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棺木裡沒有白骨。(1 / 2)

山間, 風徐徐吹過, 將茂盛的枝葉吹的簌簌作響,清風道士站在顧歸酒的身側, 聞言, 低聲道:“我當時就同你說過,那人沒死,你不相信我,那麼我隻能委婉的同你說因為那人不想見你。”

顧歸酒垂眸, 矜貴的眉一蹙。

他怎麼可能相信,那人就死在了他的懷裡, 是他抱著她,看著她斷氣,太醫來了時,她已經閉眼長眠,嘴角的那灼人心肝的血都已經有一些流到了玉頸。

如今......

“皇上, 你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判斷那人沒死。”清風道士說:“我很肯定的同你說, 我隻知道那人是的確沒死,但我沒有辦法幫你判斷。”

一陣風襲來, 顧歸酒淡漠的聲音響起, 道:“朕問你一個問題, 你若是實話實說, 朕便賜婚於你。”

顧歸酒忽地感覺到有點可笑, 他薄唇輕扯了扯, 他堂堂一個嶼國的炎卿帝, 如今為了那女人,居然還要用一個婚約威脅一個道士。

清風道士蹙眉,繼而道:“我已有媳婦兒了,不需要皇上賜婚。”

話音剛落,顧歸酒薄涼的嗓音便道:“朕知,隻是你妻子不是離開你了嗎?與其死纏爛打,不如朕賜婚,一道聖旨讓她不得不回到你的身邊,她也不可能抗旨不遵,如何?”

這句話一出,清風道士立刻拋開了一臉的事不關己的模樣,彎腰作揖道:“謝過皇上,隻要皇上能讓我媳婦兒回來我身邊,清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顧歸酒骨節分明的大手摸著兔子,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溫白白,腦海裡忽地浮現起那日今羨抱溫白白的身影,和三年前,溫初酒抱溫白白的姿態和神情一模一樣。

“朕問你,皇後沒死,她如今是否在就在安國?”

清風道士垂落在腿側的指尖輕撚,片刻後,道:“皇上心中其實已經差不多知道了一半了,不然怎麼可能還來問我?”

清風道士看了眼顧歸酒,他依舊沉默,清風道士潤了潤嗓子,說:“前幾日,有一個人來問我,說自己的夢,三年來都在重複做著。”

顧歸酒的視線立刻看向了清風道士,一雙眼都是驚楞。

清風道士道:“說來巧,那人的夢正是你三年前,托我替她下的蠱,以淚托夢,以血托來世平安。”

顧歸酒喉結滾動,他忽地有塊布遮在自己的眼前,隻要他一伸出手,就能完完全全的看見全部的真相。

他心口一灼,喉口忽地有點兒發澀,他低低的道:“那人......”

“皇上。”清風道士沉聲道:“恕清風不能再多說,說她的夢已經是我越矩了,還請皇上諒解。”

道法,有壓製,自然有反噬。

顧歸酒多少都能知道,如果再追問下去,清風會遭到反噬,或許還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喉結滾動,繼而擺擺手,沉聲道:“退下吧。”

清風退下,顧歸酒一個人站在原地,其實心口已經有答案了,但是他想不明白,為何三年之間,那人會直接變了模樣,五官全都變了,隻有聲音還有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沒變化。

念頭剛閃過,身後忽地傳來了腳步聲,陳越道:“陛下,是元歌元大夫。”

顧歸酒眼眸一暗,感覺眼前遮住的那塊布已經開始掀了一個角了,他今日是必然要把它給完全掀掉。

顧歸酒沉聲道:“宣!”

元歌用完膳,細細一想發現藥房中還有一個上好的石斛,石斛有養目的功效,拿給炎卿帝吃是再好不過的了,元歌用晚膳便立刻把石斛帶來了。

元歌將來意說明,並且將石斛遞給陳越,低聲道:“皇上回了宮之後,就可叫太醫院的人熬製,屆時日日衝水飲用,定是能緩解一些目澀的感覺的。”

顧歸酒示意陳越接過來,元歌瞧出了炎卿帝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能感覺背對著他的男人一身的寒氣迸發出來,讓原本還有些悶熱的夏夜,頓時變得有些寒風飄澀。

元歌不敢再多加打擾,立刻站在身後低聲告退,隻是沒等到男人的同意,元歌驀然聽見男人低聲問了一句話,道:“元歌,朕問你,林九的醫術是否很了得。”

元歌怔愣,聯想到顧歸酒方才的低沉,誤以為他是因為害怕擔憂自己的眼疾,於是便寬慰道:“回稟皇上,少主的醫術絕對了得,還請皇上放心,草民同少主定然會竭儘全力療治您的眼疾。”

顧歸酒漠然,手撫摸著溫白白的兔毛,視線有些空洞,心跳的很快,有一個荒唐的念頭閃過,他默了半晌後,便聽見了元歌道:“皇上請一定相信我們楓林山和我們的少主。”

元歌以為炎卿帝低著頭的原因是因為不相信,他不想讓炎卿帝懷疑他們,亦不想讓楓林山毀在他元歌治不好陛下的眼疾上。

於是便在記憶裡搜索著林九醫術了得讓人信服的理由。

風吹過,他腦海閃過一個畫麵,於是立刻道:“皇上,您就放心吧,我們少主的醫術絕對了得,三年前,我曾與他一道上山采藥,聽他隨口說了幾句,說是製作了假死藥,並且我還親手看他製成了人皮臉!”

元歌還在說什麼,顧歸酒已經聽不下去了,他耳膜像是隔了一層水霧,隔絕了所有的聲音,抱著溫白白的手收緊,手背上都迸出了幾根青筋。

是氣的,亦是怒的。

方才在腦海裡,就尋過多種可能,但一一都被自己否決,隻有這個假死藥,他想到了!卻不敢相信有誰能有這個醫術,誰知,居然真的是吃了假死藥,甚至還下定決心,與他不複相見,披上了人皮。

真是一個沒心肝的壞女人!

三年前才遇見,而林九對她的態度,還有溫白白,還有無論怎麼改變都改變不了的聲音,以及那雙讓他無比熟悉,在夢裡看見了不知多少次的眼眸。

都讓他驀然回了神,掀開了眼前遮住了真相的布簾,看清了那披著□□的沒心肝的壞女人!

顧歸酒發了怒,眼底迸發出了寒氣,讓陳越和不明所以的元歌都感到瑟瑟發抖,溫白白啃著紅蘿卜,一雙兔眼緊緊的盯著顧歸酒,似乎在問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