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跑(1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4401 字 3個月前

兩座府邸隔得距離並不遠, 今羨和阿默走過去, 路過兩座府邸相通的院子時, 便看見顧歸酒坐在了石凳子上,月白色的華服,懷中抱著溫白白,聽見了動靜,一人一兔往她這邊看來。

視線太過於同步, 以至於今羨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去。

畢竟昨夜劍拔弩張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現在她亦覺得有點兒尷尬, 特彆是等會兒還有求於人,同昨夜她怒到扇他巴掌的氣氛一對比, 就更是尷尬了。

倒是顧歸酒, 一點兒也沒有挨巴掌之後的怒意,一臉的雲淡風輕抱著溫白白踱步往今羨的方向走去, 廣袖隨著行走的動作在浮動,他眉目清潤, 昔日單薄的一雙眼如今帶著笑意,這讓今羨更加不自然的撇開視線,卻看見他已經站在了身邊。

“來, 白白,去娘親懷裡。”顧歸酒將溫白白遞到了今羨的懷裡, 麵色溫潤:“白白想你了, 昨夜鬨了一夜不肯睡, 紅蘿卜也不肯吃, 我無奈, 就帶著它去摘了梅花。”

今羨知道,他是在同她解釋那朵梅花的事,她倒也沒打算問,隻是聽他這麼快開口,倒是想要掩飾什麼似的,今羨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顧歸酒的話剛說完,站在一旁的陳越頓時彆開了頭,隻覺皇上這樣是追不回皇後的。

陳越不忍,開口第一次拆了顧歸酒的台子,道:“皇上記錯了,白白昨夜睡得很香,倒是你,一夜顛簸去摘了梅花,手都劃破皮了,還是多當心點。”

顧歸酒麵色頓時僵硬了。

陳越說完,又看著今羨道:“皇後娘娘,皇上的龍體還得您多多照顧著些,如今手破皮了,我們這些當下人的,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還得皇後娘娘心思伶俐的人幫皇上上藥才行。”

今羨如今倒是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話,但看見顧歸酒紅透了的耳根,以及隻要睡飽了就會像如今這般一臉興奮的溫白白,她估摸著,陳越說的話,方才是真的。

管它誰真誰假呢,她又不會因為一朵梅花感動的哭泣,隻覺他真是無聊到透頂,心中如此想,麵上倒是不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抱過了溫白白,低聲問:“最近吃的多了是不是,怎麼感覺抱起來沉沉甸甸的。”

顧歸酒站在一側,垂眸看著今羨抱著溫白白,像是抱著孩子似的,他忽然抿了抿唇,若是有一日,他同她之間有了孩子,她定然也會這麼柔著眉眼抱著孩子。

心緒有點兒飄,好在及時收了回來,他垂眸,本不想讓今羨知道的,總覺著她知道了,心中不免更加看低他,這樣一來,對他沒有任何的幫助,誰知陳越這個大嘴巴子。

思及此,他睨了一眼陳越。

陳越垂眸,默默的閉上了嘴。

今羨抱著溫白白,一邊幫它順毛,一邊漫不經心的對著顧歸酒道:“清風道士在哪?”

“嗯?”

“他妻子要見他。”今羨將阿默牽過來站在顧歸酒的跟前,道:“這點小事,皇上不可能辦不到吧?”

阿默默默的垂下頭,雖然不知道炎卿帝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多少看過幾眼,但那幾眼也叫她覺得他這人定然難以相處,定然就是目中無人的,更何況昨夜公主將三年前的事同她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讓她愈發的覺得炎卿帝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如今,公主這麼對著炎卿帝說話,她還是多少有點兒擔憂也有點兒膽怯,生怕炎卿帝還會同公主口中那般,一言不合便會生氣,隻是意想當中炎卿帝的怒火並沒有燃起。

反倒阿默還聽見他漫不經心的嗬笑,“她想見徐倞?”

今羨點頭,拍了拍阿默有點兒發抖的身子,因為心中有計劃,所以也有點兒心虛,不敢直視顧歸酒的眼睛,生怕被這個心思慎密的男人察覺出異常,強裝鎮定:“對,她要見徐倞。”

說完這句話,她又不得不抬起眼眸,看著顧歸酒,一字一句道:“給不給?”

