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
英俊瀟灑。
富有社會責任心和高尺度道德標準。
加州大學博士。
天體物理學家。
女明星求而不得的夢中情人。
徐酒歲閉上嘴,眨了下眼真誠地說:“薄一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都不敢相信如果許紹洋能管住自己那根東西我該怎麼辦——錯過你,我死後也許要在奈何橋前痛哭流涕喝完那一缸孟婆湯,才能忘記你百分之一的好。”
薄一昭陷入沉默。
聽她這不經大腦就吹出來的彩虹屁,他有些茫然地想“渣男”的對應詞應該是什麼來著?
這姑娘換個性彆放在言情裡隻配當活不過五集的花花嘴男八號。
他放開了她,任由她著急忙慌地滾入自己懷抱中,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捏著鼻子勉為其難表示自己有被她的狗血情話取悅。
抬起頭掃了眼薑澤,兩人對視了三秒,男人開口:“昨天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你沒寫完。”
徐酒歲跟著轉過臉看向小徒弟。
薄一昭麵無表情繼續道:“卷子都沒寫出來還有閒心在這發揮業餘愛好,不是說不影響學習為前提?現在學習退不了,怎麼說?”
薑澤:“……”
薑澤:“???????”
昨天那個試卷難度依然是逐級上升的,整個班寫出最後一題的,隻有徐井年這麼一個人——
老子寫不出來怎麼就學習退步了?!
還怎麼說?!
說什麼說?!
然而徐酒歲卻信以為真了,她瞪著眼上上下下打量薑澤,然後把徐井年叫進來,讓他倆好好學習。
薑澤低頭看了看剛裝好還沒來得及用的紋身槍,再看看他一臉天真被薄老師騙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師父,心在滴血。
徐井年一臉嘲笑走進屋子裡。
徐酒歲拽著薄一昭的袖子,仰著臉問:“所以你到底來乾嘛了?”
“找你。”
“啊?”
“買鑽戒,”他淡淡道,“去不去?”
“……………………去的啊!”她反應過來後雙眼一亮,跳起來掛在他脖子上親他微抿的唇角,“去去去去的啊!”
男人將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的人摘下來,垂下眼斂去眼中的笑意:“哦,鑽什麼戒,就給你買個新鳳祥素銀戒指。”
“隻要是你給的,易拉罐拉環我也當寶貝。”
跳起來在男人麵頰上響亮地吧唧了一口,徐酒歲撲騰著衝回房間洗臉換衣服去了。
薄一昭淡淡目送她離開,又轉頭看著書房裡的小舅子和小情敵,目光變冷了些,矜持地點點頭,轉身到客廳坐去了。
留下一地寂靜。
“彆看啦!”徐井年同情地用肩膀撞了下好友的肩,“都易拉罐拉環也嫁了,你看她像是還有一點正常人理智?”
“……”
……
趕在午餐之前,徐酒歲被薄一昭塞進了車裡。
男人把車開出停車場,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徐酒歲,你到底看沒看出來薑澤喜歡你?”
徐酒歲覺得男人一本正經地討論小她七歲的小鬼喜歡她這件事很好笑,抬起手推搡了他一把:“說什麼呢,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懂什麼喜歡不喜歡?我比她大七歲!能怎麼著!他哥不得舉著菜刀追著我砍三天街?”
是。
前提是他哥不是也喜歡你的話。
“我也比你大七歲。”男人沉著臉,“大力出奇跡。”
還大力出奇跡。
徐酒歲差點笑癱在副駕駛座上。
“行了吧,咱倆基本就差全中國官宣了,薑澤一個小孩也不會看不懂啊,我都在他麵前親你多少回了?”徐酒歲嫌棄地擺擺手,“你在喬欣麵前親過我不?”
薄一昭想了想,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於是強詞奪理:“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扒過蝦算不算?”
臉上的表情容不得徐酒歲說不算。
男人將車開到市中心,停在新鳳翔金店門口。
徐酒歲總算從這可怕的對話裡解脫,解了安全帶跳下車,踢著六親不認的囂張步伐要往店裡衝——
等男人停好了車她都快衝到大門口了,被拎著後領拎回來放穩,他笑得無奈:“真往裡進啊?”
