打發完事。

可是顧梔讓司機打人,人家都受傷了,終究是不太好吧?

直到他們看到了第二個版麵,第二個版麵不是顧梔的專訪內容,而是一則聯名信。

聖約翰中學學生聯名信:

感謝顧梔姐姐所作所為,集體要求學校開除這三名同學。

聯名信裡詳細且憤怒地控訴了這三人平常在學校的所作所為,拉幫結派欺壓同學,隻要是長的稍微漂亮的女同學沒有不被他們騷擾過的,上一次有個同學不堪忍受他們的無儘言語肢體侮辱甚至跳樓而死,而這些人卻依舊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沒有受到懲罰。這些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每天真真實實的在學校裡發生,並不是大人們口中的一句“小孩子之間的摩擦和惡作劇”,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除了受到過傷害的同學,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他們原諒。

聯名信字字懇切,最後羅列了所有寫參與寫這封聯名信的學生名字,一頁甚至列不下。

再接著,有消息從醫院裡傳出,說那幾個人根本沒有受那麼重的傷,純粹是以為顧梔看到覺得她會把事情壓下去想訛她的錢,更有街邊小報把那幾個學生家長的信息也登了出來,發現那幾個理直氣壯對記者說自己是體麵人的家長竟然那全都是當地的地頭蛇,仗著弄了幾個錢把孩子送到了聖約翰,自己在那一片欺男霸女,他們的孩子在學校裡胡作非為。

一邊是看似占理卻總是在故意模糊事情前因後果的幾個家長,而另一邊卻是顧梔條例清晰的專訪,以及聯名信裡學生們憤怒的控訴。

就是顧梔說謊,可那聯名信做不得假。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原來顧梔教訓的是那些在學校裡習慣欺壓同學的混蛋們,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惹到了顧梔弟弟頭上,然後踢到了鐵板,被顧梔狠狠教訓了一頓。

顧梔專訪裡說得對,你們維護那些孩子的時候,總以他是孩子為理由,可是那些孩子欺負彆人的時候,樣子卻一點也不像個孩子。

打得好!簡直大快人心!

隻是可惜那個被逼跳樓的同學,再也回不來了。

第二天,聖約翰中學門口就張貼出了對那三位同學的開除通知,並且嚴正聲明要維護良好的學校風氣,此種行為要再次出現,一律開除處理。就連那幾個一開始趾高氣昂的學生家長,據說之前犯了不少事,被人舉報,抓到警察局去了。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顧楊又上學去了,顧梔坐在家裡,無聊看著她那張專訪的報紙。

古裕凡說這次事情後她的唱片銷量竟然又漲了一筆,再催她趕緊出新唱片。

再說吧,顧梔把唱片的事記在心上,然後又往報紙上瞅。她稀稀拉拉認不得幾個字,但顧楊給她念出來後她聽著記者寫的貌似不錯,起碼把她想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出來了。

顧楊臨走時還教她認了幾個字,又說咱們現在有錢了,讓她給自己請個老師,你還這麼年輕,會認字多好。

顧梔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跑去偷聽人家上課結果被大娘揪著耳朵打得滿院子亂跑的場景,打了個哆嗦,望著報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覺得頭暈,然後把視線集中在報紙上自己的專訪照片上。

那個記者給她拍的還挺好看的,身上那件旗袍是她訂做的,花紋樣式都是她自己選好再讓裁縫做的,很合她心意。

之前跟霍廷琛在一起的時候,她其實聽到過很多次,除了陳家明以外,霍廷琛身邊的人,認識她的,見過她的,都說她膚淺,他們背著她在背後說,但是隻要是說了,顧梔不傻也不籠,也總是會聽到。所以她唯獨會想挖陳家明的牆角,即使她覺得陳家明雖然嘴上沒說,心裡肯定也這麼說過她。

她開始還難受過,要是她也像他們一樣有爹疼有娘愛有學上,現在絕對比你們這些背後嚼舌根的人有學問的多,隻是後來聽得多的,漸漸也就不難受了,或許是麻木了。

以前霍廷琛有時候也會在楠靜公館看看報紙,她也湊過去看,霍廷琛讓她念一念,她硬著頭皮念,結果念錯了字霍廷琛還低低的笑,逗她的樣子像是逗一隻聽話的寵物。

她當時臉上還在笑,心裡卻還挺生氣,心說那是因為我不像你一樣有個好爹,我連自己爹是誰都不知道。

而現在,顧梔坐在自己的大洋房裡,卻突然覺得自己是挺膚淺的,因為一個采訪,她聽說要拍照,都要從頭打扮到腳還要穿新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顧梔突然想起了霍廷琛那位她隻有過兩麵之緣的愛穿洋裝的未婚妻。

顧梔嗤了一聲,洋裝哪有旗袍好看。

手上有一堆報紙,全是這幾天的,顧梔又翻了兩張,翻到了“今日名x”。

第四個字不認識,但她從前三個字猜出來這份應該是女性讀者最多的今日名媛。

日期寫的今天。

這報紙圖片比較多,顧梔本來是隨便翻翻,結果一眼就看到自己上次專訪的照片印在報紙最中間。不知道是為什麼。

既然提到了自己,顧梔便隻好動用有限的知識水平,艱難地辨彆上麵的新聞條目:

“xx買x顧梔xxx衣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