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買鑽戒(1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13233 字 6個月前

為了當代青少年們脆弱的三觀, 薄一昭實行的是溫柔的吻唇,舌尖老老實實地放在自己嘴裡的那種——

但是還是被下課後一瞬間坐起來的那些人看見了, 最靠窗戶的那個小姑娘第一反應是尖叫, 第二反應是拿出手機。

起哄和歡呼的聲音此起彼伏, 中間夾雜著徐井年鏗鏘有力的“看什麼看, 交卷了”, 走廊上的兩人終於分開。

靠近窗戶的狗仔隊已經第一時間照好了照片, 發上微博,@喬欣, 如果喬欣現在還有膽子上微博的話,她會收到第一波暴擊。

而徐酒歲並不是來接她弟的,以前借著“我弟怕黑”的借口來接徐井年順便蹭一段和薄一昭共同回家的路, 現在不用蹭了, 徐井年變成了被拋棄的那個。

還好還有薑澤陪他,而且今天他不知道哪來的愛心,非常有耐心地坐在那等徐井年慢吞吞的收拾書包。

等他收拾好了班裡都沒見幾個人了, 就一個留下來檢查衛生的,站得遠遠地像是躲瘟疫一樣眼巴巴看著他們,就像用眼睛在問他們什麼時候滾蛋。

徐井年抬頭一看發現是今天的罪魁禍首,一切罪惡的起源——就主動問薄一昭是不是和徐井年的姐姐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徐井年之前都不認識她, 現在倒是記住了。

“望什麼望?”徐井年把卷子一把塞進書包, 麵無表情地問,“今天跟薄老師八卦的時候不是很勇敢嗎?”

那個女生肩膀一慫, 沉默是金地後退了一步。

“還叫我‘年哥’,你誰啊?”

徐井年很沒風度的找了個受氣包撒氣,而受氣包已經縮到了牆角去。

“三班的,非重點班就這麼一個競賽苗子,嚇壞了你賠不起——你再說她就要哭了,”薑澤在一旁冷漠而不耐煩地說,“走不走啊,在這過夜?”

徐井年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女生一眼,拎起書包往外走,和薑澤肩並肩下樓的時候,薑澤忽然說:“那個女生應該是喜歡你。”

徐井年沉默了三秒,想起那個被自己一句話一瞪眼嚇得飛退三尺遠的身影,吃不消地皺眉:“免了。”

“你這樣會孤老終生。”

“你不會?”徐井年用肩膀撞了下薑澤,“暗戀我姐啊?失戀了吧?”

薑澤“嘖”了聲,撇開頭,就聽見徐井年在旁邊繼續道:“好心勸你一句,還是算了吧,我姐被薄老師吃得死死的,眼珠子恨不得長在他身上了……你看她今天來學校,看我這親弟弟哪怕一眼了嗎?”

他說著搖搖頭:“她這輩子算是完犢子了,你彆跟他們攪和,大好青春的浪費在個死心眼的女人身上多不劃算。”

薑澤想了想,沒說什麼,隻是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我和你姐學刺青,彆的沒想那麼多。”

他說的是大實話,畢竟看見微博熱搜那天,上躥下跳、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鐵血壯漢哥哥薑宵,當晚抓著每個願意搭理他的人喝酒……酒吧關門的時候薑澤是在吧台下麵找到他的,男人用紙箱蓋在身上當被子,抱著個高腳凳的腿兒叫“歲歲,你瘦了”。

現在想想依然覺得很丟人,於是薑澤又冷笑一聲。

在徐井年看來,少年這語氣顯然並不是“沒想那麼多”的語氣,徐井年想對著他高歌一曲《電燈膽》——

假使不能公開妒忌,學習大方接受。

善良人埋藏著最壞的心眼,妄想一天你們會散。

抬起手感慨萬分地拍了拍薑澤的肩膀,薑澤想了想:“今晚你卷子寫完了嗎,最後一題我不會,明天在師父那你教我。”

徐井年:“明天周六。”

薑澤:“周六怎麼了?”

徐井年:“周六學什麼習?”

薑澤:“師父說學習退步就不讓我去找她了。”

徐井年被酸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豬油蒙心,徐酒歲到底哪兒好到值得你們這麼——

這時候身後傳來踉蹌的撲倒聲,回頭一看是三班獨苗小姐從樓梯上踩空撲在地上,手裡的卷子天女散花散落第一,大概是摔疼了,她趴在那半天起不來。

徐井年:“……”

收回前麵那句話。

不是徐酒歲不值得。

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值得。

徐井年:“我忽然發現性取向這件事可以後天培養,反正你這輩子等不到我姐了,你覺得要不我們搞基怎麼樣?”

