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醇抱著羊駝狂奔,找喬俞商量了下,把羊駝寄養在了另外一家有空位的寵物店裡。
兩人走出寵物店外。
“實在是抱歉啊。”季醇撓了撓額角,非常不好意思,喬俞好不容易回s市,大半年沒見,拜托自己這麼點小事,都能被自己搞砸。
“沒事,這不是解決了嘛。”喬俞似笑非笑地側頭看他,話鋒一轉:“不過,你室友潔癖這麼嚴重,該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拜托,大哥,真的是男的!”季醇無奈道。
他也不知道喬俞為什麼一直問這個,從見麵到現在都旁敲側擊問了三遍了。
難道是單身多年,近水樓台先得月,想泡自己室友?!
要麼就是羨慕自己有女性室友!
很多多年朋友就因為這種小事鬨掰的。
季醇虎軀一震,再次比手劃腳地強調了一遍:“真的是男人,而且是比我還高的男人。”
金主爸爸雖然有時候嬌氣了點,但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他和喬俞身高相仿,金主爸爸比他倆都高。
喬俞盯著他看了會兒,似乎是終於相信了,又攤了攤手,道:“什麼室友啊,這麼麻煩,放你自己的房間不行嗎?也被趕出來了?你平時不會經常被他欺負吧?”
顧流初平日裡脾氣確實不好,季醇沒敢把他當朋友,也不可能把他當親人,但他對於季醇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季醇被季青山騙的那天,腦子裡是真的曾閃過賣腎的念頭。
那輛開過來的黑車,車裡坐著的人,無異於將他從黑暗的井裡撈出來,拍掉他渾身的泥土的一束光。
雖然金主爸爸告訴自己是為了治療他的失眠症,某種程度上來講,的確是各取所需。
但自己付出的可比他付出的少多了。
季醇不大開心,忍不住道:“他是很好的人,你不懂,你彆亂說。我和他住一起,尊重他的習慣是應該的。”
喬俞愣了愣,腳步停了下來,突然半開玩笑似的說:“我們是多年死黨,這麼久沒見,你居然為了彆人教訓我……你可彆喜歡上他哦。”
這話有點怪怪的,季醇一頭霧水:“我是直男,你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可以為錢做攻,但這也改變不了他內心的取向啊。
取向這種東西不是天生的嗎?
“開個玩笑嘛。”喬俞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道彆,分開打車回去。
季醇坐在車上有點惆悵,可能分開太久了,再見麵感覺和喬俞已經沒有以前高中一塊兒打遊戲的死黨的那種默契了。
難道這就是成長?
季醇傷春悲秋了一會兒,跳下車,想到金主爸爸被羊駝占了便宜的事情,頓時一個激靈,把喬俞拋諸腦後。
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羊駝毛,發現在黑色T恤上還是很明顯,便趕緊衝上十七樓,洗了個澡換身衣服,這才戰戰兢
兢地去敲十八樓的門。
過了會兒,顧流初過來開門。
“你來乾什麼?”顧流初穿著睡衣,晲了他一眼。
燈光下,顧流初睡衣白,膚色白,唯獨耳根莫名有點紅。
季醇仔細端詳顧大少爺的臉,發現他雖然洗過了臉,額前黑發還有點濕,但臉上似乎沒有“宰了麵前這小子”和“消滅的全世界的羊駝”這兩種情緒。
季醇心中大石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太鬆懈。
“我看您睡著了,肚子有點餓,實在沒忍住就下去吃夜宵來著,回來時見你已經不在,便過來看看。”季醇小心翼翼地問:“……金主爸爸你什麼時候醒的?”
這是在暗搓搓地打探他是否發現被偷親的事情?
這小子,作案凶手回到作案現場流連?