今羨如今的樣子,真是硬氣的很,仿佛顧歸酒要是不給,她能怎麼樣似的。

但其實能怎麼樣?

今羨無權無勢的,就一個掛名的太子妃和一個公主的身份,在麵對嶼國的炎卿帝時,就是菜地裡的小雞仔。

沒有一點兒威懾力。

可偏偏,她真的能威懾到顧歸酒,不用身份,不用權力,不用勢力,隻稍一句話,就能讓他俯首稱臣。

他舔唇,一雙眼眸裡滿是今羨如今強裝很有魄力的小模樣,他啞聲笑了會兒,道:“給。”

這句話一出,今羨和阿默都同時呆愣在了原地。

原以為這個人心思古怪,她得要好說歹說的說上一陣子,沒想到,這人就這麼快的同意了?

“不過。”顧歸酒道。

今羨心下冷笑一聲,她就說嘛,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同意了。

她抬眸,一邊順著溫白白的毛,一邊看著顧歸酒。

顧歸酒自然能看得出來她眼底的防備和不安,他啞聲笑,“隻是叫你同我去逛一下街,買點特彆點的東西帶回嶼國,去麼?”

今羨明白,要給阿默騰位置,還真的得把顧歸酒給引走,隻是沒想到,他自己倒是把機會給送上門來了。

今羨順著應了,速度很快,顧歸酒眉微抬,繼而對著陳越道:“送她去見徐倞。”

陳越道好,立刻帶著阿默往府裡的後院走去。

今羨懷裡抱著溫白白,兩個人一道往府外麵走去,外頭是郊外,去到街道還需一定的路程,今羨原本以為他會乘坐馬車出去,卻沒想到他居然一路慢悠悠踱步往前走。

“不坐馬車麼?”今羨問。

“不坐。”顧歸酒側眸看著今羨,“同你走路去,你若是累了,我便背你。”

他這句話說的曖昧的很。

今羨不爭氣的紅了耳根,她垂眸,不做理會。

那人卻是得寸進尺,伸出了掌骨分明的大手,溫聲道:“牽著。”

今羨睨了他一眼,隻覺他臉皮堪比宮院的城牆那般厚,她當作沒聽見,陳越剛剛好回來了,今羨卻聽見那人道:“徐倞的時間不允許聊天那麼久,陳越——”

說還沒說完,顧歸酒掌骨分明的大手上便放上了今羨蔥白的小手。

他的膚色屬於偏麥色的,同今羨的那種白嫩不同。

交疊在一起,也特彆的顯眼和好看。

他垂眸,斂去了眼底的一閃而過的笑意,悶聲笑了下,喉嚨裡也掩藏不住,溢出了零星的笑意,“乖寶,你今日真乖。”

今羨睨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但哪裡是她乖了,他心中清楚的很,分明就是他拿阿默和徐倞聊天的時間來挾製她,如今還反倒來誇她了。

她煩得很,一手被他牽著,他掌心很溫熱,渡過來的是溫熱的觸感,她另隻手抱著溫白白,姿勢多少有點兒不舒服,隻是沒等她抱好懷裡的溫白白,顧歸酒便單手拎了起來。

不是抱著,而是拎著,提著她後脖頸上的那塊肉,它四隻腳懸空,一雙兔眼一眨一眨的似乎也很難相信自己被這樣拎著就走,簡直沒有一點兒尊嚴和往日的寵愛。

但這個姿勢也沒持續多久,便被今羨給阻斷了,她蹙眉,低聲怒道:“你乾什麼!它疼啊!”

顧歸酒蹙眉,“不會。”

今羨才不管這麼多,準備揮開他牽著她的手去抱溫白白,卻被男人知悉了心思那般,他蹙眉,立刻將她的手牢牢牽住,繼而把溫白白抱入懷裡,低聲下氣生硬的哄道:“你瞧瞧,這樣總不疼了吧。”

溫白白靠在他的臂彎,早不見了方才的那種驚了兔的眼神,現在已經一臉慵懶的賴在他的懷裡了。

今羨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點頭,那人略帶酸味的聲音便響起。

“女兒你倒是心疼的緊,孩子的爹也不見你心疼心疼......”

