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連忙站起來,笑著與阿琇等人告辭。
阿琇還很是意猶未儘,“霍姑姑你彆忘了要常來常往啊,我還想聽你講講在海疆打仗的故事呢。”
霍昀有一位上馬能衝鋒,提槍會殺人的母親,自然也不是尋常的閨閣弱女子。她看著柔弱,卻也有幾分功夫。
聽了阿琇的話,依舊笑的婉約,“等侯府裡收拾好了,過幾天我就下帖子,請你們過去說話如何?我還帶了許多海疆的特產來,到時候,請你們嘗嘗鮮。”
帶著霍菲回了春暉堂,與顧老太太告辭後,霍家三代女人坐車回去了。
“老夫人真是一位奇人哪。”阿琇由衷讚歎。
顧老太太笑問,“這麼喜歡她?”
阿琇連忙說道,“最喜歡祖母!”
“諂媚!”阿珠依舊口是心非地嗤笑,又與顧老太太說了在水榭之中,霍家姑侄的不同表現,“孫女兒覺得,霍家姑姑為人坦誠,值得交往。倒是那位霍菲姑娘,看著和霍家姑姑容貌相似,脾氣秉性卻是南轅北轍。”
“個人有個人的性子罷了。說得來,你們便多些來往。說不來,見麵點頭也就是了。”顧老太太也不是那種為了老姐妹的交情,就叫自己孩子委屈著去奉承人的人。她活了偌大的年紀了,什麼人看不出來?
霍菲,確實很有點兒小家子氣了,隻在春暉堂裡坐了不長的時候,似乎就沒有安靜過,一雙眼睛轉來轉去的四下裡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
看她的模樣,絕不是靖海侯老夫人教導出來的。
霍菲,的確不是靖海侯老夫人教養的。因霍昀生在戰場之上,又是雙胎,從小身子便弱。為了照顧這個女兒,靖海侯老夫人是真的傾儘了心力。霍菲隻比霍昀小了幾歲,靖海侯老夫人精力有限,也就沒有將孫女也養在膝下。
與靖國公府的陰盛陽衰正相反,靖海侯府女孩兒更加稀罕。兩輩兒人加在一起,也隻有霍昀和霍菲兩個女孩子。
霍菲是她這一輩兒中唯一的女孩兒,自小就受儘了寵愛。霍家二房夫妻簡直把她當做心尖子一般,說一句要星星不給月亮也不為過了。
再加上霍菲本身也有幾分小聰明,平時很會說話,在老侯爺夫妻跟前,也很是得寵的。
不過這人哪,就怕比較。有了方才阿琇那一番拍在了心坎兒上的話,靖海侯老夫人再看霍菲,就覺得孫女兒雖好,跟京城裡的閨秀們相比,也還是很不足的。
回去的馬車上,又問了霍昀許多國公府姑娘們的話。
霍昀倚在車壁上邊,這樣的天氣了,腿上還搭了條毯子,整個兒人已經沒有了在國公府時候刻意做出來的得體模樣,隻一副慵慵懶懶的樣子,笑著說道,“都還不錯。小九兒仿佛更伶俐些。”
尤其一張小嘴兒叭叭叭的,太能說了,也太會說了。
“既是說得來,便不妨多與她們來往。”靖海侯老夫人囑咐道。靖海侯府說起來也是威名赫赫,但是到底多年來一直遠離京城,在京城裡很有些根基不穩的意思。靖國公府卻是相反,彆看這一代的靖國公不大成才,但他幾個弟弟卻都不錯,兩個科舉出身的,官職做得不高,卻勝在穩重。最小的那個從武出身,年紀輕輕已經掌了這虎賁軍,真正簡在帝心的人物。有了這樣三個兄弟襄助,靖國公在京城裡立得穩穩的。
再加上他們身後的姻親,那真真就是一張極大極密的人脈網了。
從這功利一點兒的方向說,叫女兒與靖國公府的幾個女孩兒親近,也並沒有壞處。
再者,她也是真心喜愛那個叫阿琇的小姑娘,聰明,靈透,雖愛說些甜言蜜語,卻也看得出卻是出於真心,並不叫人生厭。
靖海侯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老友是個耿直的性子,她教導出來的孩子,必然也不會差。
霍昀頷首,“我都知道。”
霍菲心裡很是不忿。
方才在國公府裡,阿珠阿琇幾個有意無意地,都叫她感到受了冷落。
“祖母,我看倒不儘然吧。”霍菲忙插嘴。
見老夫人冷峻的目光看向自己,忍不住心頭有些發跳,強忍著懼意,小聲地說道,“人都說,要有風骨呢,我看沈家那幾個姑娘,尤其是九姑娘,全然就是一副諂媚的樣子呀。尤其是那些話隨口就能說出來,可見平常說慣了的。祖母,您可不玩玩不能叫她給騙了。”
說到最後,還覺得自己甚是有理,聲音也大了一些。又笑道,“還有姑姑,咱們就是海疆來的,也不能叫人小看了去呢,哪裡就能彆人叫講典故,就照著說的?她們若是愛聽,還不如去請女先生兒呢。”
靖海侯老夫人的眼睛,就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