膽子還真肥。
顧流初的情緒在“這小子竟敢輕薄他”和“這小子這些天似乎實在隱忍得太狠,這才忍不住了,也怪不得他”之間橫跳。
最後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裝出不知情的樣子。
畢竟這個時候他再咄咄逼人,少年肯定會哭的。
“你走之後醒的,怎麼?”顧流初眯起眼看他。
這下季醇提起來的心吊起來的膽徹底放下了。
“沒,就是關心一下您的睡眠!”
他視線落到顧大少爺形狀優美的嘴唇上,無比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竟還盯著他的嘴唇回味!
顧流初麵色更加紅了起來。
季醇偷親他的這個舉動,顧流初單方麵認為是少年在服軟。
畢竟喜歡了他四年,一盆冷水澆下來,這些日子肯定會傷心難受,所以故意不理他也很正常。
隻是即便再怎麼壓抑,看到他主動上門的時候,還是落了一滴淚水在他臉上。
顧流初單方麵認為兩個人的僵持消融了一些,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道:“坐吧,我有話要問你。”
啊?季醇愣了一下。今晚是需要他留宿嗎?
季醇坐在沙發上的另一頭,並不敢挨顧流初太近,生怕顧流初突然咂摸過來被羊駝舔了,然後暴怒地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還在彆扭呢。
顧流初:“坐過來。”
季醇大驚失色,可瞧著顧流初的臉色好像不似要揍他啊,他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挪過去。
顧流初見兩人挨得近了,大腿碰到了一起,這才舒服了點兒,就像是被渴了多日的人終於喝上了一口水一般。
他抱著手臂,斜晲季醇一眼,冷不丁問:“奶茶好喝嗎?”
季醇:“……?”
啊?
原來如此,他就說那天怎麼總感覺大廈有人用心狠手辣的視線盯著他呢,果然是金主爸爸。
見不得自己拿著他的錢吃香的喝辣的?
不至於吧?!
還是說這就隻是單純的詢問?畢竟金主爸爸像深閨裡出來的一
樣,彆說路邊攤了,似乎連奶茶都沒喝過。
季醇不安地用雙手摩挲著大腿,老老實實地給他描述了一下味道:“我的那杯就是最普通的黑糖珍珠奶茶,味道嘛,是巧克力烤奶加上一些珍珠,珍珠倒是挺有嚼勁,q彈q彈的。”
一杯奶茶而已,記這麼清楚?
記住的是奶茶還是人?
顧流初忽然蹙眉:“你身邊那個女孩子是誰?”
季醇道:“我高中發小的妹妹。等一下,校慶的時候你讓周淩載了我們一程,她也在車上啊,你不會沒認出來是一個人吧?”
難道臉盲的毛病會傳染?
顧流初:“沒仔細看。”
“……好吧。”倒是很符合金主爸爸的性格。
“你倒是看得仔細。”顧流初抱著手臂盯著彆處,忽然冷笑一聲:“她沒傘為什麼要你去接?她救過你的命?”
接個人也不行啊?又不是買了自己的行動權!
而且補充協議不是還鄭重聲明隻需要自己晚上陪他睡覺嗎?
季醇心裡的吐槽當然不敢說出來,隻小聲道:“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嘛,你也沒不讓我交朋友啊。”
顧流初又問:“你們共一把傘,有肢體接觸嗎?”
這話問的好生奇怪,難道潔癖已經嚴重到自己雇傭的人上來了?
這事兒都過去了那麼多天了,季醇連當時的場景都回想不起來了,他仰頭望天,崩潰地仔細回想自己當時和喬佳佳有沒有肢體接觸。
顧流初見他還回味起來了,臉色變了變,突然不放心地問:“你是一個對感情忠貞的人嗎?”
隻知道季醇這四年對他有著變態的癡狂,但這不代表少年日後不會腳踏兩條船、或是轉移目標。
季醇實在想不通話題怎麼一下子又跳到這上麵來了,而且之前顧大少爺明明對他的生活完全不感興趣的。
“應,應該算吧。”季醇撓了撓栗毛腦袋。
應該算?
不給自己承諾嗎?
這算什麼?