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歡剛換好大周的便服,準備一路潛行回瓦剌,聽得士兵的稟報,眉頭一皺,道:“不必管她!”
一個癡情到腦子壞掉的女人而已,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朱琨已經拔營,想來不久就會趕到,而先前已經分派出去營救韓彥的將兵,此時應該正在匆忙回轉——邊防正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再說了,雀子山很快就要被夷為平地了,他可不想“禮物”送給了朱琨,自己卻也跟著吃一嘴灰。
“傳令下去,各處守備不得鬆懈,尤其是峽穀附近。若是中途出了什麼紕漏,你們也不用再回去了!”脫歡冷聲吩咐。
眾將士齊齊下跪領命,誓死效忠。
此間一了,脫歡翻身上馬,在親衛的護送之下,一路向北潛行而去。
……
舒予看著眼前這條瘦石嶙峋、草木橫斜的隱秘小路,悄悄地鬆了口氣。
果然,此處小徑曲折陡狹難行,而且極為隱秘,入口又在山南,脫歡一行人並未在此處設伏。
舒予悄悄比了個前行的手勢,當先一步向上攀爬。
其他人默然無聲,一個接著一個跟在舒予身後,小心警惕地入山而去。
等爬過這條小徑,一行人也繞到了小峽穀附近。
舒予想的明白,如果脫歡真的睚眥必報,押送韓彥來此地一雪前恥的話,那麼必然會來他們當日伏擊前來接應靈微道長的小峽穀。
而且小峽穀地勢易守難攻,也能確保在被發現之後,從容撤退。
舒予在一處蔥蘢的灌木叢後停了下來,抬手止住眾人,然後曲指放在唇邊,吹響了鳥哨。
此處離著小峽穀不遠,如果韓彥真的被扣押在小峽穀,而且有幸此刻意識還清醒的話,應該能夠聽得到她吹的鳥哨。
此刻正值黃昏,倦鳥歸巢,鳥鳴聲不時在山林間響起,舒予這一陣彆樣的鳥鳴聲突然加入,並沒有引起留守在雀子山的瓦剌將士的懷疑。
然而正悄悄地將雙手從繩索中解脫的韓彥,聞言卻不由地精神一震。
舒予來了,而且就在這附近!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韓彥飛身射向防守最弱的那個瓦剌士兵,趁其不備,奪下他的佩刀,在對方怔愣之際,揮刀利落地砍下了他的腦袋。
噴射的出來的鮮血,刺激了周圍呆住的瓦剌將士,他們紛紛拔刀,憤怒地衝韓彥砍來。
可是韓彥卻早已經趁機翻身一躍,跳出了眾人的包圍圈,為自己贏得了和峽穀中的看守公平一戰的機會。
至於峽穀兩側埋伏的瓦剌將士的槍林箭雨,他就隻能儘力躲著了。
好在他熟悉此地的地形,與初來此地的敵人周旋片刻並不成問題。
眼下他必須要製造出大動靜來,給被脫歡盯上而不自知的舒予以示警。
正在吹鳥哨的舒予,聽聞安靜的山林裡突然響起一陣兵戈交戰的喧嚷,不由地精神一振,回身小聲道:“你們聽,是不是……”
話還沒有問完,就見原本平靜的山林裡,嗖地閃現出一個個人影來,直奔小峽穀而去。
“走!”舒予見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立刻竄出灌木叢去,跟在那些埋伏此地的瓦剌士兵身後,一路緊追潛行。
肯定是韓彥聽到了她的鳥哨,故意弄出動靜來警示她呢!
可是,明知道韓彥就在前方艱難支撐,她又怎麼會獨自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