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無措看著膝下已經裂開的石板。
他很想說他賠。
但他的私蟲終端至今都在親王手上。
倒是也能用現在的工作終端登錄賬戶,隻不過,艾克斯早就默認了他所有財產都歸親王所有。
雖然頂著“雌君”的頭銜,艾克斯對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在親王手中求生的蟲。
真要說的話應該算奴隸,雌奴……
雌奴的一切都歸屬雄主。
不存在私有財產。
其實帝國對軍雌的待遇一向寬厚,尤其是艾克斯這種純靠軍功晉升的軍雌。
艾克斯沒什麼燒錢的愛好。唯一燒錢的機甲,也有軍部養著。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身家不菲。
甚至能讓羅素家族那樣的帝都貴族惦記上。
但相比起親王給他的一切,和他帶給親王的傷害來說……那些財產,真的什麼都算不上。
曾經的艾克斯甘願為了幼崽,向親王奉上一切。
現在卻發現,一切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彌補。
隻是他不明白,他與親王素不相識,親王為什麼會選擇幫他?
“殿下,您當初……為何要將我從二皇子的宴會上帶走?”
艾克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還能是為什麼?”
一提起這個慕斯就不快。
“我總不能讓你在我弟弟的宴會上出醜吧?”
確實,艾克斯在二皇子的宴會上出事,二皇子的名聲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但其實,他發現艾克斯的時候,艾克斯早就遠離了蟲群。
大概是艾克斯也發現了自己身體情況不對,在想辦法自救。
但以他當時的狀態,根本沒法支撐他前往安全的地方。
就算勉強抵達軍部或醫院,軍部中將被違禁藥物誘導發情,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醜聞。
家世好的雌蟲根本不懼這些。
但對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艾克斯來說,一點點類似的醜聞,都可能摧毀他的仕途。
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慕斯一直有意或無意地關注著艾克斯,沒蟲比他更清楚,艾克斯這些年走得有多不容易。
當慕斯反應過來時,他的精神觸手已經抽暈了尾隨其後的雄蟲。
自己也站在了狼狽不堪的艾克斯麵前。
或許是為了弟弟的名聲,或許是為了看艾克斯的笑話,又或是彆的什麼慕斯自己也不知道、亦或不想承認的原因。
總之,他帶走了艾克斯。
之後的事,慕斯不想去回憶,那會顯得他像個笑話。
就該讓艾克斯自生自滅的。
最多把蟲丟上飛行器,給飛行器設定自動駕駛,送回對方的住處,再讓他信任的私蟲醫生去一趟。
問題是,艾克斯堂堂一個中將,居然把房子買在保密性那麼差的鬨市區。
如果他的飛行器真把蟲送回去,明天的新聞頭條是什麼,慕斯都能想象出來了。
根本沒有最優方案。
慕斯越想越氣,想踹一腳麵前跪著的雌蟲。
可雌蟲微隆的肚子又讓他下不了腳。
揍雌蟲沒什麼,反正雌蟲防高血厚,堪比機甲。
但揍孕雌,就有點超出慕斯的接受能力了。
大概是機甲不會懷孕吧。
如果機甲能懷孕,慕斯就會知道,懷孕的機甲依舊防高血厚且能打。
沒東西踹的腳,不悅地碾著被雌蟲跪出來的石板裂縫。
雄蟲敏.感多變的心思,是艾克斯這種軍雌永遠無法理解的。
就像艾克斯注視著親王在石板上碾壓的腳,卻想破頭也想不到,對方腦子裡思考的是“為什麼機甲不會懷孕”。
他的思緒還停留在親王的話上。
為了不讓他在二皇子的宴會上出醜,這是親王給出的理由,也是艾克斯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因為那是二皇子的宴會,為了二皇子考慮,親王才帶走了他。
隻是誰也沒想到,親王會恰好生理覺醒,剛好需要一隻雌蟲作為引導者。
所以,親王使用了他。
竟是這樣的陰差陽錯。
他的強製發情,被用來協助一隻雄蟲度過生理覺醒,艾克斯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但至少,比下藥強占要好了太多。
而且那隻雄蟲是親王……
艾克斯仰視著麵前的雄蟲,胸腔中的感情既酸澀又疼痛。
他終於不用背負喜歡上強占他的蟲的痛苦,終於不用再掙紮,可以放任自己沉淪。
他終於擁有了愛親王的能力。
卻也失去了被親王所愛資格。
因為,是他親手穿透了親王的胸膛。
害得那顆本就不算有力的心臟,在他手中,幾乎停止跳動。
“你這是什麼表情?”
慕斯被看得不自在。
他是喜歡看艾克斯痛苦,並從艾克斯的痛苦中得到愉悅,宛如報複般的快.感。
可他還什麼都沒做呢。
而且雌蟲眼中的愧疚和哀傷是什麼?
現在才愧疚,是不是太晚了?
就算雌蟲再遲鈍,也不該遲鈍到五個月後,才幡然醒悟,對攻擊自己的救命恩蟲感到愧疚吧?
艾克斯難過地注視著親王。
他急切地想要做點什麼,就算無法彌補虧欠,至少也要讓親王高興些。
除了斬斷翅翼那次,親王從未真正對他使用過什麼刑罰,似乎對此不感興趣。
親王對他的興趣,隻在折磨玩弄他取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