今羨聞言腳步一頓,繼而麵無表情的睨了一眼顧歸酒,頗有種你再說我便不走了的感覺。

顧歸酒哪還敢說話,伏低做小的道:“走吧,帶你買糖人兒去。”

要不是想要給阿默和徐倞騰時間,今羨是絕對不會同這男人一道出來,真真是煩死人了。

誰同他是溫白白的爹娘了,很不合時宜,但是她卻是想起三年前,他一臉嫌棄的看著溫白白,當聽見她說自己是溫白白的娘親時,他一臉的嫌棄和厭惡,如今這麼說,今羨隻心下冷笑了好幾聲。

就這樣,他一手牽著她,一手抱著溫白白,兩個人往皇城的街道上走去。

路邊遇見了好幾人,今羨忽地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雖說已經同嚴於分離了,但麵上她依舊是太子妃,哪裡能同一個在外人眼裡就是外男的人牽手呢。

今羨想縮回手,卻被那人更緊的牽住了。

她蹙眉,低聲嗬斥道:“你乾什麼,這裡是街道,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今羨還真的說錯了,如今這天下都差不多是嶼國的了,更何況這安國的一條小街道,隻要他有這意願,不出三日便能將安國收入囊中。

到時候他若是想去安國的皇宮放肆,都無人敢吱聲。

顧歸酒甚是不喜她這種無處不在的想要同他劃清界限的樣子,他哪裡能不了解她如今的想法,無非就是那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妃的身份,早晚他都要把這個身份給廢了!

他的女人,給彆人當了太子妃,還給彆人肖想去了。

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抓心撓肝的滋味。

他舔唇,透著不容辯駁的意味,道:“這裡不是朕的嶼國朕可以不放肆收斂些,但你是朕的皇後,朕想牽就牽,朕想親就親,朕想抱就抱,你說朕說的對嗎?”

今羨氣急,一雙眼狠狠的瞪著他,周圍已經有百姓的視線投了過來,她咬牙道:“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是如今我就是太子妃,擔著安國皇室的麵子,哪裡能在大街上同外男手牽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好一個外男,好一個拉拉扯扯,好一個成何體統!

顧歸酒都快氣出血了,胸口因為壓抑怒火的深呼吸而起伏極大,他怒火迸發,心口像是被火撓火燒似的,臨到頭了,也不敢對她多說一句凶狠的話,咬牙憋著氣氣自己,語氣卑微:“可我是你的夫君,哪有夫妻上街不牽手的。”

簡直胡攪蠻纏!

今羨不想同他在大街上起爭執,狠狠的揮開了他的手,繼而一個人往前先走。

顧歸酒看著她的背影,心口疼的很,煩的很,血液在翻滾,喉結滾動不知道多少圈之後,也隻能乖乖的抱著溫白白走上前,一邊跟在她身後,護著她的安全,一邊道:“我等會兒就入宮,叫嚴功呈把你同嚴於的婚約給廢除掉。”

他的女人,卻因為彆的男人的麵子而拒絕他,真是可笑!

今羨哪能不知道他說到做到,如今他正是氣頭上,她也懶得照顧他的情緒,轉身踏入了一家首飾店。

裡頭的掌櫃的是個眼尖的人,一眼便瞧見了今羨和顧歸酒身上不凡的氣質,隻是奈何剛到安國不久,還沒能知道眼前人就是公主,又見方才他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且如今那站在女子身後的男人雖說似乎有點兒氣憤,但滿眼的都是眼前的女子。

掌櫃的是個人精,立刻嘴甜的道:“老爺,夫人,裡邊請,裡邊請。”

顧歸酒本不悅的心情被掌櫃的一句話弄得終於舒服了些,看吧,有眼睛的人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

顧歸酒心情舒暢,便看什麼都覺得順眼,連帶著今羨隻瞧多了一眼的首飾,他便命掌櫃的給包下來,掌櫃的人精的很,察覺到了隻要他開口喊女子是夫人和他是老爺的時候,那闊綽的男子便會立刻包多一件首飾。

該怎麼說呢,掌櫃的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在買首飾,而是在買他口中的夫人和老爺這五個字。

於是掌櫃的便更加的賣力說些兩人天造地設,人間簡直罕有的一對兒的話。

今羨和顧歸酒出來的時候,陳越對著掌櫃的道:“店麵裡的首飾全要了,送入郊外的府邸。”

說完,將銀子一箱抬了進來放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