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賓客,不少都是孫氏一黨,見狀立刻附和著孫長玉的話,嗡嗡地議論起來。
康平帝眉頭一皺,待要開口,卻被莊賢輕輕地搖頭止住。
康平帝見狀,隻得強忍了心中的那口氣,靜坐等待韓彥跟孫長玉當眾打擂台。
“我為何帶人拿了他們過來,首輔大人難道會不清楚嗎?”韓彥冷笑道,指了那幾個瓦剌人問道,“首輔大人難道隻看得到孫家人,看不見同他們一起押來的瓦剌賊人嗎?”
那麼四個明晃晃的外族人,孫長玉怎麼會沒有看見,他正是因為看見了,猜想事情或許敗露了,這才故意撇開他們不談,隻是一味拿孫秉直說話的。
如今見韓彥當眾叫破,孫長玉冷哼一聲,道:“哼,你不說,我倒還要問你,聖上跟前,你押幾個瓦剌賊人進來是什麼意思?”
倒打一耙,一向是孫長玉的拿手好戲。
孫秉直見狀心中著急,連忙不住地對孫長玉使眼色,示意他韓彥已經察知一切了。
但是韓彥並沒有給他們父子倆竄通的機會。
當初他之所以特地派人將孫秉直迷魂捆去了柴房審問,就是因為孫長玉此人老奸巨猾,極難對付,到時候說不定三兩句話就讓他開脫了去,不但給他定不了罪,反而打草驚蛇。
隻要孫秉直這個孫家未來的族長認下了這筆賬,那孫長玉無論如何狡辯替自己開脫,那都難逃牽連的罪責。
韓彥冷笑一聲,道:“既然首輔大人不明白,那我今日就當眾審問清楚,也免得首輔大人另有話說。”
說罷,韓彥一抬手,示意先將那三個孫氏族人帶上前來審問。
那三人在跟瓦剌交易時被韓彥抓了個現形兒,人證物證俱在,自然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一一認了違背聖諭,在戰時跟瓦剌客商偷偷交易以牟取暴利的罪惡行徑。
孫長玉自知此事隱瞞不住,不待他三人說完,便氣得火冒三丈,三兩步上前,揚起手掌大聲喝罵道:“不知好歹的狗東西,銀錢迷了心智,竟然乾出這等累及家國之事,不如趁早打死了事。”
說著話,那手掌毫不客氣地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下去,隻怕能把人的嘴都給打歪了,那人想再清楚地說話估計都難。
那人被孫長玉的暴怒嚇了一大跳,竟然一時愣在當地,忘記了躲避。眼見著那用儘了全力的巴掌就要扇下來了,他心中驚懼不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那人心驚片刻,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隻看原本押著他的扮作小廝的禦前侍衛,一把將孫長玉攔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得韓彥一聲冷笑,道:
“首輔大人難道是想要當眾殺人滅口嗎?如此氣急敗壞、急於掩藏,是不是怕他們說出什麼對您愈發不利的話來?”
“信口雌黃!”孫長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又是委屈又是忿然,麵色漲紅地指斥韓彥道,“我知你一向因位居於老夫之下,便心中鬱鬱不平,暗地裡策劃要取而代之。
“今日這事,到底真相何如,還不一定呢!”
韓彥並不跟他打這些沒用的口水仗,見他隻是一味地拖延胡扯,設法頗具,便冷笑一聲,道:“既然首輔大人一定要一個真相,那就請親自當眾讀一讀這封信吧!”
說著,韓彥從袖間拿出一封信,冷笑著遞了過去。
孫長玉一看見那信封,就知道裡麵寫的是什麼內容。
畢竟,脫歡這不是第一次給他寫招降拉攏的信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