薑澤“哦”了聲,木著臉:“請你有多遠滾多遠。”

徐井年將視線從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的獨苗小姐身上收回來,轉頭看了看身邊冷著臉的薑澤……

確實是都糟糕得分不出個第一第二來。

……

第二天是周末。

徐酒歲的工作室開始動工裝修了,所以她工作的地方暫時搬到自己家裡,這會兒她坐在畫架前麵對著薑澤赤著上身的背影照片擺弄——

主要是研究他背上的青龍。

說來也巧,報名截止後ITATAC第一時間公布了海選的比賽項目:紋身遮蓋。

從滿背、花臂、肩胛、花腿四個部位選擇每個部位的前十佳作進入下一輪比試。

之前給薑澤的遮蓋設計稿被徐井年扔掉了,現在一切都得重新來——徐酒歲麵對少年裸背上的刺青已經保持一個姿勢整整一個上午,快成了雕像。

薑澤畫般若畫了兩張,抬起頭叫了“師父”,徐酒歲滿臉茫然地回過頭,見他舉著兩張般若圖看著自己,又轉頭充滿暗示性地看了眼裝練習皮的快遞箱。

——也是,就像學遊泳的哪個不想趕緊下水撲騰而不是在地上乾刨,想學紋身的不都是想早些拿起紋身槍搗鼓麼?

為了不打擊小徒弟的積極性,徐酒歲批準了修改薑澤的訓練計劃,大概就是先用筆畫某個刺青圖騰元素,畫熟悉了就讓他玩一塊練習皮,紋一個自己原創的對應元素圖。

紋身槍是徐酒歲特意給薑澤新買的,她坐在他旁邊,打開嶄新的紋身槍,耐心地教他自己動手綁針、燒針。

“練習皮的彈性和緊繃程度都和真人不一樣——根據部位不同,人體皮膚會有弧度和厚薄,所以你用練習皮時候,最重要練的不是怎麼在練習皮上把圖紮好看,而是要習慣紋身槍角度……”

徐酒歲拿出一塊練習皮,A4紙那麼大,白色的,像方方正正的豆腐塊。

“紋身槍和皮膚的角度夾腳保持在20°以內,不然這針紮進去的就深了,紮深了容易暈色、增生或者是不上色……”徐酒歲拿著自己的紋身槍,打開了,紋身槍發出嗡鳴聲,在練習皮上割了兩條線,“就像你的設計稿似的,線條粗細有變化——”

徐酒歲放下紋身槍,看向薑澤:“練習皮和真人皮還是有些差距的,練習皮上練的都是基本功和手法,是你培養今後作為成熟的刺青師個人習慣的開始,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薑澤問:“師父,你紮了多久的練習皮才開始紮真人的?”

徐酒歲:“……”

薑澤:“嗯?”

徐酒歲麵無表情地說:“我就紮過兩塊練習皮。”

那時候她學完設計稿理念,紮了兩塊練習皮,許紹洋看了那割線還算整齊以後,就不讓她用練習皮了……

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堆小混混,讓她紮。

新手刺青師經常幫像想紮刺青又沒錢的人免費紮刺青,刺青師練手,誌願者免費得個刺青——

大家各取所需,紮成啥樣,誰都彆抱怨誰。

但是當時徐酒歲這種練習皮都沒好好玩過兩塊的,願意給她當小白鼠的真不多,這些人願意來,是因為許紹洋多承諾了一句,紮毀了的他來救場。

許紹洋本來就比較懶,那時候他的檔期預約沒點關係根本約不上,這話一出,等著排隊給徐酒歲紮的人瞬間從千鳥堂排到了人民廣場,且人人都盼著她趕緊給自己毀皮。

這故事還有這著一點刺青界霸道總裁的味道,同為美術生小船後來知道了也想有這待遇,許紹洋就反問一句: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徐酒歲抬起手揉了揉臉。

薑澤聽得忍不住感慨了句:“師祖真是個好師父。”

徐酒歲笑了聲,徹底放下了對許紹洋的渣男形象的嫌棄後她就特彆放飛,大手一揮囂張地說:“誰說不是呢,要不是他擁有男人的劣根管不住下半身,你以為現在還能有你薄老師什麼事兒?”

說話的時候,徐酒歲正背對著書房門口,侃侃而談。

薑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忽然什麼也沒說,低頭在練習皮上描圖。

徐酒歲覺得氣氛不太對——

簡單地來說就是背脊發涼。

回頭一看發現上一秒被她揚言“要不是依賴許紹洋極差的自我意誌力就沒他什麼事兒”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空降了,正倚靠在書房門邊。

一臉“你還想說什麼繼續啊我聽的很開心”的表情——

當然人體是做不出“反諷”的表情的,所以男人對這個情緒的所有表達其實就是麵無表情。

徐酒歲:“……”

臉上炫耀過往風流史的囂張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姑娘一下站了起來,三兩步衝到書房門口——張開雙臂要抱男人的時候被他伸出一根手指頭,頂住額頭,阻止了動作。

徐酒歲張開雙臂拚命撲騰了下:“啊!老師!你怎麼來了!”

“大概,來聽你大放厥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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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洋現在要是知道你總算是想起來他的好,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高興的睡不著覺。”

“……”

這話有陷阱。

回答“我沒有總算想起來他的好”不對,回答“我沒想起他的好”也不對。

徐酒歲急了,一把捉住男人頂在她額頭的手,“我其實就是隨便跟徒弟吹逼,你知道吧,人至中年,總是喜歡這樣,”她補充,“四舍五入,我也三十歲了!”

“哦,那我怎麼不愛吹逼?”

“大概是因為你平時就……”

就是一個行走中的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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