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雯之前跟安德魯聊天的時候,發現他很喜歡他們德國的哲學家黑格爾,剛好她以前在圖書館看過黑格爾的書,兩個人便聊了兩句。
安德魯沒想到唐曼雯竟然搬出了黑格爾,哈哈大笑兩聲:“好!看在我們一起喜歡黑格爾的份上,我放你走,然後我去上海找你,彆忘了你說過的話。”
唐曼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不會忘。”
然後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她看著安德魯,最後乾脆抱著他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這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親吻,親吻時安德魯的胡子紮在她臉上,有點痛。
陳紹桓從來沒有親過她,或許在他眼裡,她隻是個玩具,用來泄.欲,並且可以隨手送人的玩具。
這樣的玩具是不配他親吻的。
“謝謝你安德魯。”她親完,轉身想跑。
“等一等。”安德魯在背後叫住她。
唐曼雯被叫住時心一抖,以為安德魯想反悔。
“因為小甜心甜蜜的吻,我想再給你點彆的。”安德魯說著,竟然從腰際解下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拋給她,“活著回去上海,我會更喜歡你。”
“我們在那裡好好談論黑格爾。”
唐曼雯條件反射接住槍,看似小巧,拿在手上分量卻極沉。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拿槍,心中激動不言而喻:“好。”
手.槍十分小巧,唐曼雯穿著旗袍,身上沒有地方裝,但總不能一直拿在手上往外跑,會把服務生嚇壞。
她在身上找了找口袋他,突然靈機一動,解開旗袍最上的幾顆扣子,把那把小巧的手.槍,放進胸衣裡。
安德魯目光流露出讚賞:“不愧是我的小甜心。”
唐曼雯不敢再耽擱,生怕他什麼時候反悔,立馬奔了出去。
安德魯看著唐曼雯的背影,笑了笑。
身後沒有人追。
唐曼雯一路跑。
風打在臉上,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鼻腔發酸。
唐曼雯跑出酒店。
已經很晚了,街上空無一人。
安德魯給了她槍,卻沒有給她錢。
她現在身無分文。
不過沒關係,好在還有首飾,耳環和項鏈,是陳紹桓送衣服之後送的,讓她戴上。
陳紹桓送來的東西不差,能值點錢。
西安火車站徹夜運營,她要去買張票,隨便到哪裡,隻要先離開這裡就行。
隻是她不知道西安火車站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她依稀感覺出來這個酒店其實地理位置不錯,離火車站不會太遠,隻不過因為時間太晚,沒有了馬車和黃包車。
她想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白天有車了再去車站,然後想到陳紹桓的副官臨走時的話,打了個哆嗦。
那個副官說第二天早上就來接她。
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安德魯告訴陳紹桓的副官已經把她給放了,陳紹桓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會派人抓她。
唐曼雯想到陳紹桓,想到強行不可描述她,控製她,侮辱她,甚至把她送到安德魯床上的陳紹桓,一時惡心到想吐。
不行,夜長夢多,必須現在就離開。
唐曼雯在路邊走著,冷風吹的她抱緊了胳膊,想看有沒有路過的人能幫幫她。
夜色中,她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
黑色的車,夜裡她看不清車子的型號,隻看到車裡燈光微亮,仿佛坐的有人。
唐曼雯默了默,然後攥著拳,徑直走過去。
她想當一個人的命運已經壞到無法再壞的時候,就會開始慢慢變好。
她希望今夜是她命運變好的開始。
她敲了敲車窗,車裡的人大半張臉籠罩在暗影中,看不清。
她說:“先生,我遇到了壞人,能不能求您幫幫忙,把我送到火車站去,我要離開這裡。”
車裡的人沒說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於是唐曼雯摘下自己的一隻耳環貼在車窗上,耳墜上是一顆品相極佳的珍珠,甚至已經帶了哭腔:“真的求您了。”
車裡的人這次終於有所回應。
他轉過頭,搖下車窗。
唐曼雯看到陳紹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