徐酒歲緊張了:“不買麼?”
這副隨遇而安真的易拉罐拉環都行的模樣實在是有點招人疼,男人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臉蛋,拉起她的手,擠出一個字:“買。”
牽著她過馬路,走向新鳳祥金店對麵的商場的時候,才慢吞吞道:“看你那麼乖,給你升個級。”
於是徐酒歲被抓進一家賣首飾的專櫃。她不認識“Harry Winston”,但是她認識在它左邊的“Cartier”和在它右邊的“Tiffany”,夾在中間的必然非凡物。
徐酒歲被店鋪裡撲麵而來的暖氣烘得走不動路,腦子裡還在想昨天薄一昭說的“忽然發現自己有點窮”……
她有點後悔沒在來之前給他稍微上一課:關於奢侈品之所以叫奢侈品的不可高攀性。
珠寶也是有奢侈品的。
周小福對阿迪達斯,周小生對阿迪王,Cartier對EL,Tiffany對菲拉格慕,HW……
這時候徐酒歲還不知道HW對應的是hermes。
裡奢侈品專櫃SA大小眼,狗眼看人低的情況必然是不存在的,站在櫃台後麵的SA聽見兩人要解決鑽戒問題,笑顏如花——
徐酒歲隻想著怎麼夾著尾巴帶她的窮鬼人民教師男朋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跑路。
她拽著男人的手很緊張,手心都出汗,眼睛隨便往櫃台裡一瞟,一個全碎鑽的對戒款就要七萬多。
夠她沒日沒夜紮皮紮上小半年。
夠薄一昭不吃不喝教高中生教整整一年。
“……”
徐酒歲抬起手揉揉眉心,心想我的媽親聖母瑪利亞。
走神得太厲害,沒有注意那邊男人已經和SA溝通完畢,SA笑吟吟地退到後麵去——沒一會兒端著一個飾品盤出來了,上麵就放了幾枚鑽戒,每一個目測都有徐酒歲大拇指指甲蓋那麼大。
男人拍拍她的腦袋,言簡意賅:“選。”
徐酒歲:我選擇死亡。
目光飄忽地在幾個款中間跳來跳去,最後不由自主地飄到了男人的臉上,後者挑了挑眉:“知道你選我,除我之外附贈鑽戒。”
徐酒歲漲紅了臉,櫃台後麵的SA小姐姐已經“噗”地笑出了聲。
她不選,隻好男人親自幫她選,男人俯身看了幾眼,最後指著中間那款:“The one。”
The one是HW經典款式之一,圓形主鑽周圍包圍一圈碎鑽,款式簡單大方。
男人取下來,給徐酒歲在中指上胡亂套了下,戒圈自然是不合適的,但是戴上之後,確實好看。
“就這個。”他點了點她手上的鑽戒,“好看。”
徐酒歲看著手上這個1.5克拉起步的主鑽,麵無表情地心想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可能是去隔壁打劫銀行。
掏錢,刷卡,付定金。
櫃姐笑吟吟地去拿客戶資料表時,徐酒歲都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男人摸索著她手上的鑽戒,嗓音懶洋洋的:“The one還有一個好聽的中文名——第一夫人。”
他說著,唇角微微輕勾。
抬頭看著她。
腦殼裡“轟”地一下炸開鍋,她猛吸了一口氣,眼角有些發紅,聽他在耳邊輕輕問“嫁不嫁”時,她呆若木雞地點點頭,一句騷話都講不出來。
得到滿意答案的男人輕笑了聲。
她使勁兒眨眨眼——
一滴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啊。
就聽見他淡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了,戒指摘下來,還給人家。”
徐酒歲:“……”
眼睜睜看著價值三十五萬巨額的鑽戒套在她中指上又被取走,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鑽戒走了。
徐酒歲:“我可以不改圈,留著當扳指也挺好的。”
薄一昭:“閉上嘴。”
徐酒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